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洪医师表示,最好每晚都要执行信息素疗法,但今晚是不可能的。
看了看江宣墨始终紧闭的房门,再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一句,「我今天是不会出房门半步的!」
温昊旭知道江宣墨还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不知道对於昨晚的事,江宣墨是害羞、生气、尴尬,或是怨怼。怨怼为什麽是他,而不是施俊烈。
施俊烈,是江宣墨的初恋。温昊旭一直都知道。
他看向他的目光总带着欣赏与崇拜,那是温昊旭从未在江宣墨身上得到过的。
他不难想像,毕竟施俊烈是足够优秀的人。
遥想过去,施俊烈一直是道光,照耀进江宣墨的心里,也刺得温昊旭无地自容。
是从何时开始,施俊烈出现在他们之间?
是从高中他与江宣墨分至隔壁班开始,还是从运动会过後?
温昊旭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施俊烈是转学进来的,刚好转进江宣墨的班里,然後不知从何时开始,施俊烈便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高中运动会,江宣墨因为气喘被送进保健室。
原本只有温昊旭及江宣墨的保健室,门被推开。
推开门的,是有着一头红棕se头发的少年。
「嗯?校护不在?」他说完,立刻注意到坐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宣墨?你怎麽在这?」
温昊旭记得这个人,施家第七个私生子,施家当家与外国优xoga名模所生下的儿子。
当时转学进来,被大家议论纷纷,除了施家当家风流成x的八卦,还有企业接班候选人这身分。
施家是专做厂房、办公室的冷气维修商,人脉及广,外加上与黑道有些往来,上不了台面的事都会找他们家帮忙。
以往施家的私生子,都会定期得到赡养费,好让母子俩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然後被安排到普通学校就读,唯独正妻的大儿子被当成企业接班人培养,进入了这所学院。
现在,这第七个私生子,也进到这所学院内。
而且他还是,施家唯一的优xalpha。
当时大家都在八卦,最终继承施家企业的,会不会落在这个私生子头上?
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身为当事人的施俊烈过着一如往常的生活,仍旧努力学习、待人和善,一点也没有因为那些议论而改变态度。
是个非常清楚自身价值的人。
「刚刚有同学在c场上摔倒,校护出去处理。」温昊旭只解释了前一个问题,顾及到江宣墨的面子,他没有回答後面的问题。
施俊烈对着温昊旭礼貌地笑了笑,然後蹙起眉头,往江宣墨的方向走去。
他抓起江宣墨的手肘,「你受伤了,刚刚没擦药吗?」
温昊旭这才发现,江宣墨的手肘上有一块鲜红的伤口,刚刚两人都在赌气,外加上江宣墨一直刻意将伤口藏在被子里,才没有发现。
「都染到被子上了……怎麽放着不管?」施俊烈迳自将医疗车推来,不问江宣墨的意见,直接帮他上药。
温昊旭原本想跟他说,江宣墨不喜欢别人碰他,但沾了优点的棉花已经涂在伤口上,江宣墨没有阻止,温昊旭便不多说。
包紮伤口时,施俊烈瞄到了放在床头的支气管扩张剂。
「我姊姊也有气喘,气喘的话,最好每日都吃降低气管过敏的药,发作起来才不会很严重,她按时吃药後,发作的严重度大幅降低。」他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不管发作的原因是甚麽,平时的保养都不能少。」
江宣墨只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从未告诉过施俊烈,他有气喘,甚至发作的原因,他却仅凭一眼就能猜出一、二。
「好了!」施俊烈对着江宣墨笑了下,然後站起身。「我要出去找校护,班导有东西要转交给她!」
说完,便对他们两位挥挥手,离开保健室。
留下一gu淡淡的,乾材烧上烈火的味道,伴随从後方飘来的书香味。
温昊旭看了江宣墨一眼,他红着脸撇过头去,「我发情期刚来,俊烈又是优xalpha,才不小心溢出来……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温昊旭心里很不是滋味,江宣墨从来没在他身边让信息素溢出来过。
温昊旭不喜欢施俊烈,但往後的日子,他却常常在江宣墨身边遇到施俊烈。
久而久之,他们三个变得形影不离。
温昊旭曾经问江宣墨,他对施俊烈是怎样的感觉。
他回答,「身为私生子,他并没有低下头,反而不断jg进自己、建立人脉,使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是非常值得尊敬的人。」
这句话听来十分刺耳,当时的温昊旭正在放弃自我的边缘中挣扎,施俊烈就像一道刺眼的光,将他这如烂泥巴的人生照得更加清楚。
长大後,江宣墨失踪,施俊烈在施家前任当家的遗嘱下,接手施家企业,温昊旭则进了现在的小公司。
他们毕业後都在积极寻找江宣墨,甚至还是施俊烈告诉他,他出差时在那个国家的红灯区看到江宣墨,温昊旭才有办法找到他。
如果当时是施俊烈先救出江宣墨,此刻的他,就能过上更好、更幸福的人生……
他总不禁这麽想,却又无法想像江宣墨不在自己身边的景象。
他矛盾并痛苦着,一方面希望江宣墨能离开他过上更幸福的人生,一方面又无法割舍江宣墨在他身旁时,带来的快乐及满足。
如果可以,他很想自私。
但他ai江宣墨多过ai自己非常多,所以他决定放手。
他拿起手机,将刚刚洪医师的alpha信息素疗法跟江宣墨报告了下。
然後他问江宣墨,「需要我联络施俊烈帮你治疗吗?」
没几秒,他就收到讯息。
「不要告诉他,任何关於我的事。」
翌日,江宣墨总算愿意从房间里出来。
坐在厨房中岛,江宣墨与温昊旭面对面吃着早餐,他们心照不宣地不提起那晚的事,也不再提起施俊烈。
看着江宣墨小口小口吃着j蓉玉米粥,温昊旭突然发现,他的脸上有gu莫名的cha0红。
「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麽有点红?」
温昊旭想要伸手去碰江宣墨的额头,却被他挡掉。
他眼神看向旁边,说:「是……那个……周期……」
温昊旭瞬间脸se胀红,「那……那个……有需要……」
「不用!」
江宣墨的粥没吃完,便匆忙上楼。
温昊旭知道江宣墨还在介意前天晚上的事情,却不放心他的身t状况,紧跟着上楼。
他敲了敲他的房门说:「宣墨,如果你有甚麽需要跟我说,不要自己忍着,我可以帮你……」
他回忆起前天晚上的「帮忙」……
温昊旭赶紧摇摇头,将话题转到另一个方向,「我把粥放在你门口,饿了的话,记得热来吃,我今天要上班,等等羽柔会来,有甚麽事跟她说……」
房门口只传来淡淡的,「嗯……」
此刻的他再怎麽努力,也没办法消除江宣墨心里的芥蒂。
温昊旭也是,他无法摆脱自己玷w江宣墨的想法。
只能靠时间,去修补两人的关系。
温昊旭出门去上班。
今早总部有个重要的典礼,所有温氏集团高层都必须参加。
下了车,往总部大楼走去,温昊旭一边乔着领带一边问。
「顾祈,我的领带是正的吗?」
「是的,老板。」
