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口……唔——”
谢鹤语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抵在墙上。
唇舌是热的,比体温还滚烫。喻闻感觉自己在被咬,咬完又舔,舔完了又要把舌头伸进来,跟他碰碰舌尖。动作说温柔也温柔,可是总感觉透着股狠意,像是要把他的唇瓣咬掉。
这就是接吻呀……
谢鹤语比他高,亲的时候,半强迫地用拇指抵住他的下颌,让他仰脸,等他适应了这个姿势,那隻手就有意无意开始在颈侧摩挲,偶尔碰到他的喉结,会嚣张地摁一下。
“不,不,别按,”喻闻像一尾惊起的鱼,骤然弹了一下,抓住谢鹤语的手,仓皇道:“难受,别碰,别碰……”
谢鹤语松开他的唇,温存地跟他抵了抵额头。末了站直一点,目光居高临下地看下来,眸光深邃得像漩涡。
他问:“喻闻,真醉还是假醉?”
谢鹤语这么一问,喻闻立马僵住了。
真醉还是假醉?
说真也真,说假也假,没有平日的理智和游刃有余,昏昏沉沉的,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没错是故意的……诚实是人类的美好品德,眼睛一闭一睁,承认了吧,承认完就跑,反正房门就在身后……喻闻心里碎碎念着,不断给自己攒劲。
沉默与局促在楼道蔓延。
他刚欲张嘴,谢鹤语没等到他的答案,忽的又抬起他的下巴,潮湿的唇覆了下来。
刚刚吻过,唇瓣柔软得像棉花,有股湿漉漉的、不知是津液还是呼吸的潮气,喻闻在缠绵的动作中找到节奏,眼缝微张,在睫毛的阴影中看见谢鹤语近在咫尺的眉眼。
谢老师今日又是潮男穿搭,左侧耳垂缀着一颗暗色的耳钉,很漂亮。
喻闻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公交车站。
那天下着雨,空气潮湿,等车的酷哥给他递了把伞,他当时想,这酷哥真有个性,还有,人真好。
免费的人情最难还,好人最不能招惹。
后者一旦辜负了,愧疚就会生根,在往后的生命中如附骨之疽一样纠缠。
有来有往,人敬一分,我还十分,这是喻闻的处世之道。
迄今为止,对他好的每一个人他心里都有数,也有不同的回报方式。谢嘉茂,简单,努力赚钱,努力变火,帮助老板完成世界五百强的梦想;楚晗,也简单,关注着他跟封承洲的动向,随时备好小铁锹,楚老师不高兴就一铲子掀翻姓封的;席宿、易茗……都在圈中混,有些人情日后总有机会还。
只有谢鹤语不一样。
只有谢老师不一样。
他不是圈内人,不需要喻闻的资源;家境不错,不必为未来发愁;就连工资都不归喻闻管,发奖金都没有名分……
谢老师的人情,超难还的。
这份人情上再加上一份感情……那完了,喻闻觉得自己得欠谢老师一辈子。
脑中想着有的没的,喻闻忽然感觉谢老师往自己的方向走了一步,越逼越近,活动空间愈发狭隘,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他一下子醒了神,去抓谢鹤语的手。
这个吻实在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