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沈舒年抬头望他,眼神坚定,“我与砚知朝夕相处。当初儿子坠落山崖命悬一线,便是砚知不顾自身贫寒施以援手,儿子才能够在今日再见到父亲。”
“儿子已经加冠成人,并不是垂髫小儿。儿子分得清什么是救命恩情,什么又是想要耳鬓厮磨的爱情。我与砚知,并不在意钱权之类的身外之物,所求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沈重只觉得自己的头晕症更严重了,他从沈舒年的嘴里听到了什么?他竟然想要和一个男人耳鬓厮磨,当真是不可思议。
“更何况,如若砚知真是贪财好色之辈,那他当日便不会将儿子带入家中悉心照料。旁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儿子和他相处过的这些时日,真真是做不得假的。”
沈重跟方砚知相处不多,要不是沈舒年家书一封,他又恰好在邻省巡视,不然还不知道这人要在衙门里面待上几天。
遥遥几眼望去,沈重只觉得这人除了一张脸俊秀好看外别无是处,甚至作为经商之人,竟然还能被同行构陷,实在是不堪大用。
他实在是想不通,在沈舒年离家游历的这一年里,方砚知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自己这个儿子如此死心塌地,对其不离不弃。
沈重烦躁地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要以此缓解头疼。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舒年并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他是真的实实在在地想要和方砚知在一起,谁也无法阻挠他的决定。
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沈重以前十分以自己的儿子为傲,只觉得沈舒年能够光耀门楣,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同儿子渐行渐远,到了一个无法和解的地步。
他认命般地幽幽叹了口气,心中既恼怒于沈舒年的不懂变通,又心疼他在外漂泊的艰难困苦。沈重知道,自己和沈舒年的性子极像,父子两个都是倔驴一只,若是没有人率先软下态度,怕是能吵上一天一夜不停歇。
作为父亲,他自然是要包容儿子偶然的任性失态,所以沈重先软下自己的语气,尝试和沈舒年交流道:“舒年,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是真的同那小子两心相知了吗?你确定没有被其诓骗欺瞒?”
沈舒年虽然饱读四书五经,可是书本上的知识到底不能作为在人世间行走时的为人处世之道。沈舒年太过心善,不懂人世险恶,若是来个技法高超的有心人,或许就能把他骗了个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