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整根的长蜡烛被切成了小小的圆盘状,在屋内摆了一圈又一圈,细小的火光摇晃着,熄灭,又燃起,再熄灭,再燃起。
简直像是某种律动,或者说某种存在生命的东西。
蜡烛底部的地面上似乎画了什么符号,是容汀看不懂的。
而顾怀萦就这么跪坐在一圈一圈明明灭灭的火光中间,垂着头,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地面上敲着,仿佛贴合了某种心跳的节奏。
哒,哒,哒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容汀的到来,而这一场景仿佛有着某种摄魂的魔力,让容汀一时之间竟然发不出声音。
好一会儿之后,顾怀萦才发现她的存在。
顾怀萦很轻地抬起头,垂落的头发下是莹白的脸和漆黑的眼瞳。
她看见艳鬼,眼里闪过一丝温和。
然后她看见艳鬼披散的头发,和身上显然属于皇帝的衣服。
不是艳鬼惯常穿的红衣,而是绣着龙纹。
顾怀萦眨一下眼睛,没说话,手指也停了下来,乖乖地蜷缩进掌心。
她跪坐在昏幽的烛火间,衣服松垮长发逶迤,就这么抬头望她,仿佛能被轻易碾碎的,脆弱的布偶。
艳鬼咽了口唾沫。
那个,阿萦。她磕巴了一下,中洲语夹杂着南陵语,努力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是什么仪式吗?虽然我不想对南陵的习俗说三道四,但这里毕竟是中洲中洲皇宫,还是有些忌讳的。
顾怀萦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慢慢点点头。
容汀松了口气,俯下身准备帮忙收拾掉那些蜡烛。
顾怀萦轻轻伸手一拦。
容汀下意识缓下语气,哄孩子似的问道:怎么了,阿萦?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顾怀萦点头。
容汀见此,也就不强求了,左右她帮忙看着门放个风就好,虽说宫中的确忌讳巫蛊之类的东西,但总归阿萦也不会做什么坏事。
容汀学着顾怀萦的样子在地上坐下,被烛火的烟气呛得打了个喷嚏。
顾怀萦静静看过来,容汀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转移话题道:阿萦这是干什么的?祭祀吗?我好像有听说过南陵那边的祭祀传统,要是按中洲的看法,的确有些
顾怀萦很轻地低下头,继续敲动手指。
过了一会儿,她才静静地开口,声音有着久未开口是特有的干涩。
是杀人的。顾怀萦静静道。
她顿了顿,又道:杀皇帝。
容汀:
容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