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妄被吵得脑壳疼。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喻年。
要是按照他从前的脾气,谁敢这样跟他闹,早就被他一脚跟踢出去了。
但他经过这几年的再教育,不说脱胎换骨,也算是修身养性了。
喻年还是一脸可怜地看着他。
房间里虽然黑漆漆的,却依稀还能看清喻年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也软,看着就有种人畜无害的稚气。
祈妄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于情于理,他都不想答应,喻年这么大一人了,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在黑漆漆的房间度过一晚能怎样。
他只是受人所托,照看喻年的安全,又不是来当喻年的保姆。
但他低下头,跟喻年可怜巴巴的眼神对视半分钟。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你可以来,但不能在我房间乱动,也不能吵闹,否则就给我出去。”
喻年喜出望外,满口答应,“我保证!”
作者有话说:
小喻:不是我吹,我一撒娇,我(未来的)对象就受不了
共眠
一分钟后,喻年就喜滋滋地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跟着祈妄回了房间。
祈妄房间里并没有受影响,灯光还正常亮着。
喻年上次已经进过祈妄的房间,但当时他陪祈妄去了次诊所,又给人扶回来,累得不行,困得眼睛都不太能睁开,一心只想干饭。
这回他才有心思好好打量了眼这个房间。
祈妄这个房间比他的还要小一点,但是并不拥挤,布置得井井有条,墙上几排书架塞得满满当当,干净得几乎没有生活气息。
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窗边有个木头架子,但是上面盖着布,看不太出是什么。
可他也不敢走近去看看,更不敢手欠撩起来,就乖乖坐在沙发前的毯子上。
没多久,祈妄洗完澡回来了。
他洗了头发,还没有吹干,发梢往下滴着水,水珠顺着锁骨流下来,在腰腹上蜿蜒出一条透明的痕迹。
喻年一抬起头,猝不及防被这副场景暴击,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
他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四处乱晃,却又忍不住有点想落在祈妄身上。
祈妄擦着头发,完全没发现喻年的不自在。
“好了,你去洗吧。”他对喻年说道。
屋里灯坏了,喻年也不肯在自己房间洗澡了,只肯用外面那间。
“噢……噢好。”喻年笨手笨脚地爬起来,走过房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框给绊倒。
一直到洗澡的时候,喻年的脑子里还情不自禁闪过刚刚看见的那一幕。
但过一会儿,他又拼命摇头,试图把这一幕摇晃出脑子。
要命了真是。
喻年在脑子里咕哝了一声,他一边往身上打沐浴露,一边暗暗地骂自己真是花痴上脑。
他是gay,祈妄又不是gay。
祈妄好心收留他,他却垂涎人家腹肌,可真是罪该万死。
但是想到这儿,喻年的脸色又微微地阴郁了一秒。
他想,自己可千万要藏好,但凡祈妄知道了他的性取向,没准两个人刚刚好转的关系,又要陷入僵局。
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还是不太能接受同性恋的。
包括他哥和他姐。
当初他跟家里闹翻,除了留学与专业的问题,这也是一条爆炸性的因素,她姐这种书香门第里养出来的继承人,手腕刚强,见过的污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少,对圈内那些男女通吃的二代们一向没有好感。
转头发现自己弟弟居然也要加入,差点没原地爆炸。
想起那场争吵,喻年擦着手臂的手顿了一下。
但过了一会儿,他抿了抿唇,把水流又开大了一点,把这件事又强行忘在了脑后。
喻年回来的时候,祈妄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穿好了上衣,头发也干了,清清爽爽地坐在床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