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乔临上床前还有点儿犹豫不决,后来想想有什么的啊,无非就是砸一炮罢了,结果当他上了床之后,水北却碰都没碰他,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康乔瞧了他几眼,又伸手推了几下,水北没有任何反应,康乔忽然鬆了口气,扯过毛毯的一角盖在肚子上,闭上眼睛睡觉了。
别看康乔长的壮实,可觉却是极轻的,水北翻个身他都能睁开眼睛看上两眼,更别提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水北整个人都凑了过来,手脚同时搭在他身上,压的他浑身不舒服。康乔很想推开水北,当他伸手过去的时候,藉着窗外透进来的亮光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康乔想了想,还是没那么做,任由水北压着自己。
康乔双眼紧闭,也不知迷糊了多久。突然,隔空传来了哭喊的声音,那声音极为熟悉,他赶忙睁开眼睛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大亮,胡同里还会传来过往的自行车按铃的声音,康乔回过头,推了推水北,轻声道:“哎,赶紧起来。”
水北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才几点啊,你就让我起来?”水北砸吧着嘴,竟然低着头直往康乔的怀里钻。
康乔很是无奈,伸手抱住水北的脑袋说:“我弟在那屋哭呢。”
“啊?”水北顿时精神不少,竖起耳朵听着动静,果真如康乔所说的那样,康宁正跟东屋哭的撕心裂肺呢。
无奈之下,两人迅速穿好了衣服跑去了东屋。
一进门,康宁坐在床上正嚎啕大哭呢。
“哭啥呢?”康乔脸色难看的走了过去,一到跟前康乔的脸就黑了,回过头对水北说:“我操,我弟尿床了。”
水北一怔:“你弟都多大了,怎么还尿床啊?”
康乔干笑道:“我弟认床,一到别人家睡就容易尿床。”
“操,咋不早说?”水北走了过去,坐到床边衝康宁打了个舌响,接着笑道:“都多大了,又尿床又哭的,丢人不?”
康宁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水北。
水北伸手在康宁的脑袋上摸了一把:“行了,穿衣服起床,我带你去喝豆腐脑,让你哥留下来洗床单。”
“我操……”康乔一脸的不情愿,张嘴想开骂的时候又忍住了,康宁尿床和他尿的有区别吗?啥都别说了,洗吧。
水北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挑了挑眉:“去厕所打盆水,蹲院儿里好好洗,我带康宁出去喝豆腐脑。”说完,水北把康宁从床上抱起来放在了地上,顺手又脱了康宁的小裤衩:“把这个也洗喽。”
康乔气的脸红脖子粗,但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水北带着康宁出了门,在胡同口的小吃铺吃了早饭,康宁这小子特能吃,两根油条一个炸糕,外加一个菜盒子一碗豆腐脑,吃完的时候用手抹了抹嘴巴,嬉笑道:“我吃饱了。”
水北看着他,眉开眼笑道:“你平时都这么能吃啊?”
康宁摇着头:“平时我都不吃早饭的。”
“啊?那你上学不饿吗?”水北惊讶道。
康宁摸着肚皮说:“我奶身体不好,早上起不来,我哥做饭又太难吃,所以就不吃了。”
“那也可以买着吃啊。”
康宁低着头说:“我奶一天就给我三块钱,只够中午饭的。”
水北心里一酸:“那你中午都吃什么啊?”
康宁抬起头,想了想说:“我们学校门口有卖盒饭的,两块五一份儿,我就吃那个,而且还能剩五毛,放学的时候买冰棍吃。”
水北砸吧砸吧嘴,放下筷子后从兜里掏出了五十块钱,递过去时说:“这钱你拿着,不过我得跟你说好了,这事儿谁都不能告诉,这是咱们的秘密,你看行不?”
孩子总归是孩子,眼中带着期盼和笑意说:“好,我谁都不说。”
水北见他如此兴奋,却严肃道:“不过,这钱可不能乱花,每天允许你花五块,如果乱花,到时候我就……”水北举起了拳头。
康宁接过钱塞进了兜里,咧嘴笑道:“我保证每天只花五块。”
水北愿意相信康宁,瞇眼笑着,伸过手说:“走,回去吧。”
一夜之间,康宁倒和水北像足了亲兄弟,回去的路上,康宁不停地和水北讲诉着家里或者学校里发生的好玩儿的事情,笑的水北合不拢嘴。
至于康乔,正蹲在水北家的院子里洗床单呢,嘴里叼着的烟也顾不上拿,时不时地烟灰就会掉进盆里,然后他怒骂一句,用手捞出来愤恨的甩在地上。
水北进门时正巧看到这一幕,抿嘴笑了笑说:“先吃饭吧,吃完饭才有体力干活。”
康乔怒视着他:“你当我是你家保姆啊?”
水北耸耸肩:“我可没那么说。”水北带着康宁走了过去,伸手把早饭递到他的面前说:“快吃吧,吃完带康宁回去吧。”
康宁抬头看着他:“那床单呢?”
水北笑道:“放着吧,我妈回来洗就行。”
“操,那你早说啊。”康宁站起来甩了甩手上泡沫,夹着烟说:“我带康宁先回去了。”
水北微笑着:“早饭不吃了?”
康乔撇着嘴:“不吃才怪。”说完,康乔从水北手上接过早饭,拎在手里说:“我打包回家吃去。”康乔特潇洒的甩了甩头,转身带着康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