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径直朝着楼梯的方向跑上来,就连慌忙中发出的喘息声都带着娇俏怜惜的意味。
花满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一来为了保护上门的人,二来是将意外隔绝在客人的身前。
少女看到二楼有两个人不禁愣了一下,但在两人中她直觉选择了更加温和亲近的花满楼,当即躲在了花满楼的身后。
“公子救命!他们是收了我继母的银子要绑我去……去……”少女说不出口,满是羞色的跺了下脚。
傅回鹤端起茶香袅袅的杯子,悠哉着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彪形大汉在花满楼的出手下很快狼狈逃走,那少女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扭扭捏捏着站在旁边,眉眼含情地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温声道:“姑娘不必惊慌,他们不会再来了。”
少女期期艾艾道:“可他们知道我家在哪……还有我的继母,她总是想要将我卖个好价钱的……如果,如果公子……”
说话间,少女期许的眼神屡屡扫过花满楼。
花满楼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少女伸过来的手,宛若能看到一般温和一笑,从袖中取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姑娘若是不便回家,也可去投奔亲戚或是其他可信之人,这里是些银票,姑娘带着,行走在外也更安全些。”
少女暗自咬牙,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那公子可否好心收留我几日?我不白住的,会为公子洗衣做饭打扫房间,好好照顾公子的!”
花满楼仍旧是好脾气的模样:“男女有妨,此事对姑娘声誉有损,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公子不是未曾娶妻?”少女看着花满楼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油盐不进的书呆子。
“更何况,我还在这呢。”傅回鹤看够了英雄救美的好戏,终于开口解救已经快要一步步后退到他身边的花满楼。
少女看向傅回鹤,这个男人虽然也是这么温温和和的笑,但总觉得并不是什么温和良善的人。
她不想招惹这个男人,却又不甘心放弃这么一个金龟婿,娇嗔道:“我问的是花公子,同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倒出了她是直直冲着花满楼来的目的。
傅回鹤抬手撑着下颌,笑眯眯地问桌旁的花满楼:“嗯,也对,花公子同我是什么关系呢?”
花满楼暗自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鼻尖,突然有些明白陆小凤的尴尬。
但显然,傅回鹤不需要花满楼的回答,自己也能将戏唱完:“啊,想起来了,是肌肤相亲同池相戏的关系呢~”
少女瞠目结舌:“你——你们!!”
随着少女被气跑的脚步声,花满楼再度在傅回鹤面前坐下来,面上是松了口气的神色。
傅回鹤好笑道:“我那样说,你也不生气?”
花满楼是真的不在意,只是笑道:“傅先生说的的确是事实。”
倒是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用词上多了些艺术加工。
“看花公子的样子,这种事很多?”傅回鹤伸手给花满楼斟了杯茶,“方才我进来时便觉得奇怪,你这二楼布置如此用心,一楼却空空荡荡,原是被砍踹了太多次?”
“之前……”花满楼顿了顿,面上的笑意渐收,“之前也有一个这样闯进小楼的姑娘,她也是带着目的接近于我,只不过……”
他沉默了一瞬,而后释
然笑道:“总之,后来这样的‘意外’便多了些,让傅先生见笑了。”
傅回鹤挑眉,没去追问那个“之前的姑娘”,看花满楼的表情便知,那姑娘不是死了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他的重点自然不在花满楼遇到过什么姑娘上,而是——
“花公子若是住去离断斋,可就没有这样的烦扰日光的莽撞之人了。”
见傅回鹤话音一转将话题扯到这里了,花满楼颇有些哭笑不得,哪里还猜不出傅回鹤根本就是做客之心不诚,招揽之心不灭。
“虽然的确会有一些不好相与的事,但我并不觉得这些人的到来是一种烦扰,正相反,如果这些人中哪怕有一个是真正遇到困难向我求助之人,我会因为帮到他们而感到幸福愉悦。”
花满楼说这话的时候,阳光探进来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好看极了。
“在下虽不能答应傅先生的邀请,但傅先生或许并不会拒绝多一个朋友?”
傅回鹤看着端起茶杯,笑容真诚的花满楼,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膀,端起茶杯与花满楼的茶杯轻碰出清脆的声响。
“来日方长,花兄若是改主意了一定要来找我。”
傅回鹤的声音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倦懒,他看向那边迎着太阳精神奕奕的黑心金丝菊,坏心眼道:“对了,花兄,今日我是不是就能将这黑心菊花带走了?”
花满楼闻言道:“自然可以,它恢复的很好,比我这里的所有花开的都要好。”
那黑心金丝菊像是听懂了两人的对话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巴了下去,仗着花满楼看不见就明晃晃地向傅回鹤示威。
——你要是敢带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傅回鹤:“……呵。”
花满楼听到对面人突然一声冷笑,不明所以道:“怎么了?是它有什么不对吗?”
说着连忙起身过来查看花枝的情况。
那黑心金丝菊见花满楼过来,在花满楼的抚摸下顿时挺直了腰板,花瓣一条条展开哪里还有半点萎靡的模样。
傅回鹤被气的牙痒痒还没法说,半晌,迎着花满楼疑惑的表情只能深呼吸平复心情,强做淡然道:“最近阳光好,就让它在你这里再晒两天太阳好了。”
“也好。”花满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