「顾祈,手机关静音了吗?」
「是的,已经开启震动模式。」
「顾祈,我现在看起来怎麽样?」
「除了非常焦虑以外,一切都很好。」
顾祈完全明白温昊旭的焦虑。
温氏集团今日将大家聚集的目的,是为了正式将温氏集团交bang给下一任董事长──温昊峯。
也就是温昊旭的哥哥,温家长子,完美继承父亲血统的优xalpha。
踏进总部大楼门口,温昊旭努力挺起x膛,佯装镇定。
一走进入大厅,便看到大厅中央挤着一群西装笔挺的各家公司高层,被围在被簇拥在正中央的,正是温昊旭的父亲及哥哥。
b起明显混血脸的温昊旭,温昊峯遗传自东方脸的父亲更多一些,黑se的头发梳得整齐,黑棕se的双眸总带着深谋远虑,自然挺起的x膛,充满了自信。
两人站一在块儿,一眼便能看出是父子。
一位是带领众人从基层走到企业顶端的领头羊,一位是即将带领企业走向更多可能x的传承者,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风范,令所有人都愿意臣服旗下。
尤其是温昊峯。
b起不怒而威的父亲,温昊峯的带领方式更加平易近人,且受到年轻人的ai戴。
未来,是属於年轻人的世代。
这便是大家相信,温昊峯肯定能带领温氏集团,走向更宽广的未来。
「总裁!恭喜您!大公子一表人才、做事乾净俐落外还深谋远虑,有大将之风啊!」
「谢谢夸奖!」难得有笑容的父亲,一眼便看出对自家儿子的骄傲。
看着人群中的父亲与哥哥,温昊旭只敢站得远远的。
他本想躲在人群中,偷偷上楼,还是不小心被温昊峯瞄到。
温昊峯想上前跟他打招呼,温昊旭拼命摇头,基於兄弟俩的默契,温昊峯将目光移回原本跟他交谈的其他高层上。
温昊峯这小小的动作被站在一旁的父亲看到,他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温昊旭。
温昊旭与他四目相交,长年的僵化关系,令他不知该怎样回应。
父亲见他呆愣,只是叹了口气,不再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这小小的动作,令温昊旭心中长年累积下来的失落,再次涌上心头。
他始终不是父亲心目中,骄傲的儿子。
分化前不是,分化後更不是……
这就是温昊旭讨厌来总部的原因。
除了要面对父亲的偏心,还要接受哥哥始终b自己优秀的事实。
在场所有人不断提醒他,他要好好努力,才不会拖累父亲与哥哥。
他深x1了一口气,问:「顾祈,我甚麽时候可以回家?」
「老板,为了温大哥,你也得忍下。」
顾祈懂温昊旭此时的怒火,但她有义务抓住自己的老板好好开完这个会。
不单单是为了他们家公司的颜面,更是为了温昊峯。
温昊峯一直都对弟弟很好,不但偷偷的给温昊旭资源,还时不时地暗示他可以跟谁合作。
只是温昊旭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
温昊旭b自己强忍心中不断想逃走的心,哥哥至始至终都是个好人,他不可以,也不应该做出让他难堪的事。
此时,他们已经坐在会议厅的座位上,等着十分钟後的开场。
突然,x前的手机震动了下。
温昊旭将他按掉,会议等等就要开始了,现在不可以被其他事情g扰。
没几秒,手机再度震动起来。
他蹙起眉,打开手机,发现是白羽柔打来的。
连两通电话,外加一则讯息。
「江先生晕倒了,已经连络洪医师。」
温昊旭立刻站了起来。
「老板?」
「顾祈,你待在这把会开完!」
「老板!你要去哪里!?」
从温氏企业总部回到温昊旭家里,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温昊旭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下车後,他几乎是狂奔地跑进屋。
「宣……!」
一推开江宣墨房门,洪医师立刻摀住他的嘴巴。
江宣墨正吊着点滴,躺在床上休息。
「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洪医师放轻音量,将人拖出门外。
「宣墨怎麽了!?」为了不惊醒房间里的人,温昊旭即使备感焦急,仍放低音量。
「子g0ng发炎,已经给予抗生素治疗。」
「怎麽会突然发炎?」
洪医师眼神示意他进自己的房间里聊。
他们一起进入了温昊旭的房里,洪医师立刻问:「你们za的时候有带套吗?」
听到这麽直白的询问,温昊旭立刻红了脸,「我……我家没那种东西,当时的情况紧急……」
洪医师叹了口气,後悔自己怎麽会没想到温二少爷这般纯情的人,家里怎麽可能随时备着保险套。
「江少爷由於胎儿周数过大,子g0ng刮除得b较深,恢复得也很慢,在伤口未癒合的情况下,又进行x1ngjia0ei……」
「可是我当时有把它挖出……」温昊旭脸又是一阵胀红,他当时只大致上带过,并没跟洪医师说得那麽细。
洪医师盯着他,觉得无言,「温二少爷,你的手并不是杀菌剂,你没有办法把细菌挖出来!」
温昊旭的脸se由红转白。
「那宣墨的子g0ng,是不是被我弄坏了……他原本是不是还有一点点恢复的可能……」
温昊旭满脸绝望,他是这世上最希望宣墨康复的人,现在那微小的希望被掐碎在他手上。
见温二少爷又进入自责的漩涡,洪医师赶紧替他打住。
「子g0ng发炎只要给予抗生素就康复,况且,江少爷的不孕不是你造成的!」
他特意强调了不孕两个字,过往他怕温少爷伤心,能尽量不提就不提,但此刻温少爷想将本就不属於他的罪过,扛到肩上,他就必须要阻止!
江少爷的不孕能不能治癒,他不敢挂保证。
但他说过,他不能给予他们希望,再让他们t会到失望。
这两个人已经受尽委屈跟苦痛,不能再让他们陷入更深。
「温少爷,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一场意外!」
温昊旭失落地坐在办公椅上,眼神呆滞地盯着桌面。
「今天早上,我有发现宣墨的脸cha0红,我想伸手量t温,他把我的手挥开,说那是因为周期……昨天宣墨又一直关在房里,不肯出来……」
听到这里,洪医师心里有底,江少爷早就知道自己出问题,只是一直都没讲……
洪医师望着温昊旭,温昊旭眼神持续呆滞,两人都无言以对。
最後是洪医师打破沉默。
「江少爷自从回来以後,甚麽事都没跟你说吗?」
温昊旭点点头。
「他之前曾说过,不想让我养着,也不想给我添麻烦,我想他这次不说可能也是这个原因……」
他从不提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甚麽、不提他身t有哪里难受,他连他想买甚麽、需要甚麽的要求都不提。
温昊旭有些崩溃,「是不是我不够让他信任?他才甚麽都不告诉我?」
如果他是一个足够强大的人,能够让江宣墨觉得他将问题丢过来,他能扛得住,那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担心?
可是现实是,他并不是能够扛住问题,并且漂亮解决的人。
他的公司有问题,江宣墨看得出来,他没有办法在面对问题时不焦虑,江宣墨老早就知道,他无法事事顺利,甚至过程总是跌跌撞撞,江宣墨从小看他长大,他怎会不晓得。
他的缺陷、弱小、不聪明,江宣墨全都知道。
如此不堪的他,在江宣墨眼里怎样的存在?
「温二少爷,你对人一向敏感,你有感觉到江少爷对你的不信任吗?」在一旁看着温昊旭崩溃全纪录的洪医师如此问道。
温昊旭哭丧着脸,「我不知道,我感觉不出来!」
……这两个人一遇到彼此就会变白痴!
