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了一点水把帕子浸润,一手扶着他的肩膀道:“现在水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水,我给你擦吧。”
顾凛眨了下眼睛,退后两步靠在树上,然后干脆坐下来靠着树干,一条腿撑着,林真单膝跪在他两腿之间,扶着他的脸给他擦脸上干涸的血。
干掉的血形成的血痂并不好擦,林真先用湿润的帕子捂上去,等血痂软化了再一点一点地擦去,没一会儿整块帕子都变成了红色。
洗帕子要浪费更多的水,林真干脆换了另外一条,才把顾凛脸上还有脖子上的血痂处理干净:“你去换身衣服,我跟他们到周边看看有没有河流或者小溪,带的水不多,能补充一点是一点。”
“好,不要走远。”
“我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林真觉着顾凛好像脱离了自己以为的孩子模样。
他站起身,叫上王钦还有伺候他的两个奴仆,拿着一把菜刀往林子里走去。
干旱了几个月,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都早已枯黄,一眼望去没有丝毫绿色,林真劈开挡住自己路的藤蔓,问伺候王钦的那两个奴仆:“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
两个奴仆没想到林真会问起他们,连忙道:“我们都是王府夫人买去的,跟着主人家姓,小的叫王有财,他的王有利。”
“有财有利,名字不错。”
“能得林老板一声夸奖,是我们的荣幸。”
“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有收到王老爷王夫人送来的信吗?最后一封又是什么时候?”干旱波及的地方绝对不止府城,安远镇离府城才半个月的路程,不可能毫发无损,林真之所以要回那儿,一是因为他们一行人的家在那里,二也是考虑到鲤鱼村周边的许多村子都用了堆肥方法,粮食产量提高了很多,有过去几年的积累,纵使旱情严重,也不至于到易子而食的境地。
但这些都是他的判断,没到安远镇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情况如何,只能从其他地方推断。
叫王有财的奴仆道:“一个半月前,小的收到夫人托商队带过来的最后一封信,随着信的还有银子以及给少爷亲手做的衣物。”
林真问王钦:“王钦,王夫人给你寄的信里有没有说关于干旱的事。”
王钦摇头:“没有,我娘只是让我在府城好好念书,等过年再回去。”
林真闻言心里一沉,好好在府城待着,暂时不要回去,可不是什么好话,大概是安远镇那边也初现混乱的端倪,王夫人以为府城这边有知府和官兵的坐阵,比镇上安全得多,让王钦在这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