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糟糕,不知不觉就走来这了。」苏黎逸隻手揉揉后脑勺一脸懊恼的看着眼前的屋子,丁唯臻记得,这是他表哥的家。
丁唯臻眨也不眨的直直盯着眼前的房子,上一次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机会观察它的外观跟构造,虽然现在是晚上不过因为月光的照射还是能隐约看出端倪,这是一间白色的两层式建筑,不高不低的很刚好,如果是白天就能看得更清楚了。
「从小时候到现在我都很喜欢来找我表哥,记得有一次搬家了结果还是自己搭火车硬要来找他,结果当然是被臭骂了一顿。」苏黎逸轻笑,双手插裤袋仰望着二楼的阳台,「我还曾经试图要从二楼跳下来,因为打赌输了硬要和我哥逞强,说了什么我是超人所以什么都办的到之类的话然后死命的往阳台衝。」
苏黎逸大笑几声,黑眸闪烁着满满的笑意,嘴角勾起的笑不时在取笑的年幼的自己,不是耻笑而是欣慰的笑了。
丁唯臻莞尔,她隐约能够从眼前的景象描绘出当时的场景,男孩的笑顏、笑声、嘻闹、直率,明明她不曾陪伴过苏黎逸的童年,但她却有种「已经深刻在脑海很久了。」的感觉。
「这里是充满我童年的地方。」
「真希望我们从小就认识了。」丁唯臻没由来的这么说,但她能够确定,如果、在早个几年和苏黎逸相遇,很多痛都能够化成伤,也不会苦的想放弃。
「嗯。」苏黎逸轻应。
丁唯臻凝望他的侧脸,很想问,为什么刚才也哭了?是因为她让苏黎逸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还是……怎么了?
丁唯臻的犹豫不知不觉的全写在脸上,她真的没办法像苏黎逸一样,简单直接的问他「你哭了?」还有「为什么哭了?」,记得上一次在这里苏黎逸曾经单刀直入的问自己是不是哭了,现在想起来丁唯臻忽然觉得很佩服。
她或许一直以来都很嚮往这种人吧,能够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当的提问,做事果断,这么一来她就可以不再原地踏步了。
「我刚刚,想起了很多事。」见丁唯臻疑问的表情苏黎逸一脸坏笑的补充:「抱你的时候。」
闻言丁唯臻立刻撇开视线,迫窘的不想对上那双乌眸。这样的反应让苏黎逸笑的弯起眼,「看见你哭,就忽然让我想起很多,我的人生一路上发生的事。我和我爸妈处的其实并不好,所以很多时间我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无论是难过还是开心,我都会常常跑来表哥家找他玩,虽然他之前有阵子出国留学去了但我还是会一个人来。」
「不孤单吗?」
「什么?」惊觉自己打断苏黎逸的话丁唯臻反射性摀住嘴巴,想说道歉又被打断:「不会啊,为什么要孤单?」
「……」
「可能真的有寂寞过吧,一个人的时候。」苏黎逸开始在口袋里翻找钥匙。「但现在不是还有你吗?」
「啊?」
丁唯臻一愣,苏黎逸憋笑着道:「还有阿宇他们很多人在,所以我一点也不孤单。」
意识到自己对苏黎逸的话太敏感丁唯臻又感到不自在,环视四周,旁边有块空地的小院子有好多盆栽,每盆的花开的茂盛,能够知道有着谁很细心的照顾它们。
丁唯臻走向前俯视着朵朵盛开的花朵,静静的观察花瓣上的纹路,嗅觉瀰漫淡淡的清香,她蹲下身才能观察得更仔细,苏黎逸见她灰绿的发丝随风飘扬的样子不禁失神,其实不正常的人从来不是丁唯臻,但她却也一直是那个特别的人。
这样的她要在饱受多少折磨才有办法真正的大哭?愿意在苏黎逸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又花上了多少勇气?这是不是代表从他在丁唯臻的眼中已经是个重要的人了?苏黎逸别开视线。
他应该,可以这么贪心的想吧?
……可以吗?
对着门沉静几秒鐘后他又走到丁唯臻身后,替她撩起长发笑道:「快扫到地板了喔,不要餵你的头发吃土。」
丁唯臻点点头立马起身,拉紧衣袖双手交叠像是取暖一样,苏黎逸见状问:「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