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崔厌,崔忱目光紧紧盯着?她道:“卿卿想不想去见?见?厌儿,他整日说要找阿母,但是找不到就整日哭,如今已?经憔悴了许多。”
他说着?,想起什么,打量了一眼眼前女子,心疼道:“这?个时候出来,卿卿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听闻那位新?君残暴不已?,卿卿跟在他身边是不是也很难受?”
宋初姀蹙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崔忱目光惶然,看着?她道:“之前是我错了,本以为将卿卿献给君上就能保住崔家,没想到终究是黄粱一梦。卿卿,现在崔家没了,你和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建康。”
他说着?,一把抓住宋初姀的手要带人走。
“不是黄粱一梦。”宋初姀没有动:“他脾气不太好,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和崔厌也活不了。”
她说着?,想要挣脱崔忱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只是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不开,只好作罢:“我没有准备和你走,也没有受不了新?君,崔忱,我喜欢他。”
她不想解释太多,好脾气道:“你能不能松开手,我要回宫了,崔厌还在等着?你。”
崔忱看着?她,目光微滞,良久哑声道:“卿卿喜欢他?”
宋初姀没有否认,面露担忧地?看着?他。
“那卿卿,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崔忱看着?她,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我与卿卿成亲三年,卿卿都未曾喜欢我。为何与新?君认识不过数月,卿卿就喜欢上新?君了?”
当真是说不通了!
宋初姀有些?恼,正要去掰他的手,腰间就出现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强行揽了过去。
崔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脚踹上胸口。
常年服用千金散已?经让他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崔忱闷哼一声,一抬头,看到裴戍的脸便是一怔。
他虽只与那个守城士兵有过几?面之缘,但记忆力却好,很快就认出了眼前人。
长刀出鞘,裴戍脸色难看,一脚踩在崔忱胸口处,冷声道:“没听到她让你放手吗?”
崔忱呆愣了许久,吃惊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在当年那场暴乱中了吗?”
当年建康出现暴乱,守城将士全部阵亡,他亲眼看着?卿卿去收敛尸骨,他怎么又活过来了?
“废物!”裴戍居高临下?看着?他,不屑道:“你说你喜欢宋翘翘,却每日都从不同娘子身上醒来。你说你喜欢她,却为了活命将她献给本君。你就是这?么喜欢的?”
他眉梢皆是冷意,嘲讽道:“你们九华巷的郎君当真是虚伪又可笑!”
听到本君两个字,崔忱一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位君上,就是当年那个守城的士兵啊
他仰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明月高悬,周遭星辰黯淡无光,不由得?低低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新?君会?对卿卿那般上心,怪不得?卿卿说喜欢新?君。
他闭上眼,任由裴戍踩在自己胸口,冷风一吹,喉间一阵痒意袭来,他胸膛起伏,咳嗽不止。
宋初姀拽了拽裴戍的袖子,示意他将人松开。
裴戍瞥了她一眼,冷着?脸收回脚,却对崔忱道:“本君打仗时,曾在草原上看到两个雄狮子为了求偶拼得?你死我活,其中一只不敌,被咬了半死,从此就再也不敢出现在那片草原。”
他将冷刀收进刀鞘,警告道:“本君留你在建康已?经是仁至义尽,下?次若是再出现在她面前,就别怪本君无情。”
宋初姀从他身后探出头,微微咬唇,低声道:“我曾给过厌儿一块玉,若是卖了能补贴许久的家用。”
话音刚落,身前男人便冷哼一声,将她按回身后。
这?次宋初姀没反抗,乖乖躲在他身后没再出来。
裴戍翻身上马,不由分说将少?女抱进怀里?,动作粗鲁得?活像是下?山抢小?娘子的土匪。
他拍了拍她细腰,示意她坐好,随后握紧缰绳向皇城走。
男人身上的衣服几?乎被冷风吹透,宋初姀被冻得?瑟缩一下?,下?意识往前移了移,却被男人又按了回去。
他胳膊牢牢禁锢住她的细腰,冷声道:“别乱动,这?匹马性子烈,小?心被甩出去。”
听他这?么说,宋初姀当即不敢乱动。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微微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五官,眸子越来越亮,小?声道:“你怎么今日回来了?”
不是最快也要半个月吗,当真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吗?
裴戍不语,双腿压着?她裙摆,防止被风掀起,勒紧缰绳加快回去的速度。
见?他不说话,宋初姀薄唇轻抿,有些?不太高兴。
战马脚程快, 刑部到皇城只用了半柱香不到。
裴戍翻身下马,强劲有力的手臂托着少女细腰将她抱下来,才将缰绳交给等候在一旁的侍卫。
两人贴得太久, 裴戍身上那点寒意早就被怀中的温香软玉给暖化了?。
宋初姀窝在他怀里微微眯眼, 悄悄打了?个哈欠。
天色已晚,明月高悬, 清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朦胧月色。
此?时?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宋初姀不能睡,也不想和?抱着她的男人说话,索性将手撑在他肩膀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