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花满楼愣神之际,他手腕上的小莲花瞬间窜高,绑了温润矜贵的公子直接送进了傅老板的怀里。
傅老板抱着自给自足抢来的花公子,得意扬眉:“那我便只能抢了花公子,带回离断斋当压寨夫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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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挟持上了桃花树, 花满楼动了动身子,无奈地看向背靠桃树的傅回鹤。
傅回鹤笑,但到底还是让小莲花松开了花满楼——毕竟要是被花家人无意间看见, 不管是他还是花小七,恐怕都得被瞧上几天的热闹。
花满楼原本拿在手里的那沓阵法图在树下散落了一地, 傅回鹤捏着花满楼的手指,慢声将今天离断斋的交易说给他听。
好在院子里的这棵桃树年岁寿长,不至于承担不了两个男人的重量, 花满楼也不在意被傅回鹤圈在怀里的姿势,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动作,往后微微靠着傅回鹤稳住身形,认真专注地侧耳听着傅回鹤将他错过的故事娓娓道来。
……
“我对一串蓝的印象挺弱的。”傅回鹤回忆着,而后道, “不过她契约的次数应当也不少,应该只是自己压着不想发芽。”
花满楼却道:“或许世间许多男女都希望求得良缘归属,但人心易变,世事易移,女子立世本就更加辛苦一些, 这样的相遇对宋姑娘而言或许正是她一直等待的缘分。”
“唔, 我觉得也是。”
说着,傅回鹤的下巴抵在花满楼颈侧, 原本搭在花满楼腰间的手缓缓慢慢地顺着花满楼宽大的袖口钻进去。
花满楼:“?”
花公子抬手按住傅老板的手, 微笑道:“做什么?”
傅回鹤眨眨眼,侧脸贴上花满楼的耳垂,低笑道:“下聘。”
花公子挑眉, 没放开按住某人的手, 扬了下巴指向花家主院正厅的位置:“不论是下聘还是上门, 门可都在那边。”
傅回鹤用脸颊摩挲着花满楼的脖颈耳际,轻轻慢慢道:“这可是用来定亲的信物,当然是要亲手交到花公子手中的。”
花满楼眸光闪动,微微放开了手。
傅回鹤却停下了动作,用笃定的语气道:“你也在六哥的赌局上下了注。”
花满楼笑得温和雅致:“赢了的话,那可是七个无条件应允的要求,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便能遇到的赌局。”
傅回鹤:“。”
他早该知道,花六哥能这么开盘下注,绝对是——
不是,等等。
傅回鹤数着花家公子算了一下,他记得花五还在海上没传回来消息,那么应当只有五个人参与下注才对,哪里来的七个要求?
难道是……
花满楼侧首正对上瞳孔地震的傅回鹤,悠悠道:“爹娘也下了注,之前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定亲的时候,娘都是一猜一个准,我们都觉得娘今年一定猜不中。”
傅回鹤这才后知后觉这几天花夫人总是状似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要不是当时他还没准备好,只怕早就被套出了答案。
傅回鹤敬畏地抬眸看了眼偌大的花家堡,只觉得这里面到处都是前人挖的坑。
“不过,有一点七童说错了。”傅回鹤表情得意,“我也下了注,押你们都猜不中。”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发问道:“六哥居然帮你下这种注?”
“嗯?为什么不?”傅回鹤侧首。
花满楼知道这铁定是六哥放了片海出来,看了单纯的小莲花一眼,慢吞吞道:“若是不让你下这种注,如果之后结果出来大家都没能押中的话,就是庄家通吃,六哥全赢啊。”
傅回鹤:“……”
他走过最长的套路,不是苍山境天道的算计,而是花家层出不穷的家庭游戏。
两人说着说着,傅回鹤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花满楼的右上臂,温热的手掌抵在花满楼的肌肤之上,手指弯曲握住了花满楼的手臂。
花满楼没办法无视傅回鹤滑进来的手,脊背一直微微紧绷着,直到傅回鹤的动作停下。
傅回鹤听到花公子松了口气的声音,眼中忍不住倾泻出笑意,而后手中灵力与剑气凝聚,将一个微凉坚硬的东西扣在了花满楼的上臂。
花满楼:“……?”
傅回鹤的手指摩挲着他这些时日一点一点亲手雕刻而成的臂箍,感受到沾染着他的灵力剑气的冷硬之物逐渐渡上花满楼的体温,不由从心底涌出一种卑劣独占欲被圆满的餍足。
有太多人见过霁月光风,斯文雅致的花七公子,但随着七情六欲的封印解开,傅回鹤心中空洞的欲望也逐渐凝聚出巨兽的贪婪,一天又一天,即使腕间的莲花永远缠绕在花满楼的手上,傅回鹤却总是觉得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直到他终于将那块温润和暖的玉石拥入怀中,傅回鹤这才明白,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花公子,他想要看到更多的花满楼,花满楼朋友看到的、家人看到的、以及……除了他,世间无人得见的。
花满楼的穿着总是得体整齐,哪怕身在江湖,只要是见过他的人,脱口而出的便是一句花公子,而非大侠称谓。
他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锦衣公子,折扇轻打,眉眼清俊。
只有自己——傅回鹤将花满楼往怀中按了按,眉眼间流露出缠绵爱意——只有他傅回鹤,才能见到锦衣之下的桃花落雪,玉色金箍。
傅回鹤不得不承认,虽然黄药师的许多话他并不能苟同,但唯有一点,他无法反驳。
爱的确是一种无法宽容大度的自私与卑劣。
花满楼有些不习惯上臂处臂箍传来的触感,但更多的是对傅回鹤选择信物的意外。
小莲花一直以来表现出的纯情和克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然而这一份信物,却让花满楼隐约窥探到傅回鹤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暗欲与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