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不外如是。
顾客慈揣着手,示意傅回鹤跟上,两人虽然多年未见,说话却十分熟稔:“你怎么还是这么一身?你那店开着也不算穷,怎么六百年前是这身,六百年后还是这么一身寡淡,跟挂丧似的。”
“家小业小,生意惨淡。”傅回鹤的步子慢悠悠的,但始终跟在顾客慈身侧,“比不得你,拼得好不如嫁得好。”
“那是~”顾客慈被说到这个肉眼可见的开始眉飞色舞,“我这两天想着拐我夫人去海上玩一圈,那种茫茫大海甲板上只有两个人的感觉不要太好!”
顾客慈和东方不败都是武功已达大乘的人物,莫说是冬天出海夏天入沙,就算是两人在水底做个几天几夜的也算不得什么问题。
傅回鹤抬手鼓了鼓掌,毫无感情的赞叹:“计划得不错,你同你夫人当真是伉俪情深,琴瑟和鸣,故剑情深,于飞之乐,如胶似漆……”
“打住。”顾客慈停下脚步,眯着眼,警惕地盯着傅回鹤,“上次你这么夸人的时候,是从我这里空手套白狼坑走了一颗神兽蛋。”
“那可是神兽耳鼠,当初主神空间里不知道多少任务者抢着要买——说吧,你这次不请自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手里有颗种子,想麻烦你夫人帮忙调教一二。”傅回鹤也不兜圈子,爽快直言,“没什么报酬,五十年为期,若是种出来了,种子归你们。”
没种出来的话,种子自然是物归原处。
顾客慈纳罕挑眉,有些惊奇:“这算得上亏本买卖了吧?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傅回鹤那的种子顾客慈是有过听闻的,单单种子拿在手里的时候便受益匪浅,更别提种出来之后归他们这一项了。
想起那颗奇葩种子,傅回鹤的眼皮一跳,咬牙道:“不然呢,看着它死么?”
“自从一百年前那场交易之后,它就没有再选择过一次契约者,再这样下去灵气很快就耗尽了。”
“哟,怎么,这是爱上上一任的契约者了?”顾客慈显然是知道离断斋里的都是些什么交易的,“恋爱脑可没法治,就算是我夫人也掰不回来。”
大千世界有许多个东方不败,命运各不相同,但相似的是,东方不败此人有这一种同种子相似的执拗与专情,认定了一个人,哪怕赴汤蹈火也只看自己是否愿意。
“是恋爱脑,但是这颗种子喜欢看别人夫妻恩
爱,和睦幸福。”傅回鹤的表情也着实有些无语,“上任契约者是个写话本子的,它看多了那些情情爱爱的,就想加入一个完美家庭。”
顾客慈的嘴角一抽,想到某个可能:“你该不会是想……”
“嗯,对。”傅回鹤干脆一点头,“你们家这么夫妻和睦,恩爱幸福,最合适不过。大儿子都长大成人离家了,你们夫夫考虑一下养个二胎怎么样?”
……
傅回鹤见过很多次东方不败,准确来说,是很多个不同世界的东方不败。
有命运被改写的,有执着坚定自己选择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东方不败这个名字,从来都没有出现在离断斋的交易完成客人名单里。
想起少有的几次那人踏足离断斋,却在听到交易规则之后干脆了当转身就走的场景,傅回鹤就觉得一阵牙疼。
对生意人来讲,东方不败这样的客人绝对是个硬骨头——啃不动的那种。
傅回鹤看了眼顾客慈。
顾客慈坐在东方不败旁边,见傅回鹤看过来还似笑非笑挑了下眉,当着傅回鹤的面一歪头挂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上。
……啧,恋爱脑,没眼看。
傅回鹤顿时移开视线,知道这人是指望不上了。
东方不败放下手中茶盏,抬手将顾客慈搭在肩膀上的脑袋推开,动作很是自然,显然是习惯了顾客慈的亲昵:“傅先生,既然是交易,阁下还是要坦诚一些为好。”
傅回鹤的眼皮一跳。
他知道东方不败不好对付,但是眼下看来,眼前这个能拿得下顾客慈的东方不败,已经可以说谈不上有任何的弱点缺憾了,自然而然的,这位的思量手段绝对不容小觑。
东方不败没有见过顾客慈太多的朋友,在曾经的主神空间里,对顾客慈来说称得上“朋友”的存在并不多,而有本事来来到这里找顾客慈的,更是少之又少。
看在顾客慈的面子上,东方不败对傅回鹤已然算得上是好脾气。
“若真如傅先生所说,那颗种子只是需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便是再好办不过。”东方不败的手指在桌面边缘轻点两下,语气淡淡,带着权势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傲然,“世间琴瑟和鸣生死相许却一生无子的爱侣夫妻多如牛毛,男女之间尚且子嗣艰难者多,更不论其他,于他们而言,一颗存在类似婴孩的种子,是难以拒绝的糖霜。”
“或许傅先生会说,人们沉迷追求刻进骨子里的血脉传承。”
东方不败的每一句话都堵在傅回鹤来之前列出的说服理由上。
“那便选生死相随的爱侣,将种子与其中之一的性命相绑,这种温和的交易,对那些一生受制于人身不由己,亦或者只能等死的爱侣,不啻于荒漠之水,又何愁他们不会倾尽所有爱护种子?”
玫瑰种子【二更】
傅回鹤:“。”
话真的都被说完了。
傅回鹤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些人都不行,只能是东方教主。”
“哦?”东方不败的表情没有半点意外,表现出愿闻其详的姿态。
“这颗种子的前任契约者,是东方教主的……狂热追随者。”傅回鹤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无语,“他写了许多关于东方教主的爱情话本。”
东方不败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困惑,他转头看向顾客慈。
原本旁观自家夫人和傅奸商言语你来我往的顾客慈被呛住,连声咳了好半天,险些把手里的茶打翻过去。
他嘴角抽搐着看向傅回鹤:“你让一个写同人文的契约种子?”
傅回鹤嘴角的弧度十分礼貌:“我单知道那是个写话本子的,我怎么知道他写的是那种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