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起床的时间都差不多,等他们吃完早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起来了,林真按照之前和顾凛说的,带着陈幸先去牙行那里找人看房子。
从去年离开府城到现在,才半年的功夫,流民军曾在城里肆虐的痕迹依稀可见,一些熟悉的房屋消失不见,或是留下了火烧岛痕迹,一些熟悉的铺子和面孔都没见到。
林真在府城做了五年的生意,对府城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牙行里专门给人牵线搭桥看房的房牙子。
房牙子看到他也很是亲切,抱着拳道:“林老板,许久不见啊。”
两人一个看着一个,都颇为感慨。
林真抱拳回礼:“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房牙子道,“能吃能喝能睡,还能再活一二十年呢。”
“这回林老板想找什么样的铺子,还是四通街那边?”
林真摆摆手:“这回不做生意,只是陪孩子来考乡试,考完乡试再做其他打算。”
去年不得不取消的乡试要重开的消息早在府城传开了,哪怕离乡试还有两个多月,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学子也不少。
顾凛在四通街挺出名的,学识一等一的好,是淮山书院甲班的头名。
房牙子笑着道:“以顾秀才的学识,应该有不少把握,我提前给林老板还有顾秀才贺喜了。”
“经义三千,哪知道会出什么样的题卷,只要他自个儿稳得住心,考成什么样都行。”林真可不敢提前说顾凛在乡试上十拿九稳,要是今年出题卷的人爆个大冷,那才是愁人。
他对房牙子道:“我这回只找住的房子,一间有两个卧房,一个能做读书写字用的房间,再加待客用的厅房,灶房的房子。另外一间可以小一些,够一个人住即可。”
房牙子在府城里做这行做了几十年了,听完林真的要求脑袋里就搜寻出来符合的房屋:“既然林老板只是租来住,那倒是很好找,长宁街就有几处,我带林老板去瞧瞧。”
“走吧。”林真点头,带着陈幸跟在房牙子后边儿。
长宁街在四通街后边儿,位置比四通街偏点,所以不如四通街繁华,做生意的也少,只有些卖餐食的。
林真望着不远处的四通街,突然想起粗铺子给自己的那户人家,问房牙子:“租房的吴婆子还好吗?”
房牙子叹了口气:“吴婆子没了,被流民军给害了,她那个孙子年纪尚小,现在就守着铺子的租金过活。”
“……”
林真有些闷闷地难受。
他租了吴婆子的铺子几年,知道那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儿子儿媳在外头做生意不幸去世,一个人拉扯着小孙子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