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对上毛毛烧焦得秃一片焦一块,脸上黢黑神色幽怨的尔书。
原本白生生毛绒绒的大团子现在不仅看上去缩水了三圈,整只兽都显得十分狼狈,比起刚回来的两人,反倒是尔书更像是去天劫下面晃了一圈, 惊险逃生。
傅回鹤:“呃……”
被雷劫劈的好像是他和七童吧?
尔书幽幽道:“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说他不好惹了。”
傅回鹤看了看长盛君的房间, 注意到被炸出一个尔书形状的门, 忽然懂了什么:“你进去……”
傅老板手上做了一个骚扰的姿势,用一种小家伙命挺大的眼神赞叹地看向尔书。
尔书狠狠瞪了傅回鹤一眼,两只前爪来回跺了跺,没好气道:“不然呢!你们两个突然就不见了,我还以为是他的梦困住你们了,就想着靠近他一点再次入梦,没想到他人虽然没醒,手上的东西凶得要命,我差点就把小命留在那里面了!!”
花满楼怜爱地过去摸了摸可怜的毛绒绒,顺手用灵力将尔书身上的毛发捋了捋,一伸手才发现手背的地方隐隐闪动着金光,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像是麒麟鳞片一样的痕迹。
傅回鹤探头看了眼,酸溜溜道:“这应该就是泽一师叔的麒麟甲片,墨玉麒麟的防护世间少有,这片鳞甲应该能抵御一次致命伤。”
傅回鹤酸的不是花满楼得到的见面礼,而是对比自己手里轻飘飘的小荷包,顿时有一种沧桑的委屈感。
很显然,泽一对花满楼的温和是来源于对长盛君的爱屋及乌,对傅回鹤的嫌弃则是来源于对傅逸洲的嫌屋及乌。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眼眶微微泛红,脸上第一次去掉面具的长盛君站在门边,正皱眉看着自己睡前还好好的,醒来就被砸了一个洞的门板。
被炸成大黑脸的尔书看见长盛君就害怕,蹭着爪爪躲到了傅回鹤和花满楼的身后,就连尾巴都缩到了爪子前面垫着,整只兽乖巧成一团。
长盛君的视线掠过尔书,落在傅回鹤身上,开口就是一句:“赔钱。”
傅回鹤:“?”
傅老板不敢置信地看着理直气壮的长盛君:“这明明是你炸的!!”
长盛君伸手比划了一下门板上洞口的形状,然后原原本本框在了尔书的身上,无声挑眉。
傅回鹤:“……”
真的,要不是因为面前的是老祖宗,背后还有人撑腰——我忍!
傅老板忍气吞声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依依不舍地在手里摩挲了一下,瞥了眼门框,而后小气吧啦地将银元宝掰开,丢了一半给长盛君。
坑来的银子没有没有嫌少的道理,长盛君坦然将银两收进袖子,心情很是愉悦。
傅回鹤哼了一声,小声嘀咕:“回头我就告诉盛崖余你藏私房钱……”
长盛君根本不带怕的,轻飘飘道:“你当我是你?”
顿了一下,长盛君走到傅回鹤身前,抬了抬下巴:“他给你的锦囊呢?”
嗯?
傅回鹤依言从袖子里将那撮黑色绒毛化成的锦囊拿出来,递到长盛君面前。
长盛君并没有接,而是垂眸看了一眼,眸中闪过怀念,而后道:“别让其他人碰到这个锦囊。当你面临选择犹豫迟疑的时候,不妨打开锦囊看一眼,里面会是泽哥的一次占卜。”
泽一给两位晚辈的见面礼并没有轻重之分,而是在看到未来无限变化的情况下,给了两人最需要的帮助。
……
因为长盛君的婚事,傅回鹤和花满楼在这个小世界还需要停留一阵子。
就在当晚,傅回鹤坐在屋顶上,披着月光纠结犹豫了好一阵,最终打开了泽一给出的锦囊。
锦囊里只有一张轻飘飘的纸条,上面用金色的字迹写着笔画银钩的三个字。
——离断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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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亲事, 起初长盛君其实是犹豫的,但是在他同盛崖余私下谈过一次之后,再出现在傅回鹤面前, 就已经切换成了满面春光的样子。
——看得傅回鹤牙痒痒又眼睛红。
虽然傅回鹤之前说过希望长盛君成亲在前好给他打个样, 但是当长盛君真正抢先一步时,傅老板心里着实是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花满楼作为长盛君唯一的亲传弟子, 理所当然为老师操持婚事。
最开始傅回鹤还粘着跟在花满楼的身后, 然而跟了没两天, 花满楼就觉得这么大一只的傅老板实在有些碍事, 便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将傅回鹤推去陪长盛君, 而后继续同神侯府的其他人操办这场亲事。
傅回鹤被丢来和仙人球面面相觑, 两个人都完全没什么话讲。
长盛君瞥了眼傅回鹤, 低下头继续摆弄桌子上零零碎碎的零件——神侯府在亲事的操办上和花满楼的态度出奇地一致,坚决拒绝了长盛君和盛崖余的插手。盛大捕头想了两天,索性接了个京郊的案子出门去了。
傅回鹤端着一碗从厨房顺来的酒酿圆子坐在窗边上, 吃着吃着忽然道:“拜堂时候一定很多人, 你行么?”
长盛君的脸一僵, 手上用来磨机关的搓条都动不下去了。
傅回鹤挑眉,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上,当即将手里的酒酿圆子放到一边, 晃着腿悠悠道:“这可是一辈子就一次的拜堂成亲,对了,某个仙人球好像还没追到大捕头吧?这万一成亲时候表现地不得劲,啧……嘶~”
长盛君的手指指腹开始紧张地摩挲,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空白。
傅回鹤见状, 站起身活动着筋骨, 感叹了一句外面的阳光真好, 就准备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