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像洒了细碎的光一样,他抬起头,轻松的笑了笑:“好,周骜珩。”
他第一次喊自己名字。
许是太阳光太热烈,周骜珩有点儿渴。
抄在裤兜里的手紧了一下,周骜珩快速转开眸子,想找个话题,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从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这么好听。
江州倒是问:“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你解决,但多一个人倾诉也没什么不好。”
周骜珩看他一眼,那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江州还以为是他觉得自己冒犯了,于是补救:“当然,如果不方便说也没问题。”
“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只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周骜珩往躺椅那边走过去,“老爷子看上了一个女学生,那女学生肚子里还怀了他的孩子,我想让她把孩子打下来,死活不愿意,现在正烦着呢。”
江州倒是感觉有些吃惊,他早就听说周围胜玩的花,不仅仅是经常去娱乐场所找那些小姐,甚至连有夫之妇都玩过,倒是没有想到快六十的年纪竟然连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生都能下手,甚至那女生还是个学生。
周骜珩已经坐在了躺椅上,舒服的半靠着,点了一支烟,这里阳光确实不错,怪不得江州在这里一坐就是很久,还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烟味渐渐地弥漫开来,江州敏锐的察觉到有几个学生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这当然跟换季容易感冒有关,但此刻的烟雾在江州眼里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于是周骜珩睁开眼便看到了江州的眼神,似乎略带了一点谴责。
顺着他的眼光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烟,他下意识的就用右手指把烟头给灭了:“……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还有孩子。”
江州看见那粗暴的灭烟方式,就忍不住的一扭头,替周骜珩疼,但周骜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那手指头也完好无损,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江州也就感觉到了一点惊奇,同时说:“没关系。”
他道:“虽然你的家事我不便插嘴,但如果你父亲和那女学生双方都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你贸然插手,可能会对你不利。”
周骜珩一副“接着说说看”的样子。
江州便也就直言不讳了:“现在周家的大权都在你手里,如果是担心私生子夺权的话,倒是没什么必要,年龄相差太多都可以当你孩子了,况且你哥哥也……”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停,脸色变得没有之前好看了。
周骜珩:“你知道我哥哥的事?”
“知道一点而已,之前莫临跟我提过一两嘴。”江州自觉失言,解释完之后便转过了头去,“你的家事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无论如何,那女生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一条人命,我还是建议好好考虑一下。”
他说到这里,脸色有些沉郁,周骜珩并没有注意到,只是想,江州这人是真的心慈手软。
只不过这么心软,真的好吗?大多数时候,受伤的都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