洪医师忍住想敲他脑袋的冲动,耐着x子告诉他,「温二少爷,你希望江少爷信任你的同时,你也要相信自己。江少爷绝对不是不信任你,我跟你保证!」
不信任一个人,是不会让他触碰自己的身t的。
江少爷在发情期这麽脆弱的状态下,同意了温二少爷的触碰,江少爷没有不信任温二少爷。
不信任温二少爷的,是他自己。
「温二少爷,你要相信,在江少爷的心中,你是有一定份量的!」
温昊旭坐在江宣墨床边,心里很难过。
尤其此刻望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江宣墨,即使有洪医师的安慰,仍无法消除温昊旭觉得这一切都因他而起的念头。
因发烧而起的cha0红,印在太过苍白的脸上,江宣墨蹙着眉头,呼x1絮乱,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温昊旭拿着毛巾,替江宣墨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好让他舒服一点。
「no!」
擦拭到一半,江宣墨挥手将温昊旭拨开。
「宣墨?」
江宣墨的双眼仍是紧闭的。
「no!no!don’ttouch!」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大声尖叫。
温昊旭抓住他的手,深怕他把点滴扯掉。
「宣墨!醒醒!」
他抓得越紧,江宣墨越是奋力挣扎,就如同他最初挣扎着逃离那些脱下他k子的客人。
「no!no!please!no!」紧闭的双眼流出泪来。
「宣墨!江宣墨!我是昊旭!你醒醒!」
因为温昊旭的呼喊江宣墨睁开眼睛,他喘着气,视线模糊地看着正抓住他的温昊旭。
「宣墨,你冷静点,我在这!你在家!不要怕!」
他渐渐不再出力,表情仍沉浸在刚刚的恶梦中,惊恐且受怕。
「宣墨,没事的,我在这,你不要怕!你现在还吊着点滴,不可以扯下来,洪医师回医院拿药,等等才会回来,抗生素不能停,你不要激动……」温昊旭说话的同时,释放着信息素。
这是洪医师教他的,alpha的信息素,可以降低oga的焦虑。
随着温昊旭暖yan般的信息素江他们包围,江宣墨逐渐平稳下来。
等他不再出力,温昊旭松开牵制住他的手。
完全冷静後,江宣墨意识到刚才自己g了甚麽。
他裹着被子,往温昊旭的反方向翻身。
「等等等等!江宣墨,你给我回来!」
抓住江宣墨的肩膀,温昊旭y生生将他翻回来。
江宣墨眼神飘移到另一侧,不敢看温昊旭。
温昊旭很无奈,也很心疼。
无奈的是江宣墨仍向过往那样甚麽也没跟自己说,心疼的是,造成现在江宣墨躺在床上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他们一人看着墙壁,一人看着对方,最先开口的是温昊旭。
「……对不起。」
原本还看像墙壁的江宣墨,立刻将眼神移回温昊旭身上。
「为什麽你要跟我道歉?」江宣墨满脸疑惑,他觉得要道歉的应该是自己。
温昊旭双手轻握这江宣墨吊着点滴的手,有些颤抖,「是我害你生病的……对不起。」
他更加疑惑了,「你没有害我生病,是我自己身t太虚,着凉……」
江宣墨晕倒後醒过来,看见的温昊旭而不是洪医师,他还不知道自己发烧的原因是因为子g0ng发炎,他只当作是当初大战一场,0着身子的时间太长,才导致着凉生病。
看着不知情的江宣墨,温昊旭心中的罪恶感更深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了,这是场意外……」
听到意外两字,温昊旭的自责更严重了。
温昊旭不说话,只轻0着江宣墨的手,试图让冰冷的手多一点温度。
江宣墨一直是座冰山,看不出情绪,猜不出心里在想甚麽,将所有的心事都往肚子里吞。
吞到最後,身t出现异样。
「你……」
你为什麽没有告诉我,你身t不舒服?
你是从甚麽时候开始的?
你一直躲在房里,是怕被我发现吗?
你可以跟我说的。
你……为什麽没说?
温昊旭想问,却问不出口。
他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江宣墨。
见温昊旭一脸自责,江宣墨知道他肯定往心里去。
「对不起,我没告诉你,我身t不舒服,是我的不对!」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後都会跟你说的,你不要自责……」
见江宣墨一脸担忧,温昊旭更心疼了。
他懂江宣墨,他懂他的隐忍,懂他的好面子,懂他的不想添麻烦。
他也懂现在的江宣墨,是因为担心他才说这句话。
他不想b他,如果可以,他希望江宣墨能够自己开口,说出他的不舒服,不只身t的,也包括心里的。
但是他也害怕。
他只是等待的话,有一天江宣墨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像这一次的晕倒,也像是高中时期的气喘发作,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世界上会不会就少了江宣墨这个人?
「宣墨你……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从甚麽时候开始做恶梦?」温昊旭问得小心翼翼,深怕引来江宣墨的不舒服。
听到这个问题,江宣墨先是愣住,然後缓缓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脸。
如果可以,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刚才答应温昊旭会告诉他,他不能现在反悔。
「……一直。」
「从在国外生活到现在,一直作恶梦?」
江宣墨在棉被里点点头。
「可是你在饭店的时候,你也没有……」
「因为你一直在旁边,我才没有做恶梦……」在棉被里的江宣墨,说得极其小声,但房里只有他们两人,温昊旭还是听到了。
「你有一次梦游进来我房间,是不是因为做恶梦?」
「……」江宣墨不说话,温昊旭知道这就是默认。
「从那晚开始,你睡觉前都把手表拔掉,是不是怕被我发现?」
从上次江宣墨梦游进他的房间,他便开始监视江宣墨的睡眠型态,然後也是从那晚开始,江宣墨睡觉前都会把手表拔掉。
温昊旭问他,为什麽拔掉手表,他露出被手表压出的压痕,表示自己戴着睡觉会不舒服。
现在回想起来,江宣墨应该是故意压出压痕给温昊旭看,好让自己可以躲过监视。
毕竟,江宣墨从来都不会主动说出自己受伤。
「……对不起。」
「这不是对不起的问题。」温昊旭既无奈又心疼。
认识江宣墨这麽多年,他怎麽会不知道江宣墨的脾x。当初自己,怎麽就这样信了?
「你……你怎麽没告诉我……」
又是这句老话,不知道说了第几次。
江宣墨的难受、不堪、不舒服,温昊旭通通都不知道。
因为江宣墨没说。
江宣墨没说,难过的就不只江宣墨。
「宣墨,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棉被里的江宣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闷闷地回答,「嗯!」
温昊旭鼓起勇气,问出藏在他心底的那句话。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让你信任,你才甚麽都不告诉我?」
「不是的!」江宣墨掀开被子,看见温昊旭眼眶打转着泪水。
刚才的语气都是强装镇定,此刻的表情,才是货真价实。
「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不想让我担心,但我会伤心啊!」温昊旭的眼泪已然落下,「你甚麽都不告诉我,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甚麽?有哪里需要帮助?我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温昊旭泪流满面地望着江宣墨,「你来我家那麽久,每晚都做恶梦,我却甚麽都不知道……」
不只恶梦,江宣墨几乎所有事情都没有告诉温昊旭,他的生理需求、他的不舒服、他心里的难过……温昊旭通通都不晓得。
曾经的他们分享彼此的生活,即使江宣墨不说,温昊旭也猜得出来。
时间将他们分开,再见到对方时,他们中间多了堵墙。
那座墙,是江宣墨筑起来的。
江宣墨望着温昊旭,墨se的瞳跟着温昊旭的泪,变得sh润。
我该怎麽告诉你呢?
