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和陆野那段关系连织百般谨慎,电话号码分用,社交媒体没有任何交集,她的银行卡账单上也和陆野并无牵扯。
但毕竟实实在在有过关系,并非无际可寻。
换句话说,当初陆野的同事不就见过她吗?只要宋亦洲另辟蹊径,什么查不出来。
短暂慌乱之后,连织迅速冷静下来。
宋亦洲这人性淡凉薄,情爱归根到底只占其很少部分,当初哪怕她用过手段,但他也实实在在放弃过她。
更何况他和沉希婚约延续期间,她可当着小三。
就许周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她心态放稳,只是还得去合计合计如何面对宋亦洲知道后的怒意。
然而她连这点合计的时间都没有,出了马场就看到始作俑者。
连织既然存了拿下leo的心思,便没有时间和他多调情,面对男人上马的邀请,连织表示自己技术菜,想和他共骑一匹马。
女人柔软的身体拢在怀里,随着马儿颠簸沁香袭来,再看她精致的面庞真是人比花娇。
leo顿时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是这么牵绳吗?”偏偏她还侧头看他,笑意柔媚。
“是。”
leo绅士试着握住她手边的绳子,“就这样握着轻轻一甩,他就会跑起来。”
马儿一荡一荡,阳光肆意暖在连织身上,身后男人胸膛厚实又温暖,他们时而聊着天时而相识笑,气氛真真十足暧昧。
只是这暧昧还没升温,就被一阵不合时宜的马蹄声打断。
两个男人自远处策马而来,一身骑马装风流倜傥,贵气乍现,竟是比商场更要儒雅几分。
怕什么来什么。
若不是连织得知宋亦洲才着手调查她,此刻都要自吓一跳,以为他来兴师问罪。
她装没看到,让leo牵着马儿往另一边走。
然而念想明显落空,宋亦洲直接策马拦住他们的去路。
“巧,leo。”
宋亦洲对连织的不欢迎视若无睹,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一掠而过时沉了些,面上却风轻云淡。
“周末也来牧场踏青?”
“巧,宋。”
两人虽不是挚友,但商业上也曾有往来,自上次日内瓦一碰两人再无交集,leo笑谈缘分。
狗屁缘分!
项宇轩在后面看着宋亦洲一本正经的样,简直没眼看。
这牧场当初隶属商家,在股份变更时被宋亦洲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去,换而言之他才是背后的主人。
鬼知道项宇轩才在赛车场上被叫过来,下午玩玩车不香吗,做什么鬼跑到这郊外。
宋亦洲和leo聊天时连织低头揪着绳子,一句话不想参与。
然而他又怎么会放过她。
“沉小姐不会骑马?”
他状似无意道,“野骑牧场有专门的俱乐部教练,可以让他们教教你。”
连织抬眸,和他漆黑的瞳仁相撞,他笑意在表,眸底怎么看都很微妙。
“不用,我懒不想自己拉绳。”
宋亦洲道:“也是,这个蜜里调油的机会,错过实在难得。”
连织:“”这男人是吃枪药了吗?
leo中文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对这个成语并不太明白。
宋亦洲又邀请道:“leo,不如比试一场如何。”
他道,“不过你有佳人在怀,不知道是否会唐突打扰?”
他话都如此了,leo只能接受。
连织下马时剜了宋亦洲一道,这男人脑子磕着了吗?重逢后老给她使绊子。
然而宋亦洲看都没看她,策马跑了,反倒让她有种拳头揍在棉花上之感。
见惯了宋亦洲在商场不苟言笑,他从草场上疾驰而过时,漫天碎草飞舞。男人额前碎发也随之飘扬,眉目清朗的模样简直相去两人。
leo也穷追不舍。
宋亦洲拉着缰绳,奔跑间背脊崩如弓。
他转而笑看着leo。
“下顿酒你请定了。”
leo哈哈大笑,说他不会有这个机会。
他朝马肚上狠狠踢了一脚,马儿发出一阵高亢的鸣声,随即超前飞速狂奔。然而马场深处有道深深沟壑,溪流蜿蜒而过。
马儿半脚踏空,直接昂起首来将leo摔进了水沟里。
意外骤然发生,连织和项宇轩吓大跳,迅速往这边赶。
leo人倒没事,不过全身裹成了泥人,九月天气阳光虽好,但温度却是清凉,一阵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项宇轩赶紧带着leo去换衣服,等他两人走后,连织狠狠瞪宋亦洲一眼。
“宋亦洲你故意的吧?”
说什么比赛都是幌子,就是在变相做搅屎棍。
宋亦洲扬了下眉:“是我把他摔进水坑里的?”
连织:“”
她也不多废话,转身就走,男人风轻云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leoaenault,do集团雷诺克先生的四公子,雷诺克这一生有两个妻子,目前皆已离婚,现在他和好莱坞某女星情感发展迅速,外界传言步入婚姻可能性极高。”
连织脚步一停,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些。
“雷诺克今天过了七十,驾鹤西去是早晚的事。”宋亦洲走到她面前,目光注视着她,“你是真不嫌累腾,才会愿意不久将来陷进这场遗产纠纷。”
连织道:“不用你管,我喜欢不行吗?”
宋亦洲讥诮一句。
“是啊,沉小姐放着满京城踏破门槛的青年不要,挑个外国人,自然是因为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难不成是为了找个挡箭牌?”
他这反话说的,仿佛跟别人心里的明镜似的。
连织脸上浮现一丝恼怒。
“我因为爱又怎样,想找挡箭牌又怎样,你管我!”她道,“我不找他难道找你宋亦洲吗?”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只有男人隐忍紧绷的下颌,他脸色明显不好看。连织拔腿就要走,然而被一阵力道扯了回来。
她在他怀里堪堪稳住后,抬头便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眸底。
“为什么不?”他道,“如果你只是想找个挡箭牌,找谁不行?”
他说宋家最为合适,未来不会面对家产权势之争,更不会有人觊觎她任何。
想不趟京圈这摊泥水里,不一定非得远去国外。
阳光肆意洒在二人肩头,落在她茶色瞳仁里懵怔且震惊,像极了一年前无数个日日夜夜。宋亦洲眼神情不自禁柔和下来,拿掉她肩头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