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祂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根本没有褶皱杂乱的衣裳,视线在看到自己深色的爪子后,眼睛里的蓝色更加浓郁,显得悲伤而无奈。
傅回鹤见祂这副模样,反倒来了兴致,伸手从棋篓里面夹了一颗棋子出来,慢慢悠悠随便找了个地儿放下,悠悠道:“哟,想什么呢,下棋啊。”
隐隐带着苍凉风雪气的铁锈味卷着一阵风掠过来,来人手一撑动作轻巧地翻进凉亭,一把将浑身僵硬的金丝小猴抱在怀里狠狠贴了贴,低声笑道:
“让我亲亲,想死我了!”
说完,还没等金丝小猴反应,傅惊月又看向傅回鹤,哼声道:“族长你可别欺负我家美人儿,要下棋是吧?来,我和你下!”
傅回鹤:“?”
不是,谁欺负谁啊?!傅惊月你少装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你这胳膊肘往外拐地都快戳破天了!
面无表情地把棋子往棋篓里一丢,傅回鹤揣着自己受伤的莲花心,径直朝着花满楼扑去。
——谁还没有个抱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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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月的魂魄不稳, 在化形之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稳固,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消停。
傅回鹤贴着花满楼坐在凉亭里, 远远看着怀抱小猴同俞岱岩说着什么的傅惊月, 这女人时不时低头贴贴一下, 说到兴起的时候展眉大笑,还会吧唧一口亲在小猴的脸上脑袋上爪爪上。
俞岱岩和傅惊月倒是聊得颇为投机开心,徒留被傅惊月强硬抱在怀里的金丝小猴涨红了一张猴脸, 在傅惊月贴过来的时候就想下意识推拒,但是爪子伸到一半又言不由衷地攥着傅惊月的衣角, 颇为扭捏。
傅回鹤想不通:“……就算小天道那张猴脸姑且算是清秀可人, 但是傅惊月是怎么一口一个小美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
花满楼摸了摸手腕上的小莲花, 感受到莲花苞苞委屈地贴上来, 不由笑道:“大概傅将军看到的不是一只穿着衣服的小猴, 而是阔别百年终于得以一见的爱人吧。”
傅回鹤也没想到傅惊月和契约者的关系居然是这样, 在知道祂的身份后, 就更没有往这方面想,后来听祂说了几句, 也只当是天道剃头担子一头热, 结果就被傅惊月化形成功第一件事, 就是女流氓一样对着小猴子动手动脚的行为弄的颇有些理亏。
“她可真行啊……”傅回鹤低低啧了一声, “别人泡契约者就算了,就算是大气运亦或是气运之子, 也不过就是凡人, 她倒好, 我这边和天道干架, 她那边和天道谈恋爱。”
傅回鹤越想越不是这个味儿,再加上前两天从祂那听到的关于怎么弄死苍山境天道的办法,整朵莲花都开始自闭,光天化日之下就把自己缩小了几圈,看上去和小猴子差不多大小。
眼巴巴地看向花满楼。
花满楼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如果小莲花现在是年岁倒退回糯米团子的样子,他尚且可以像是抱小孩子一样……可问题是,傅回鹤现在只是缩小了身形……
唔。
花满楼委婉道:“阿凛,你可以平常大小,也可以是这么一点,但是……”
这样不大不小看上去和三四岁小孩子一样身高却顶着一张成熟的脸,实在是过于违和了些。
傅回鹤不敢置信地看着拒绝自己的花满楼,悲愤地转头看了眼坐在傅惊月怀里的小猴子,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在明晃晃地划过两个字。
输了。
小莲花憋着气将自己缩到草莓大小,径直跳到花满楼膝盖上,拽着衣服爬到花满楼袖子里钻进去,用小莲叶紧紧包住自己,陷入自闭。
——七童不抱我没关系,我可以抱紧我自己,呜。
花满楼张了张口,手指小心戳了戳小莲叶包,小莲叶包生气地撇到一边不理他。
“呀,这是怎么了?”傅惊月抱着小猴子走过来,好奇探头看了一眼。
花满楼抬手挡了挡,没让傅惊月看到袖子里的小莲花,温和微笑道:“有些闹脾气。”
傅惊月惊诧道:“族长还会闹脾气呢?”
小猴子幽幽道:“会啊,怎么不会,吃醋撒娇那一套不要太熟练。”
“族长那么浓眉大眼的,没想到也喜欢和心上人撒娇啊。”傅惊月怀里抱着小猴子,手还要不安分地在小猴子身上摸摸毛,“果然,能追到心上人的都是有点本事的。”
当着花满楼的面,小猴子抬爪努力制止傅惊月的动手动脚,小声道:“你、你别摸了,回去房间里再说不行吗?”
“我不!”傅惊月凑近小猴子耳朵,坏心思地道,“以前你端庄优雅的时候我就想恨不得咬你一口,现在你变成这样又可爱又乖巧的小模样,我恨不得把你揣进袖子里天天带着摸呢。”
“哇,以前我都不太敢太放肆,都没想到美人你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傅惊月扼腕,“我们当初究竟错过了什么啊!”
小猴子一脸麻木道:“你化成人形也不过就在宫里待了不到三日……”
“可是我长出叶子在你床头看了十几年呀!”
傅惊月眨眨眼,毫不害臊。
“你睡着的时候我就在偷偷用叶子钻到你被子里贴贴呢。唉,想想就觉得怀念,美人连睡觉都端庄规矩的很,躺在那任由我的叶子从脸到……”
“你别说了!!”小猴子连忙努力伸长胳膊去捂傅惊月的嘴。
祂当初怎么就把这盆流氓草留在寝宫里了!
这一番劲爆的言论,炸得傅回鹤都顾不上自闭,莲叶悄悄打开一条缝隙,一只小耳朵竖起来听得津津有味。
花满楼到底自幼接受君子礼仪熏陶,哪里听过这么露骨的情话,此时也不禁有些害臊。
脸颊微红地撇开看向一边,花公子还不忘用袖子稍稍挡着点听八卦听得上头,脑袋都快钻出来的小莲花。
傅惊月还想继续逗自家的美人陛下,但见到自家陛下眼睛里已经有了严厉之色,深知作弄底线在哪的傅将军见好就收。
意犹未尽地低头贴贴小猴子柔软的毛脑袋,而后对花满楼道:“花公子,惊月乃一介粗人,常年长在军队,行事说话难免粗俗了些,还请花公子见谅。”
小猴子叹了口气,朝着花满楼解释道:“当年我轮回为帝,却并非太平盛世,未曾登基时征战四方,有时候难免顾不上惊月。她一盆草实在是太好伪装自己,每每在我离开后顺着帐篷就窜出去,在行伍里混得越发混不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