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希缓缓迎了上去,还和她拥抱了。
连织也笑着拍拍她肩膀。
在外人眼里仿佛亲昵的姐妹。
沉希道:“怎么没穿我寄过去的礼裙?我专门挑了适合你的颜色。”
连织浅笑:“太贵重了,我更想保存起来当传家宝。”
沉希一噎,复又笑道。
“连织一年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她道,“之前我想想自己挺幼稚的,总是去抓一些很细微的东西,你有没有好奇今天我为什么会请你来。”
“是挺好奇。”连织道。
她说着好奇,但面上却是宠辱不惊。
沉希走近,缓缓在她耳边低声:“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之前是我蠢才会叁翻四次着你的道,穷人才会执着于报复,因为他们的眼界只能在井里,你以为你付出所有,又能让我失去什么呢?”
她弯了下唇,“不出意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执着于设计梦想你就去吧,我不陪你玩了,毕竟打工就是为你们这种人设计的。”
连织听着她这些话毫不生气,反而眉毛微挑。
“我怎么觉得我们以后还会常见面,沉小姐,期待下次再会了。”
她转身时,沉希脸垮了一瞬。
但还有鲜花和掌声在等着她,连织这个人怎么可能寂静她的圈子里。
连织无心和沉希纠缠。
与其斗嘴皮子反不如找线索,宴会就这两个小时,如果拿不到沉家的dna样本,之后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然而逡巡一圈下来,沉家人她都见过照片,一个都没看见。
连织绕着宴会厅一一找。
突然,她猛地一停脚步。
拱形门的阳台宽阔处,几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边角处的男人一身拼接色鼓风风衣,姿态慵懒,手里衔着根烟,明明像是来宴会凑数的。
偏偏场内的人不时上前寒暄,讨好都快写在脸上。
他的敷衍却很点到为止,连手都懒得伸出去交握。
灯光斜照过他的侧脸,刀锋似的轮廓,却分外迫人。
是沉祁阳!
连织一年前和他那一碰,立马让车子楚调查沉家人消息,后者传来的照片果不其然迅速对号入座。
连织看着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她激动得手微微颤抖。
然而第一次照面她可坑了这个男人一把,如今贸然上前去捡他烟头怕是此地无银叁百两。
找侍者帮她去捡也不行,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沉家的人,难免不会落下把柄。
连织先去卫生间,掏出箱包里口红眼影化了个大浓妆。
出来后她找个服务生,在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宋家这一年够崎岖啊,宋老爷子走后,宋家旁支本以为苟延残喘的机会来了,想趁着宋亦洲当家不稳重新分蛋糕,谁曾想宋亦洲这厮早暗中稀释其股份,直接大刀阔斧,趁此机会将宋家旁支赶尽杀绝。”
傅珩啧啧点评,“这厮之前温文尔雅,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大义灭亲这招玩得这么狠。”
旁边的商之函也听说了。
他漫不经心道:“该不会和希妹解除婚约后,为情所困醉心事业。国内的这块蛋糕之前宋老爷子多有垂涎,结果宋亦洲果断弃了。将工程直接挪到非洲。”
他越说越荒唐。
沉祁阳起先拿手当靠枕垫在脑后,懒得搭腔。但这几个人越说越荒唐。
他嗤笑了声,喉腔里滚着烟,迷雾一般覆盖在他脸上影影绰绰。
“为情所困,你确定宋亦洲这副蠢样?”
他道,“癞蛤蟆哪天能为爱献身,他都不会。”这厮只是暴露真面目了。
其他人笑了。
傅珩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咱们沉公子都能去警局一趟,指不定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沉祁阳眼微眯,斜来一道。
“再说?”
他下颌咬紧,几乎把不痛快写脸上了,明显过了一年还没忘。
知情的人都笑了。
去年蓉城沉祁阳因为偷车这事被铐去警局,圈内人知道都快笑掉大牙。
沉祁阳谁啊,爱车能停下整个京式的停车场。
每年豪车该买买,该捐捐。
居然能沦落到去机场偷车这一天,还是辆平平无奇的路虎。
其他人打死不信,再叁追问。
然而男人从警局里被捞出来后,脸色阴沉,半字不提。
一年了,这股气还没咽下去。
连着宋亦洲老爸的情妇他都查了,一个没有,那女人嘴里估计全是谎话。
沉祁阳舌尖刮着腮帮子,沉沉磨了下牙。
有本事别让他找着。
—
本想把二人的交锋写出来。
但姨妈来了,肚子疼坐不住,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