那些恶梦、那些不堪、难过、肮脏的过去,以及现在这些麻烦、难受、不舒服的状态……
我说了,你会讨厌我的……
如果可以,江宣墨想一辈子瞒着他。
他希望在温昊旭的心中,他跟过往同样乾净完美,现实很残酷,时间向前走,他早已不是从前的江宣墨。
他上前抱住他,贪婪地埋进他暖yan般的信息素。可能今晚以後,他便不会再分享他的信息素给自己了……
这样也好,昊旭有大好的未来,不可以被自己绊住。
是自己太自私了,想要他的好、贪婪他的温暖与温柔……现在,梦该醒了。
「昊旭……你把灯关掉,到我床上来。」
黑暗中,他们缩在棉被里,江宣墨面朝外,而温昊旭在後头将他拥在怀里。
这是江宣墨要求的。
此时的他,如果不被拥抱着,便说不出那些过往。
这个拥抱是心理安慰,也是最後的贪婪。
他们看不见彼此的脸,只闻得到暖yan及书香味交融在一起的和谐。
江宣墨背对着温昊旭,不想让他察觉到他的情绪,更不想正面面对他,哪怕身处黑暗,他也不想。
温昊旭将他囚在怀里,不让他逃跑。
淡淡的、美好的、希望时光只停留在此刻的气味,蔓延在他们身边。
「是我,把自己卖给了俱乐部。」江宣墨淡淡地说,试着将事情的经过,说得与自己无关。
江家出事的那晚,时钟显示着两点半,江宣墨在二楼的房间里,开着小夜灯看书。
房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前的台灯亮着微弱的灯光,早在十二点,江宣墨的妈妈,谢美琪,已经进来警告他要早点睡。
江宣墨十二点准时把大灯关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十二点半一到,立刻爬起来到书桌前继续看书。
江宣墨的爸爸,江书南,为了给儿子提供良好的读书环境,特地将房间的墙改成了隔音极强的墙t。
理应不该听到任何声响的夜半时分,他却若有似无地听到妈妈对他的叫唤。
怀着隐约的不安,他推开房门,在黑暗的走廊上,听到了细细小小的,妈妈的尖叫声。
他打开楼梯的灯,冲下楼,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倒卧在血泊中的爸爸,以及满脸崩溃得瘫坐在地上的妈妈。
江书南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或打斗的痕迹,只有从後背刺穿至心脏的窟窿。
家里的家具没有被弄乱,就连装饰x的小摆设也没有掉下来,彷佛歹徒是凭空出现在家里,然後无声无息地结束了江书南的生命。
江宣墨看着过於震惊的这一幕,身t无法动弹。
谢美琪迟钝地发现楼梯的灯亮了,僵y地回头,满脸眼泪地望着僵在楼梯口的儿子。
「宣墨!快逃!不要过来!」她的声音嘶哑着,想要站却站不起来。
头戴防毒面具的歹徒,手里拿着染血的刀,逐渐靠近谢美琪。
他想冲上前保护妈妈,却被躲在楼梯暗处的另一名歹徒,逮个正着。
歹徒用棉布摀住他的口鼻,棉布上有x1入x的麻醉药。
江宣墨瞬间瘫软。
拿刀的歹徒,用着变声器传出来的电子音命令道:「两个优x都抓到了,带走!」
只有优x能够生出优x的下一代,妈妈跟自己都是优xoga,在人贩市场堪称极品的存在。这就是他与妈妈还活着,而身为普通alpha的爸爸必须si去的原因。
江宣墨完全昏迷前,看到了歹徒扯着妈妈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起时,她费劲了所有力气扭动挣扎,嘴里用气音喊着他的名字。
「安分点!年纪那麽大不值几毛钱,现在是想si吗!?」
或许是x1入的剂量不够,也或许是ai子心切,谢美琪拚尽力气向儿子的方向扑过去。
下一秒,歹徒一刀下去,抹了她的脖子。
谢美琪倒了下去。
歹徒踢了踢她的屍t,咂嘴,「啧!烟雾型的对优xoga不大管用!」
他一个眼神,看向擒住江宣墨的同夥,江宣墨感觉到脖子被刺了一下,一管麻醉剂注入他的t内。
他失去意识。
他听到了许多声音,很多交易、很多讨价还价,他的身t被移来移去,他们粗鲁的抛摔他、洗刷他,更有人偷偷用手0他的下t,却不敢伸进去怕坏了价钱。
他无力反抗,麻醉剂仍未消退,只能在黑暗中任由这些人胡来。
等他完全清醒,人已经在拍卖场後台。
後台有三个大铁笼,里头有男有nv,有老有少,依照劣xoga、普通oga、优xoga区分,而优xoga的铁笼里只有江宣墨一人。
也唯有他,是被清洗乾净并jg心打扮过的。
拍卖会尚未开始,他听到工作人员忙着场布的说话声,有他听不懂的语言,更有他听得懂的本国人的交谈声。
他明白他之後的命运,就跟所有社会新闻上的优xoga一样,会被卖给出价最高的富商,成为生产机器,生下优x的alpha或是oga,成为洗基因的工具。
幸运的话,他会被留在第一位富商的家里相夫教子,不幸的话,他会被转卖给第二、三、四、五……不知道第几位的富商,为他们产下无数个孩子,直到他再也生不出来为止。
他明白,他不能害怕,更不能走远。
闯进他家的歹徒是本国人,这拍卖会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讲着本国话,怎麽看都是同一个集团的。
他要回家,就必须留下来!
所以,即使他颤抖着身t,他仍站起身来,向着场内对着所有人发号司令的那人招招手。
跟他做了场交易。
谈判成功。
他们把江宣墨送到自己旗下的娼妓院里。
男x的优xoga是稀有物,b起只赚一次的钱,不如细水长流的捞,藉由优xoga的噱头,将名气弄得响亮,x1引那些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江宣墨在那里,卖了自己的初夜。
卖了自己的第二夜、第三夜……无数个夜。
他贩卖自己的纯洁、贩卖自己的信息素,甚至贩卖自己的商业对策。
他将原本的娼妓院,转型成高级俱乐部,改为专收会员制的贵客,而他,成了俱乐部内的头牌。
与此同时,他也用信息素诱骗俱乐部高层,试图挖出整个组织的最终boss,以及他们家被灭门的原因。
「我们从来都是听令行事,上层说谁不能留,谁就不能活过明天!」
江宣墨找到了当年当初闯入他家的歹徒,现在正在他身下,cha在他t内。
所谓的上层,是谁?
这是江宣墨一直在调查的核心。
也是他将自己卖给俱乐部的原因。
他得到的资讯越多,在俱乐部内得到的权限也越高,就在他得到最上层老板的银行帐号时。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长期服用避孕药及催发剂,他的信息素开始不听使唤,无法像从前那样,随他的意识控制。
他没有办法再c控客人们或是俱乐部高层给他额外的资讯,甚至失控的信息素,还会让他们变得狂暴,把自己弄伤。
就在他试图寻找新的方案时,他出现了……
「我停止吃避孕药,为了怀上他的孩子,试图让他带我回家……」
「我算准了时间,等胎儿大到没办法强制流产时,才告诉他,但是……」
但是他仍被人强行押上手术台,进行人工流产……温昊旭知道後续,因为那就是他们相遇的场景。
在江宣墨讲诉的过往中,他没有提到他在经历那些不堪时的心情。
他该有多害怕?又需要提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坚强地活下去?好不容易有人要带他回家,最後却将他押上手术台时,他又有多心碎?
