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器虽利,但对他们而言剑道并不拘泥,若是他长剑斩断,也不过惋惜几分之后再铸剑器便是,怎得这位像是在说手中无剑便不能用剑?
“你的剑在哪?”傅回鹤是剑修,对一心向剑道的西门吹雪多出了几分耐心。
西门吹雪顿了顿,答:“我就是剑。”
傅回鹤笑了,眉目间露出几分疏朗淡淡:“我却不同。”
“我的剑,在那。”
烟斗中逸散而出的灵雾潺潺袅袅的飘向廊下,那边的脚步声渐近,怀中抱着一个小花盆的青年公子出现在三人面前。
“陆兄,西门庄主。”
花满楼在后院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也自然知道西门吹雪邀战傅回鹤一事,但他却提都不提,只对面前剑气凌然中带着血腥气的西门吹雪淡淡颔首,而后上了二楼将手中的雏菊交给傅回鹤。
“不是要出门?快去吧。”
傅回鹤眨眨眼,而后十分听话地接了花盆,施施然下了楼,自陆小凤与西门吹雪面前走过,径直走出了小楼。
陆小凤张了张嘴,看了看花满楼,又看了看旁边皱着眉的西门吹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满楼和西门吹雪都是他的挚友,但是他从来没有介绍两人认识的想法。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熟悉两人的陆小凤清楚的知道,依这两位的性情……八成是合不来的。
但来都来了,甚至还有事相求的陆小凤干咳了一声,索性厚着脸皮上了二楼。
花满楼也不说什么,只是给两人斟了茶水,面上笑意温和。
陆小凤随手将桌上的一团毛绒
绒捞进手里搓了搓,发现手感温热,低头一看竟然是只活物。
被傅回鹤落在小楼没带走的尔书:“……”
“这什么东西?松鼠?耳朵怎么有点奇怪……”陆小凤扒拉了一下尔书尖尖的耳朵毛。
尔书大气也不敢出地装小宠,忍了好半晌,见陆小凤锲而不舍地搓它,只得含泪屈辱的叫了一声——
“吱。”
花满楼将尔书从陆小凤手里救出来放回到花园里,面朝一直注视他的西门吹雪礼貌客气询问:“西门庄主?”
虽然花满楼的手心有薄茧,但西门吹雪并没有从花满楼的身上看到剑意。
西门吹雪向来直白,开口问道:“那位前辈曾言他的剑在花公子处,敢问花公子可是有意剑道?”
陆小凤在一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万分头疼。
西门吹雪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向来十分执着。
花满楼微笑着悠然而答:“他的剑的确暂存在我这里,我也并非有意剑道。只不过若是西门庄主欲约生死斗的话,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规则所限,傅回鹤不能轻易出手,更别提出剑。
他不想过多纠缠,花满楼当然不介意替他挡下来。
西门吹雪定定看着花满楼,问:“你不同意,他便不会出剑?”
剑乃利器,执剑之人更是锋锐无比,且那人单看气势便知傲骨内敛,绝不轻易低头。
如此利刃哪怕是剑鞘也会伤及三分,怎会如此屈从与他人?
花满楼袖中的莲叶连连点头,然后贴在花满楼手腕处蹭了蹭。
花满楼勾唇一笑:“自是如此。”
说完,花满楼转而问陆小凤:“陆兄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又惹了什么麻烦?”
陆小凤本来在琢磨花满楼和那位傅先生有些含糊暧昧的说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七童之前会这么干预朋友的事吗?
嘶,还是这种直接拒绝的态度……感觉就像是,完全替傅先生做主一样……
这也太反常了吧?
还有这两人说话的语气和那种自然而然的态度,方才看得时候不觉得,这会越想越觉得……
唔,上次在花家堡的时候还没这种感觉来着……
陆小凤脑子里转的想法还没想清楚,就听得花满楼询问,当即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道:“是六扇门金九龄那边招来的事儿,近日江湖上出了一个江洋大盗,名为绣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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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断斋前堂
傅回鹤手指捏着一个白玉如意纹的香盒盖子, 烟斗旁盘旋逸散开黛蓝色的灵烟,灵雾化作细流入喉,尝起来带着些涩意与酸楚。
他想了想, 依稀记得这份交易品曾经属于一位在世人眼中堪称贤良淑德的女子。
而那位做了三十年贤妻良母典范的妇人,用她的隐忍交易走了一颗曼陀罗, 至此时光倒流, 重回豆蔻。
傅回鹤觉得他现在就的确需要一些隐忍——傅回鹤在无花和苏梦枕那边给交易做了善后,回来才知道,花满楼被陆小凤叫去了京城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