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几条人命,当家做主的那个半死不活。
横空杀出的姜悬舟维稳夺权,和原配母女水火该是不容才是。
如今,姜悬舟能去维护这个便宜姐姐,倒确实出人意料。
他的话说出口,沙发这半圈冷了半秒。
维护的意思很明确。
可被维护的人并不领情。
女人屈指弹了弹烟灰,勾着大衣,叼着根烟,径直朝门外走去。
大有一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意思。
新安会曾经的继承人,港城黑道多少人得卖面子,什么时候轮到杂碎来下她的脸面,又什么时候还得要姜悬舟来给这个面子。
争辩毫无意义,她也懒得掰扯。
姜悬舟情绪稳定,这刻也冷了脸。
深深看了眼起头的人,和东家道了声“失陪”就跟了出去。
门外有两条走廊,姜望姝走的是后门。
这边人少僻静,廊下是条无人小巷,过道围了条老旧的栏杆。
姜悬舟追出来时,女人站在雨后廊下,穿着红色吊带裙,一手撑着栏杆夹着烟,一手懒散拎着大衣,仰头望夜空。
女人长发被风吹起,在她纤细背后散开一片深深浅浅的雾气,上世纪未拆除的led灯牌映过来一片高饱和的背景光。
从他这里看过去,像是看见港片里的女主角。
她深深吸一口,吐出淡淡烟圈。
眉眼在这一刻被发丝和烟雾遮住,看不分明。
姜悬舟想起飞伦敦前的那个码头。
以那时贫瘠的想象力,只能用挂历影星来形容当时的她。
实际上,那也是高高在上,他无法真实触及的人。
这一刻,姜望姝同样给他这种感受。
因为是电影里的主角。
和他这样在影片之外的落拓野狗,本该毫无关系。
他明明暗暗做了这么多,依旧感觉抓不住这个女人。
哪怕,他曾经不止一次亲密地进入过她。
但那都不是真实拥有。
那夜,姜望姝快抽完最后一根时,才看见倚在角落里的男人。
他们只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却不比异国他乡近。
姜悬舟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走近,他笑,“你看到我了。”
姜望姝哂笑。
朝他走过去,烟快烧完,她从嘴里拿出来,朝着他的肩头烫了下去,烧出一个黑色的小洞。
“真想再在这里扎上一刀。”
在同一个位置,她扎过他一刀,他母亲因此被车撞死,变成孤儿的他迫不得已回到姜家求个名分,却因此被赶到伦敦,多年不得回国。
他恨自己,因而要报复,顺理成章。
她憎恶受人操控,憎恶需要用委身服侍他来换父亲平安。
可最初他的苦难,她难辞其咎。
说是报应,算也不算。
偏偏叫她,对姜悬舟这条野狗,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骂得不够尽兴,姜望姝用力捻了捻烟头,像是想把他肩头烫穿。
轻声问:“报复后,看我这样,很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