这些,他都没说。
这才导致了他现在被压力反噬。
「昊旭……我……我流产过,而且终生不孕,是我活该,我以为他会因为我怀上他的孩子,而带我回家……咳……」
听到江宣墨一声咳嗽,温昊旭就知道不妙。
「宣墨!你的药在哪里!?」
「右……ch0u屉……咳……咳咳!」
温昊旭打开灯,拉开ch0u屉找着支气管扩张剂。
江宣墨因为突如其来的亮光,将眼睛眯上,眼角泛着泪光,脸上是x1不到空气的惨白。
找到扩张剂的温昊旭,将躺在床上的江宣墨支撑坐起,让他把药剂x1进去。
「对不起!宣墨!如果这件事让你压力这麽大,我就不让你讲了……」
粉末状的药剂在气管内发挥功效,但江宣墨的心情仍未平复。
「咳咳……我该跟你讲的……我不能一直……咳……不告诉你……」江宣墨靠在温昊旭的身上,一方面是因为身t虚弱,另一方面则是眷恋。
他知道温昊旭喜欢他,学生时代还懵懂无知,到了国外後,接触的人多了,在情情a1a1的工作中回想起,才明白温昊旭是喜欢自己的。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来找他。
还真的找到了他。
当他醒来,看到温昊旭时,他就明白,他是深ai着自己的。
所以他一直不愿告诉他,他怀上别人的孩子,流产过,还把自己弄到不孕。
他脏了,还把自己毁了。
甚至自私地只顾着自己好,而忽略温昊旭的未来。
昊旭有大好的将来,他那麽好的人,配得上美好的人生,与他相ai的妻子以及与他无法给他的孩子共度下半辈子。
「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讲,我不孕的事……」x1完药,江宣墨没有刚才那麽咳了,但他此刻的脸se惨白得难看,因为气喘,也因为心里难受。
「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觉得我很脏吧!被那麽多人碰过,还把自己ga0到不孕!」
「你不脏!从来都不脏!」
「我不但肮脏,我还自私地不告诉你……对不起……」
以往倔强的他,此刻变得无b脆弱。
他多希望自己在温昊旭的眼中,仍是纯洁无瑕的,就像他过往那样。
「宣墨,不管你经历过甚麽,我都不介意,你就是你!」
「你介意的……只是我现在刚告诉你,你才觉得不介意,时间久了,你就会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得!」
他最害怕的,就是让温昊旭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的人。
他希望自己在温昊旭的心里是有份量的,但他同时也知道这个份量,会毁了温昊旭的未来。
他不应该,也不可以,如此残忍地对待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甚麽都没告诉你,让你白白在我身上浪费那麽多时间跟金钱……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以後会努力还给你,我现在没地方去,你先把我欠的记下……」
「江宣墨!」温昊旭吼了他一声,打断了他打算继续说下去的话。
他将他轻靠在床板上,自己跪坐在他的正前方,瞪着他,「我不介意,你的一切我都不介意,如果我介意的话,当初就不会费劲千辛万苦,把你带回国!」
「那是因为你当时不知道……」
「你在国外医院治疗时,我就知道你不孕!也知道你流产!是我特意交代医生不要让你知道我晓得这件事,就是怕你跟现在一样往心里去!」
「你……知道?」
「对,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而且……」温昊旭望着江宣墨,跟他坦承,「宣墨,你这次发烧的原因,是因为流产後子g0ng内的伤口没有完全癒合,我又跟你……细菌跑进子g0ng里,才会导致发炎感染,是我对不起你!」
面对温昊旭的道歉,江宣墨慌了!
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温昊旭知晓自己的身t状况!
「可是……你……」
「你……你这样是沉没成本,将钱跟时间砸进水里……」
温昊旭知晓一切,却还在自己身上浪费金钱跟时间,江宣墨怎麽想都想不通,「为什麽……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我甚麽都给不了你……」
不论是身无分文的自己,还是无法生育的身t,他都给不了温昊旭任何东西。
「你已经给我了。」温昊旭望着他,望着他与高中时期相同的脸庞,望着他从前到现在,从未变过的墨se瞳孔。
时光在倒流,从现在坐在床上的江宣墨,到穿着高中制服的江宣墨,再到孩提时期的他。
江宣墨从未变过。
聪明、勇敢、意志坚定。
反倒是自己,分化後的自我放弃,长大後的缺乏自信,如果不是江宣墨,他根本不知道现在会变成怎样糟糕的存在。
「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期,是你从未嫌弃我,是你y拖着我不堕落,是你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你给的,我怎麽还都还不清!」
他望着他,深情地、诚恳地、全心全意地。
温昊旭的世界,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绕着江宣墨旋转。
他经历过江宣墨生si未卜的那段时光,他说甚麽也不愿再经历一次。
「没有你,我甚麽也不是。」
世界上值得温昊旭付出一切的,只有江宣墨。
也只能是江宣墨。
那晚,他们相拥入眠,在彼此信息素的安抚下,远离了恶梦的侵扰。
之後的每晚,不是温昊旭到江宣墨的房里报到,就是江宣墨抱着枕头去敲温昊旭的房门。
也是从那晚开始,江宣墨不再做恶梦。
或许是两人把话说开,梗在心里的结打开了,江宣墨的身t状态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懂得诉说自己的需求。
「宣墨,你想吃的东西吗?」吃完早餐,温昊旭收拾着厨房,询问道。
以往江宣墨都会说,你决定就好,最近开始会主动提要求。
「我想吃冰淇淋。」
「不行,你的身t还在调养,不能吃冰的。」
江宣墨一脸,不是你问我想吃甚麽吗?我说了你又不给我的表情。
「……你就没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有。」
「……」温昊旭只好妥协。
「好吧!只能吃一口,要含在嘴里融化後才能吃下去,吃完要去院子晒太yan!」
江宣墨点点头,毕竟这口冰淇淋得来不易。
温昊旭去冰箱替他拿出他以前最ai吃的哈根达斯,挖了一小汤匙巧克力口味的冰,送到江宣墨的嘴边。
小巧的嘴巴,立刻含了上去。
像小猫被0下巴的幸福表情,浮现在江宣墨的脸上。
以前他吃到满意的甜食时,总会露出这种表情,这是他回来後,第一次露出这种模样。
他乖乖地将冰淇淋含在嘴里,等到化开才吞下。
「没想到你家冰箱有这个,你不是不ai吃冰?」
「我不ai,但你ai……我特别想你的时候,就会挖来吃。」
当顾祈跟他宣布找寻失败时,他都会去挖冰淇淋来吃,边吃边回想起小时候。
自从江宣墨初次气喘发作後,江妈妈觉得他应该要好好保养气管,开始阻止他吃冰,他每次都偷偷到便利商店买冰来吃,然後说:「我是压力型气喘,与吃冰无关!」
答应过江妈妈要好好看着他的温昊旭,无法拒绝江宣墨可怜楚楚的请求,良心不安的驱使下,不喜欢吃冰的他,只好让江宣墨吃一半,自己解决另外一半。
当时还没有经历青春期的分化,两人共吃小小一杯的冰淇淋,就觉得好快乐……就觉得,以後的日子,也会这麽过下去……
「昊旭!」
随着江宣墨的叫唤,温昊旭回过神来。
江宣墨见他露出悲伤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
他牵住他的手,说:「我回来了。」
温昊旭回握住他的手,莞尔一笑,「嗯,你回来了!」
为了履行约定,江宣墨被温昊旭牵着手,走去院子晒太yan。
与jg华地段的其他建物不同,温昊旭的家,庭院占坪b主建物还大。
除了从大门延伸到主屋的路的石板路,其余皆是翠绿的草皮,草皮延伸到围墙周围,种满了五颜六se的花,一旁还种了棵玉兰树。
树叶的颜se从江宣墨刚回来的翠绿,变得有些焦h,按照月份现在已然是秋天的季节。
秋天的气温,从来都是夏天的延续。早晨的yan光并不刺眼,微风吹来,甚至带着暖意。
温昊旭穿着短袖,江宣墨依旧穿着薄长袖,外头被迫批了件披肩。
「我觉得可以不用披肩……」被温昊旭牵着,缓慢走在院子草地上的江宣墨如此说道。
他并不感觉热,但也没有冷到需要多一件披肩盖在身上。
「你刚退烧,不可以着凉,你要把身t养好,我才会让你到我公司来帮忙!」
可是我已经退烧五天,手机上显示的气温是二十九度,怎麽样都不可能着凉!
