县太爷不记得他,收了蔡金珠银子,让其找林真麻烦,最后没达到蔡金珠目的的师爷却记得他,当时他还特意叫人去查了林真的底儿,确保林真背后没有人才答应帮助蔡金珠,哪想到那林真狡猾得很,蔡金珠又实在愚蠢,让他逃过一劫。
事后蔡金珠还来找自己的麻烦,说自己没用。
要不是顾忌着蔡金珠的父亲,他才懒得理那个疯女人。
师爷瞧着顾栓子,随口跟县太爷道:“大人,他就是去年勾搭镇上的钱景元,与钱景元妻子闹到公堂的林真的继子,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人怎么学得好圣贤书呢。”
县太爷对林真有些印象,那样的容颜,纵使他年少时在京城也没见过,他稍微把懒懒半睁着的眼睛睁大了一点,看向顾栓子,片刻后道:“跟他的继父长得没一点像的。”
“……”师爷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想听的可不是这句,他咽不下在公堂上自己居然没把林真按趴下的那口气,根本不想叫林真的儿子参加童生试。
但是他知道这位有后台的县太爷根本不怕他们这些小吏,说的话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百分之八十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故而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思索着自己机会还多。
顾栓子是个沉默者,他能够很轻易地察觉到别人的情绪,所以他一进来就发现站在县太爷旁边的师爷对自己有恶意,而且他也认出,这个师爷就是去年在公堂上故意说话把林叔往坑里拉的人,他望着师爷,然后收回自己的目光,找到自己的三十六号桌案,先把桌子上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放上去。
很快,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身边的座位都有了自己的主。
顾栓子看到了王钦和陈幸,梁品秀和黄玉文以及能够姓余的学生则不在,看来这里的考场不止这一处,还有其他地方。
“铛——”铜锣声敲响,县太爷背着双手站在最前头,例行公事地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便让手下的人把题卷发下来,一拿到题卷,当即就有人忍不住发出了懊恼的声音,顾栓子看了看,抬手磨墨,执笔写下第一个字。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顾栓子把题卷答完,检查了两遍就举起手:“大人,我交卷。”
考场里正奋笔疾书,有些脑门上都冒了汗的学子听到这一声,牙齿都快咬碎了,这是什么人哪,别不是交空白题卷。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举手的顾栓子。
县太爷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快交卷,来了几分兴趣,抬手制止了要去检查题卷收上来的师爷,自己一步步慢吞吞走过去,拿起顾栓子桌案上的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