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小的风铃出现在了桑宁宁面前。
这风铃呈现出一朵倒吊着的花儿的模样,铃铛系在花蕊处,铃铛下又系着一小条长长的水滴状玉石。通体成渐变的浅蓝色,根部洁白无瑕,吊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正被桑曜安挂在手指上。
他最知道如何惹桑宁宁生气,得意洋洋地对桑宁宁抖了抖自己手上的东西,刚想收回换下一件,却不料手指上忽得传来了一阵剧痛!
“啊啊啊疼疼疼!”桑曜安猝不及防,连连呼痛,更高声骂道,“桑宁宁你特么有病吧!!!”
他一边骂,一边抬起头,却不防正对上了桑宁宁的眼睛。
黑黝黝的,像是望不见尽头的黑夜。
桑曜安一愣,手上的力气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桑宁宁抓着风铃,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她的东西吗?”
桑曜安再次愣住。
不、不是吗?
“如何不是!”
一道怒喝传来,只见桑父挥手退开了几个陈家奴仆,怒气冲冲地走来。
“桑宁宁,你为何又要抢云惜的东西?离家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长大?”
桑父眼神满是怒气,语气又极为痛心疾首,听起来,倒真是一个为小辈走了歪路而痛苦惋惜的长辈。
这幅做派,桑宁宁早已看得腻烦。
她走时,曾经和桑父大吵一架,现在却连交流的兴趣也无。
桑宁宁只是握着那一枚风铃。
这是她的风铃。
“放手!”
桑宁宁不会放手。
她记得的,这是那一年元宵节,那个神秘人送给她的风铃。
那时的她还太年幼,不会藏拙,也从不遮掩情绪,得了喜欢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想要带在身上。
这一佩戴,便出了事。
一个从未出过门的小姐,怎么可能买得到外头的东西?定然是偷了别人的。
偷了谁的?定然是偷了桑云惜的。
就这样,桑宁宁的风铃,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易了主。
……
桑宁宁收回思绪,望向了眼前暴怒的男人。
那时的桑父,和如今没有丝毫区别。
桑父最恨人忤逆,加之今日来陈府讨驻颜丹一事极为不顺,此刻更是心头火气。
“你还不放手?好,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几乎是刹那,桑家标志性的“桑叶纹”于风铃处炸开,飞旋而过!
桑曜安一惊,叫道:“父亲!”
他见劝不动桑父,就转过头对着桑宁宁焦急道:“你先放手——你、你这样耗着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
桑宁宁心头正憋着一股气,倔脾气上来了,理也不理,一个字也不说,只是死死握着风铃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