江宣墨很想这麽说,但他好不容易才在前几天说服温昊旭,让他去他的公司帮忙,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毁了这个机会。
江宣墨废在家里太久,不管是学生时期,还是在俱乐部的时候,他总是马不停蹄的工作,突然闲下来,他反而不习惯。
废到心里不踏实。
「等等我要去上班,你乖一点,看萤幕半个小时要起来休息十分钟,每一个小时要离开椅子,看看窗外。」
「你都叫羽柔盯着我,我还能不乖吗?」
「你上次串通她,让你在吃饭期间偷用电脑,你觉得我能放心吗?」
「……羽柔是个人才,我觉得我有义务教她一些财商知识。」
白羽柔原本来家里的用意是盯着江宣墨,但意外被江宣墨发现她对资料统筹跟投资gu票的天分极高。
尤其是哪惊人的直觉,每次都可以jg准地猜到哪些gu票即将大涨大跌。
所以江宣墨後来不但请她帮忙整理资料,还顺便教她一些财商知识。
以上说得都没错,除了江宣墨y是将话题扯到其他方向上这点。
温昊旭很头痛,要不是他上次中午回家拿文件,看到江宣墨在饭桌上摆着电脑,他还不知道这两个人联手骗他。
他要盯着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了!
「江宣墨。」温昊旭严肃地说:「你乖一点,不然我就把你的助理兼学生开除。」
或许是恐吓有效,最近温昊旭去突袭gu票软t的挂机时间,总是标准又漂亮。
「你觉得gu票软t的挂机时间,有办法窜改吗?」温昊旭坐在公司办公室里,拿着手机问顾祈。
「江先生擅长的又不是电脑工程,我太太更不可能。」顾祈开车从何老板的工厂回公司,听着老板不知第几次的无脑发言。
「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情侣之间要给予适时的空间,关系才能长久,居然江先生答应你了,他会照着你的指示去做,你就多相信他一点!」
「如果他乖乖的,我当然会相信他啊!但是每次都被我抓包……」他小声滴咕,「而且我跟宣墨也不是情侣……」
听着从蓝芽耳机传来的老板发言,顾祈直接翻白眼,「不是情侣那是甚麽?你们都睡在一起了!」
「宣墨又没有承认我们是情侣……我们应该算是……朋友?」
听到朋友两个字,顾祈很想踩下油门,立刻回去公司找老板谈谈正常世界的价值观。
她深x1一口气,对自家的老板说:「老板,你要自信一点,你现在不承认你们是情侣,是要等到结婚才承认吗?」
没有等到温昊旭反驳,他跟江宣墨不一定会结婚,温昊旭办公室的门传来敲门声。
挂掉电话,温昊旭对着前来通知的员工蹙起眉头。
「赵老板公司的副总?」
他原本是请对方公司的老板直接过来谈,怎麽变成副总?
「说我不在……」
话来没说完,温昊旭便看到玻璃隔间外的那位副总,正对他招手。
「我刚刚明明就叫他在会客室待着……」见温昊旭立刻发臭的脸se,员工道。
温昊旭知道他的难处,那家伙不是第一次霸王y上弓了!
哪怕不愿意,温昊旭只能黑着脸,请员工将门打开。
「温董好!」长成一副业务脸的罗副总,笑脸盈盈地上前跟温昊旭握手。
「叫我温总就好了!」温昊旭回握,他实在是,非常不喜欢这过分的阿谀奉承!
任谁都知道,整个温氏集团能够被称得上董事长的,只有温昊峰。
「哎呀,温总客气了,最近生意做得怎麽样?」
「……我们还是直奔重点吧!」
温昊旭对这位罗副总厌烦到极致,油嘴滑舌、乱拍马p,以前这家厂商都是老板直接来跟他对接,最近他们公司想要上市上柜,扩大了公司,招集了新的员工,才成了这家伙来跟他对接。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觉得这家公司怪怪的……
温昊旭请他到在沙发上坐下,一坐下,连茶都还没送来,温昊旭直接开口,「抱歉,等这次的合约走完,我们公司不会再与贵公司合作!」
罗副总听到这消息,表情瞬间僵y,但很快又挂起专业的笑容,「为什麽呢?是价钱不好?还是发生品质不良的状况?」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公司怪怪的,而你是最怪的那个!
「你们没有不好,是我们公司有其他的规划。」
「甚麽样的规画?也许我们公司正好有产品相吻合!」
「这……」
「温总啊,您的公司从成立开始就与我们家合作,也是看在您是温氏集团二公子的份上,给予您相当优惠的价格,现在您说不合作就不合作,这不是太不厚道了?」
他完全没有理会温昊旭的意思,自顾自地说:「况且,我们家产品应该都没问题吧?还是您有接到客诉,有任何瑕疵品?」
没有,还真的没有。
「我觉得你们公司与我们现在的理念有些不符!」
「哪方面不符?我们可以改进的……」
话还没说完,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老板,我将你说的文件送过来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温昊旭立刻回头。
「江……」他瞪大双眼,此时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的,正是应该在家里休养的江宣墨。
「抱歉老板,刚刚塞车,这些文件才会这麽晚送到。」江宣墨身上穿着不知是哪位员工的西装外套,脸上带着伪装用的眼镜。
「温总,这位是……?」
「我是新进的财务组组长,请多指教!」不等温昊旭回答,江宣墨自己开口。
「真是年轻的组长啊!之前在哪家公司就职?看起来有点眼熟……」罗副总站起身来,伸出手,想与江宣墨握手。
江宣墨将手中的文件抱得更紧,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在商场上,这是极为不礼貌的表现。不过,对待这位副总,不需要礼貌。
江宣墨轻轻g起嘴角,「之前在哪家公司就职,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在温老板的公司就职,就必须负起责任,筛选掉会作假帐的厂商!」
面对江宣墨的暗示,罗副面部ch0u蓄了一下,「作假帐?谁那麽大的胆子敢做假帐!?」
「罗副总,很抱歉,我们不与像贵公司这种,严重违规的公司往来。」
面对江宣墨毫无悬念的指名,罗副总的笑容扭曲起来,「我们公司最近要上市上柜,帐面上一定要乾净,怎麽可能做假帐!」
藏在镜片下的墨se瞳孔,犀利地扫了他一眼,江宣墨皮笑r0u不笑地看着他。
一触即发的压迫感充斥整间办公室,优xoga的信息素向来有制造气氛,使人落入圈套的功用,即使江宣墨现在的信息素失调,仍改变不了他身为优xoga的事实。
「你们是想要上市上柜,又不是真的上市上柜,假借着上市上柜的名义,就可以跟gu东多要一点钱投资,最终卷款潜逃,你们打的不就是这种主意?」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说词!」恼羞成怒的副总扯掉微笑,「你有甚麽证据?」
「我b对了贵公司历年来的财务报表,以往都是稳定成长,淡季时偶有亏损,去年跟前年也是一样,但这有个重点。」
江宣墨摊开,刚才拿进来的资料,翻开其中一季度的报表,指着指数下滑的低点。
「前几年全球爆发疫情,金融t系直线下滑,你们的报表上也下滑,但与产业中的所有公司b对,你们下滑的幅度最轻。」
「这不正是证明了,我们公司有的是潜力,能够度过危机!」
江宣墨看向他,眼神里沉稳得有如安静的野兽,「你们当时并没有推出相较於其他公司,更好的解救方案,就连产业的企业龙头,下滑幅度都b你们多。只是一家产业链的下游厂商,你们凭甚麽亏损的b别人少?」
「我们……」
「况且,罗副总,我调出你的履历,你所待过的每家公司,都在三年内倒闭,而你总在第二年递出辞呈,转换到下一家公司,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他原本想要反驳的嘴,瞬间停了下来。
「你……」他像在思索甚麽的,看着江宣墨的脸。
「罗副总,与其在这边跟我争辩,是不是回去公司,将那些对你不利的证据销毁,b较保险?」
江宣墨一说完,罗副总立刻拿起手机。
静音模式下,十多通的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公司。
「你!」
江宣墨微笑道:「罗副总,慢走!」
罗副总几乎是用跑的跑出离开办公室,飞奔回自己公司。
他一离开办公室,江宣墨立刻跌坐在沙发上。
「宣墨!」
温昊旭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罗副总是alpha!
