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当初周骜珩见自己第一次就嘲讽自己的时候,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一边骂自己,一边又怀念的在暗处偷偷的盯着那张脸看个不停,尽管知道不是那个人,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经常看着看着就双眼发热,热泪盈眶。
他对周骜珩,可能有很多复杂而微妙的情感,但这些情感中不会有真正的讨厌。
“你想多了,我没有真的讨厌你,”江州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脊背上,像是一只鸟停栖在了树枝上一样,“况且今天你还替我挡硫酸,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既然不讨厌我,就跟我亲近亲近,不行吗?”周骜珩眼神因为江州说的话由些许紧张而变成了带着一点玩味的轻松,他扯了扯江州的衣袖,动作很轻,但是却不容忽视,“过来,让我帮你把药上完。”
江州便重新伸出了手去,这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非常的明显,仿佛万物复苏一样,就连周骜珩温热的呼吸都能感觉到,而当周骜珩的指尖在他手背上反反复复的暧昧划过的时候,他突然抖了一下,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他的眼睛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周骜珩立刻停下了动作,像是有些不解般的望着他,江州被他看的偏头,他说,“没什么。”手指却在周骜珩看不见的地方蜷缩紧了。
周骜珩便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低下了头,他照例是把那伤口全部涂上了药,然后调笑着说:“我们真是难兄难弟啊,身上都有伤。”
他说这话时,语调慢悠悠轻飘飘的,有点慵懒,又有点沙哑,像是春日后的暖阳照在树梢,凭空引人无限遐想。江州听着,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因为他的语调放松下来,他靠在沙发上:“今天谢谢你。”
“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周骜珩转过了头去,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拌着意面,“有红酒吗?”
江州从沙发上坐起来去找红酒,第一下的时候,因为沙发太软,自己还在里面陷的太深,所以没能够直接坐起来,周骜珩这个时候在后面非常给力的推了他一把,于是江州坐起来的,然后离开了沙发,他们两个都没有对这一把有什么异议,相处自然的仿佛只是朋友之间随手的一个举动,但江州走进储物间的时候,周骜珩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搓揉了两下,那两下似乎在回味着之前的触感,如同绸缎一般的感受,粘着在自己的手指上,让他没办法自拔,喉咙剧烈的干渴起来,他抬手轻轻的按压了一下自己的喉咙,眼神里充满了克制。
江州并不是一个喜欢喝红酒的人,当然也就不会在家里珍藏什么红酒,不过他的确是有一个酒柜,平时会放一些自己闲置不喝的酒液,这些酒没什么名贵的牌子,他也就是随便喝喝而已,但今天周大少爷突然点名要喝了,他就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窘迫感,看着这满柜子不显名声的红酒,都在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准备好一些上档次的,也好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