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年被他的动作吓到, 这回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侧身躲开,给方砚知让开窗前位置, 手却还护在他的身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的动作,生怕方砚知一个不稳当直接头脸着地。
方砚知毫不在意,掸了掸翻墙时沾染到的身上灰尘,这才抬眼看着一旁渐渐放下心来的沈舒年。他“啧”了一声,快步朝沈舒年走去,双手环抱胸前,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才略皱起了眉头,仿佛不太高兴。
沈舒年任他打量,倒没觉得冒犯。只是与方砚知许久相处,眼瞧他脸上神色,自觉这离经叛道的方大公子一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果不其然,他这念头刚才落地,那边方砚知就立马起了个话头。
“沈大公子今个儿真是清闲,我将院子里的水都打满了,忙了一身汗,才洗了个澡收拾好自己。”他绕着沈舒年打转,嘴里念念有词,听得沈舒年直发笑,“没想到沈大公子居然日上三竿才起,当真让人咋舌。”
“自作自受。”沈舒年微抬起下巴,趁方砚知转至自己胸前前,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这人继续围在自己。
他将方砚知的肩膀掰过来,让他面对自己,这才粲然一笑,眉眼悄悄弯起,在清晨熹微日光中显得温柔好看。
方砚知瞧着他的表情,即使心中知道这人惯会以漂亮皮囊和示弱态度来收买人心,情感上却仍旧被其吸引,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了着温情暖心的氛围。
只见沈舒年薄唇轻启,话音都显得黏腻温柔:“再说了,砚知不也是情愿。”
他这话落在方砚知的耳中,连带效应地在他脑里炸开了一片璀璨夺目的烟花。方砚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挣脱开了沈舒年的手,一蹦三丈高地后退几步。
沈舒年不明所以,只轻轻笑着,以退为进去扰乱方砚知心中防线。方砚知平复下来自己翻腾的心绪,抬眼去瞧沈舒年那般淡泊从容的姿态。
沈舒年站在一旁,腰背挺直,站如青松。他这等不以为意,倒让方砚知疑心是自己小题大做,竟失了分寸没了礼数,全然忘了自己方才还做出了翻窗入室这等离经叛道的事。
他后知后觉有些不太自在,只觉得沈舒年这间屋子快要夺走他呼吸的氧气。方砚知喉咙一紧,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别说舌灿莲花连词成句,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意识到这点后,方砚知更觉得自己此番丢脸丢大发了。本来想着去捉弄一下沈舒年,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自己授人以柄,倒是显得不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