江宣墨会惧怕男xalpha,而刚才他与罗副总距离那麽近!
温昊旭立刻抱住江宣墨,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他。
江宣墨紧抓着温昊旭的衬衫,贪婪得x1取他的信息素。
等他逐渐平稳下来,身t不再颤抖,温昊旭替他将伪装用的眼镜及西装外套脱下,露出他最原本的样貌。
简单的长袖白t外面套着杏se的针织背心,身下穿着牛仔k及运动鞋,现代很多年轻人会穿这样上班,但江宣墨绝对不会这样穿。
对他来说,上班最基础的穿搭,只能是衬衫领带配皮鞋。
一看就知道,他来的时候,肯定不晓得自己会被推进会议室。
「你怎麽会来公司?又为什麽走进来?你不是会怕男xalpha?」
「你怎麽知道我会怕……」
温昊旭抚0着他的脸,心疼道:「你在机场时,我就知道了。」
江宣墨将头埋进他的x膛,「……我原本不怕的。」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
江宣墨沉默了半晌,然後说:「流产之後……」
温昊旭想起了他身上的那些抓痕,那些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的痕迹……
把他抓上手术台的,是男xalpha。
「你……」温昊旭想哭,但江宣墨在他怀里,他不能哭,所以他不再追究,而是专注现在,「你为什麽走进来?」
「因为你需要帮助!」江宣墨抬头,眼睛直视他。
温昊旭很想跟他说,我不需要,但刚才的情况,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他陷入困境。
「你也不能勉强自己啊!你一进来发现他是alpha时,就应该先出去……」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如果外面没有人放江宣墨进来,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立刻转头看向玻璃外。
不料一转头,发现所有员工全都眼神闪亮地看向这里……当初真不该为了新cha0,将办公室改成玻璃隔间!
为了不让员工们再用看偶像剧般地盯着他们,温昊旭y着头皮牵江宣墨出去。
一走出门,员工们自动自发地在办公室门口一字排开。
「老板娘好!」
不等江宣墨反应过来,员工们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老板娘太厉害了!只看一眼资料,就知道讨厌鬼的公司有问题,直接来当我们的财务长好了啦!」
「对啊,顾祈经常提到你!直接录取了!」
「好!录取!」人资大主管直接答应。
「喂!你们有没有把你们老板我!放在眼里!」温昊旭杀进人群,把江宣墨拉出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休息。
「通通给我离宣墨远一点!话说,刚才的西装外套跟眼镜是谁的!给我拿走!」
他瞪向办公室里的全t员工,「刚才发生甚麽事?为什麽宣墨会进来办公室?」
「老板娘来帮忙送文件,见到老板面对罗大魔王有难,便跟我们要了公司资料,只用一秒的时间解开谜题,然後见义勇为地进去解救!」
意思传达都没有错,但温昊旭总觉得整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他决定放弃自己的员工,改问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你怎麽跑来公司?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家别乱跑?身t状况还好吗?有没有被外人看到?」
江宣墨摇摇头,「我是请温家司机送我过来的,羽柔说,顾祈有个很重要的文件没有交给你,请我帮忙拿过来,她人有点不舒服,要去妇产科一趟……」
「我没有甚麽文件……」
「羽柔去妇产科!?」刚从外面回来的顾祈,看到公司乱成一团,还来不及厘清发生甚麽事,立刻听到自家太太出事的消息。
她直接抄出手机,打给白羽柔。
「柔柔!你怎麽了!?又出血了吗?你有没有事?宝宝呢?」由於太过紧张,她不小心按到扩音。
「阿直,你不要紧张,我没事,直觉告诉我今天江先生应该去一趟公司,才骗他说有文件要送!」
「你没事就好,我等等直接请假去找你。」说完便挂掉电话。
当顾祈抬起头时,发现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在看她。
「宝宝?」
「直觉?」
「阿直?」
「最後一题不可以问!」
面对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顾祈想瞒也瞒不住。
「柔柔……我的太太羽柔,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之前有流产的经验,想说等胎儿稳定点再来通知大家,至於她说的直觉……」
她看向老板,希望整件事最有资格责备她的人,能够相信她的话,「羽柔的直觉一直都很强,她如果说某件事必须要做,最好不要违抗她!」
顾祈说得很神奇,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相信她。
他们一直觉得这位老板特助很神奇,总是有办法先一步知道该做甚麽,或是从包包里掏出任何符合情境,但绝对不会带在身上的东西。
他们一直以为,特助这个职业当久了,就会通灵。
没想到通灵的不是顾祈,而是她太太。
从此刻起,白羽柔在办公室的称号,不再是顾太太,而是白仙姑。
经过一番闹腾,顾祈请假离开公司,温昊旭也拉着江宣墨回家。
回家路上,江宣墨望着车窗外的快速飞越的街道,忍不住笑了。
「你公司的员工都很有活力呢!」
「活力过头了……」
温昊旭的公司是很年轻的新创公司,员工的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五岁,平常总是打打闹闹、没大没小的。
虽然没大没小,却也是最支持温昊旭的。
像是之前寻找江宣墨时,明明不是份内的事,还是帮忙查了资料,或是这次江宣墨回来,他们一句也不问,直接拉着江宣墨喊老板娘。
明明连名字都不知道……温昊旭嘴角不自觉扬起。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瞄坐在副驾驶座的江宣墨,或许是久没出门,也或许是被公司员工的气氛感染到,今天的他心情异常好。
「你下次要出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安排好司机跟保镳……还有医师,你这次临时出现吓si我了,要是当年的凶手还有余党,被他们看到该怎麽办?」
听到这,江宣墨的脸se黯淡了下来。
「昊旭,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
听到江宣墨这麽说,他就觉得不好了,但还是强装镇定,「你说!」
「那位罗副总,曾经待过江氏集团。」
温昊旭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不过只待了五个月,就被我爸发现手脚不乾净,开除了!」
江宣墨望着车窗外,遥想非常久远的过往,露出沉重的表情,「他被开除後不到半年,我们家就出事了,我觉得他应该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我之前私下调查过他……」
温昊旭把车开到路边停着。
他开不下去了,他觉得再开下去,等一下一定会发生车祸!
「你……」他又心急又心疼,他有好多想问,却不知道要从哪题开始问起。
他深x1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居然如此,你更不应该让他看到你的脸!为什麽还要走办公室!?」
「因为你需要帮助!」江宣墨转头面对他,表情坚定。
温昊旭不知道该怎麽跟他g0u通,他了解江宣墨的个x,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他就会坚持到底。
温昊旭将头抵在方向盘上,除了心急跟心疼,他现在还额外多了一种情绪,叫做苦恼。
江宣墨知道自己这次做得有点过火,便去轻握住温昊旭的手,手心握住温昊旭的手背。
「我在进去跟他对质前,已经叫你的员工们联络警察,除了调查罗副总的公司外,还附了他家的地址跟他妻nv的基本资料,离开公司前,你的员工们向我回报,人已经先被警方羁押了。」
「我怎麽不知道有这件事!?」温昊旭抬起头,他合理怀疑自己的员工从来没将他放在眼里!
「是我要他们先不要告诉你的,怕你担心!」
温昊旭的头想要再次抵在方向盘上。
他已经不晓得该责备江宣墨,还是自己的员工了!
