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答。
裴戍依旧死死盯着宋初姀,许久哑声问:“这是你的孩子?”
这话问得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崔厌却是听懂了,抓着宋初姀裙摆探出头来,怯生生道:“我是阿母的孩子。”
明知道答案,心却还是凉了半截。
裴戍眸光一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宋初姀没有反应过来,僵立在原地,有些懵。
周问川连忙跟上去,又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微哂,若有所思。
走出巷口,裴戍突然停住脚步。
“周问川。”
“臣在!”周问川神色一凛。
良久却没等到君上开口,他疑惑地抬起头。
裴戍好似刚刚回过神来,冷硬道:“传令下去,那夜的事情谁再多嘴,就拉去城门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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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一夕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原因无他,新君派了人来,不由分说便将那些传闲话的人全拖出去给了二十大板。
一时之间崔府下人损失了不少,却彻底清净了。
众人这才想起,流言蜚语的另一头不是别人,而是新君最看重的少年将军。
自己看中的重臣与有夫之妇传出上不得台面的闲话,新帝自然不会放任。
因此,无论旁人心中怎么想,总归是没人再敢当面嚼舌根了。
宋初姀将桌案上的檀香点燃,看着丝丝缕缕的轻烟出神。
府中没了流言蜚语自然是好的,只是她隐隐有些不安。
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她回头,看到了阴影中身材颀长的男人。
崔忱站在门口,不见白日颓废,月白色的长袍在月光下有些发暗。
“卿卿。”
他关上门,走到宋初姀面前,苦涩道:“府中传了那么久的流言蜚语,是我失察。今日若不是新帝派人前来肃清,不知你要平白受多少委屈。”
宋初姀眉头微蹙,不吭腔。
崔忱鲜少会踏足此地。
他知道,她不喜欢。
崔忱扫过宋初姀的脸,坐在了她身边。
两人的腿贴在一起,温热的肌肤透过衣衫传给彼此,仿佛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爱侣。
“这些日子卿卿受委屈了,以后我定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再传到卿卿耳中。”
宋初姀抬眼,对上崔忱的视线,神情淡漠。
可笑,那些话整整在府中传了三日,崔七郎未曾露过一次面,他用什么保证?
薄唇微抿,宋初姀似猫的眸子带了冷意。
“府中那些流言蜚语我不管,但是不能影响到阿厌。”
“今日之事,是你崔忱失察。”
从前她鲜少会冷脸待人,端得一副贤良模样。
哪怕他鲜少踏足她这里,日日留宿妾室那里,她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像是画中的假人。
崔忱指尖动了动,伸手去碰她的鬓边,却被躲开了。
动作微顿,崔忱转而将手放到自己膝上,覆上了她的手背。
寒夜微凉,肌肤相触,带起阵阵温热。
宋初姀抽出被他扣着的手,语气淡淡:“时间不早了,郎君回去休息吧。”
“可是今夜我——”
“白日里后院的妹妹们受了惊吓,郎君不去看看吗?”宋初姀打断他的话,刻意错开他的目光。
桌案上的熏香燃到中段,香灰跌在香盘上。
周围寂静,崔忱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