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个案件引起许多社会关注,各个新闻也报导的沸沸扬扬,震撼了整个社会,激起许多不安动盪。关于那隻人偶的事也被揭发出来,原来人偶的身体是丁维熙从不同人取出的,光是手脚他就找了三个人各自从他们身上截取,然后缝合,因此实验室里里外外就藏了不少尸体,有的甚至奄奄一息还没死亡,苟延残喘的求生存,而全部的共通点就是身体的某部分被完美地裁下,个别年龄层的都有。光是看到这位疯狂生物学家的报导,就让人胆颤心惊。
有好一段时间,各种报章杂志都为这个话题掀起一阵讨论,甚至有人开始臆测起丁维熙做出这些可怕的行径的理由,难道是实验到走火入魔而脑筋转到人体上才这么做的?但这种行为严重犯法,是不被任何人接受,得不到世人的原谅,一件令人荒唐的事。
只是在这些表面下没有人知道,丁维熙失去理智的举动是由爱所引动,只为了他的最爱。
他想永远把爱人留在身边,没有其他的想法,一个原始简单的道理却没人懂。
丁唯臻对于媒体的各种夸饰报导都选择不予理会,除了逃,她还是只能逃。
『我是爱唯唯的,那份爱不是亲人的爱,我爱她,是像恋人那样想把她扣在自己身边,不想让她离开的爱。』
丁唯臻沉默的看着笔记本上草乱的字跡,不禁又往后翻了面。
『我不能伤害唯唯。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製造出第二个唯唯,我的女儿、我的爱人。』
丁唯臻面无表情的动作,黑夜里的寧静让翻面的声音都显得突兀。
『我开始寻找和唯唯相符的人,无论是哪里,我都会取下来当作复製品的材料。今天我看见一个女孩的右脚,好白、好美,和唯唯如出一辙,所以我忍不住将她的右脚锯掉,让它成为唯唯的一部份。』
丁唯臻停顿了几秒后又往后翻,指尖却微微颤抖。
『复製品开始溃烂了。我感到很不高兴,但无所谓,因为我有自己的方法阻止。就算是扭曲的唯唯,我也爱。』
迅速扫过这面后的下一秒她愣,不再是因为丁维熙的思维感到害怕,而是她看见妈妈的名字出现在这本日记上。
『黎臻死了。接到消息已经是她走了的两天后,黎臻在飞往国外时遇上空难坠机当场死亡,遗体不完整,残破不堪,我不敢让唯唯看见。我好怕,唯唯失去了妈妈,怎么开口才能不让她受伤?我该怎么给她更多爱才够?』
丁唯臻抿唇,强忍泪水不愿发洩出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丁维熙,他并没有把妈妈杀死,没有不让妈妈回来,没有把妈妈当作实验的一部份,可是自己却对他说了好多过份的话。
误会他。
『黎臻走后唯唯不断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好怕,怕她会受伤,然后讨厌爸爸。』
难道她的每句疑问,都造成丁维熙的惶恐不安了吗?
丁唯臻没勇气再往下翻,急忙的想把笔记本闔上一个不小心摔落到地板,同时摊开了倒数前两页。
『就算被人群认为我不正常,带着鄙视的眼光也无所谓,我相信唯唯一定会懂我的爱,对不对?儘管这是份……』
丁唯臻一怔,绿眸深不可测的瞳孔里只容得下最尾页的四个字,轻的足以打破她所筑起的防卫。
──『畸形的爱。』
丁唯臻再也没法忍受的崩溃大哭,透明液体毫无停歇的由绿眸涌出。她不需要任何人陪伴在身边,只要自己还在,就够了。没有人可以介入她和丁维熙的世界,不允许外人擅自踏入,除了丁唯臻已经不会有人懂这份爱究竟有多沉重,那早不是能用言语形容的,世界上能有多少爱让人感到重量?重的压迫着太多人慌恐的心脏,一份对谁也说不清的情感。
※
一直到后来,丁唯臻开始对苏翊宏避而不见,苏翊宏也感到无力,丁唯臻连最基本的关心都不愿接受,就像回到最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对人抱持着戒心,不接受谁的关爱,这样突然的转变让苏翊宏措手不及,逐渐被隔绝在丁唯臻重新筑起的高墙外,不久后还受到国外有名声的医院邀约,本来打算拒绝,但一向尊敬父母亲的他,在双亲的寄望下更不得不到国外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