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知别扭地移开了脸,用指节蹭了一下鼻子,恢复心态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我没有躲着你,这不是看天色已经晚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方砚知,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沈舒年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语气不咸不淡的,好似不是和方砚知对峙,只是和他讨论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你紧张或者不自在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动作,会控制不住地摸鼻尖,敲额头。”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着方砚知,不肯放过面前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你若不是特意躲着我,为何会这般紧张无措。”
沈舒年向前探出身子,拉近自己和方砚知的距离。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睛里仿佛落了无数的星子,看起来亮晶晶的。
方砚知忽然觉得自己卑鄙的很,明明是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心思造成的孽,最后却让沈舒年不高兴了。他垂下眼睛避开沈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一手放在自己膝上摩挲着布料,一手不住地抠着桌脚。
“我……”
方砚知欲言又止,沈舒年却不着急。他知道自己几乎就要成功了,只要方砚知今天能够对他敞开心扉,之后的事情就能好办得多。
他隐隐约约猜得到方砚知近来反常的原因。那天晚上夜深人静,沈舒年被方砚知撞上桌角的声音吵醒,于是将计就计地想看看方砚知大半夜不睡觉到底想折腾些什么。
也许就是那天晚上,心神荡漾的或许不只是沈舒年一个,或许方砚知也困惑其中。他不着急去追问方砚知的答案,他知道,方砚知最终会愿意和自己坦白的。
方砚知掀起眼皮,脑袋却还是微微垂着,脑后束着的头发散了一些下来,发丝如瀑擦过眉稍。他下定决心仰起头来,看着沈舒年说道。
“我心中有愧,这几日总是不敢见你。”
沈舒年被方砚知坦诚而言的“心中有愧”打了个昏头转向, 他暗地里压住了自己的手心,强忍着心上澎湃,像是压着一座不知何时会爆发而出的火山。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想来是因为激动。沈舒年掐了自己手腕一下, 疼痛给他带来了些许清醒, 让他能够装出一副古井无波的姿态来。
沈舒年的声音不复往常的清冽温柔, 在昏暗烛光下带了一点难言的哑。他压低了嗓音,用目光描摹着方砚知的眉眼, 堪称魅惑地一步一步引诱他道:“砚知, 你因何有愧?”
沈舒年目光灼灼, 几乎将方砚知整个人尽收眼底, 飘飘然的心思像是膨胀着的气球,几乎要将他带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