江宣墨、白羽柔、自家的员工……怎麽每个人都把隐瞒他这件事当作常态?
他看着副驾驶座上所有问题的源头,觉得头很痛。
这时,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那你为什麽还是让我知道?」
依照江宣墨的个x,他要瞒,一定会全部隐瞒,瞒到不能再瞒,瞒到事情大条到无法解决才会说出口。
江宣墨撇过头去,「我不说的话,你会难过的……」
温昊旭原本逐渐燃烧的怒火,瞬间被浇熄。
江宣墨在改变,变得更加信任温昊旭,也变得更会跟他诉说自己的事情,这是好事,但是……
「宣墨啊!我并不是希望你告诉我最终结果,而是让我参与其中。」温昊旭的语气放缓,引导着江宣墨,「为什麽没有告诉我,你私下调查了你们家的事?」
温昊旭抚住江宣墨的脸,轻轻将他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
他的表情写满担忧,「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太多了!我们家的事太多疑点,凶手又在暗处,况且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本就不该牵扯进来!」
担心温昊旭发生危险,害怕温昊旭跟他一样,消失不见。
他不要,也不愿意温昊旭去承受这些。
温昊旭看向江宣墨,他怎麽会不晓得他的苦心。
他不希望江宣墨受到伤害,江宣墨亦是如此。
温昊旭伸出手,与江宣墨十指交握,说:「我想帮你,就跟你想帮我的心一样。」
「可是你可能会遭遇危险……」
温昊旭苦笑,「从你失踪起,我就在调查这件事,动用了能用的关系、飞去国外、闯进红灯区将你带走……我早就ch0u不开了,也不想ch0u开。」
江宣墨低下头,望着他们相握着的手。
他不只一次想过,如果当初温昊旭没有坚持过来找他,现在会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不用浪费时间找一个过往的人,可以娶个漂亮的妻子,生下可ai的小孩,踏上幸福快乐的人生道路?
但是,今天角se兑换,换成是温昊旭不见,江宣墨是否会视而不见?
答案不用想也知道。
他也同样会发了疯似的寻找温昊旭。
动用关系、飞去国外、遇到危险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江宣墨,也是温昊旭会有的举动。
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早已无法分开。
「昊旭,」江宣墨抬起头,十分真诚地望着温昊旭,「我把我查到的资料,都跟你说,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
温昊旭g起微笑,「嗯,好!」
原以为两人一起合作,很快便能水落石出,没想到连当事者本人也ga0不清楚当初发生甚麽事。
「外界流传着我们家欠下钜额高利贷,但就我所知,当时我们公司的财务状况良好,并没有任何与高利贷有往来的需要。」
他们待在江宣墨的房里,两人两台电脑,一起研究着资料。
「那笔钜款不但横空出世,还被各家媒t大肆宣扬,怎麽看都是人为c作。」江宣墨将自己查到的新闻稿传给温昊旭。
「当初投稿爆料的人也是用匿名报给媒t,根本查不到是谁放出消息的。」温昊旭接收江宣墨的资料後,将自己多年来收集的资料传了过去,「你们家出事之前,江叔叔有跟任何人结仇吗?」
「大到要灭门的仇恨,应该没有……」
在商场上走跳,难免跟人起冲突,小到员工被开除心生怨恨,大到断人财路被报复,不过江书南一向为人和善,很难跟人发生过大的冲突。
「惹得又是跨国集团的黑道组织,这又更不可能了!」
当年闯进江家的黑道,不但有麻醉气t、防毒面罩,将人虏出国後,还有管道可以贩卖,组织已经大到江书南根本不可能认识。
「有没有可能是委托?并不是江叔叔直接惹到黑道,而是黑道接收到委托才办事?」
「不可能,我们家名声不小,黑道不会为了别人的委托,冒这麽大的风险!」
江宣墨曾对组织高层套话,他们表示,那是他们g过最大的行凶案,大到必须在国外躲一阵子才有办法回国。
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会让惹来杀生之祸?
「有没有可能是做外国贸易时,不小心惹到国外的黑道集团?为了找你,我们家有去拜托施家,结果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施家的人脉及广,国内所有大小黑道组织都认识,就连施家都找不到人,可想而知当初温家所有人有多绝望。
听到施家,江宣墨的脸se沉了下来,「你爸去拜托的是……」
「施永胜,当年,施永胜还在世。」
施永胜是施俊烈的父亲,也就是当年的施家当家。
江宣墨脸se难看地说:「昊旭,你之前说过,你能找到我,是因为俊烈?」
「对……正确来说,你失踪过後,是我们两个一起蒐集资料想把你找回来,从在学找到毕业,但毕业後没多久,施永胜的身t每况愈下,便将施家所有兄弟姐妹招回去分配遗产及公司,中间他断断续续还有传些资料过来,後来可能是太忙,就断了联系。」
温昊旭本以为施俊烈不会再跟他联络了,直到……
「两年前,施永胜过世,原本应该继承家业的施家长子,换成了施俊烈,施家乱成一团,等继承的事情告一段落後,他约我出来……才从他口中得知,他见过你……」
上次施俊烈约温昊旭出来,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当时的他,在高级日本料理店包厢,喝着酒说着自己继承家业的事。
「我!一个私生子!继承家业!」
原先还在诉说着自己继承家业後所承担的责任及压力,随着酒jg下肚得越多,施俊烈的话变得颠三倒四。
「我总算是走到这一步!」施俊烈说着请醒时,绝对说不出口的野心。
温昊旭一直知道,施俊烈是个外表与内心不相符的人。
一向给人正向、积极的施俊烈,其实是个饥渴太久的野兽。
他有他的野心,也有他的不甘。
身为私生子,父亲栽培了他,让他有了可以继承施家的希望,却始终对外公布施家继承权在长子身上。
所以他能理解当施永胜的遗嘱公布出来,施俊烈被点名时的那种喜悦。
那是一种,自己的付出总算受到肯定的狂喜。
所以当施俊烈兴高彩烈地喝着酒,半抱怨半炫耀地说给温昊旭听,温昊旭只是在一旁倾听着,没有打断他。
他不喜欢施俊烈,但好歹他们一起寻找过江宣墨,他懂得施俊烈的渴望及压力,所以在此时此刻,他是由衷祝福他的。
「嘿……你知道吗?」施俊烈已经醉倒在桌上,「我在国外见到宣墨……」
「哪里!?」
一听到江宣墨的名字,温昊旭立刻上前b问。
就施俊烈在断断续续的话里,温昊旭得知了江宣墨的位置。
这才有了此刻,江宣墨能坐在温暖的房间中,与温昊旭肩并肩查资料的现在。
温昊旭一直想问施俊烈,在国外时,他跟江宣墨到底发生了甚麽事?
照理说他应该会想尽办法把江宣墨带回国。
当年他们一起查了那麽久的资料,施俊烈甚至动用关系去问道上的人,他那麽积极寻找江宣墨,他……
他也喜欢江宣墨……
怎麽到最後,是温昊旭把江宣墨救出来了?
温昊旭偷瞄着江宣墨,此时的他正脸se刷白地恍惚着。
「昊旭……俊烈跟我……」
「没关系,别说了!」温昊旭对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施俊烈在俱乐部中见到了江宣墨,还能够发生甚麽事?
温昊旭介意,介意施俊烈跟江宣墨上过床,但他同时能理解,当时的江宣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怕,江宣墨对施俊烈,并不是交易关系,而是你情我愿……
温昊旭努力将脑中这种恶劣的想法抛开。不管江宣墨和施俊烈是甚麽关系,只要是江宣墨的意愿,他就必须尊重他!
应该说,对象是施俊烈才更好!江宣墨就该跟优xalpha在一起,而不是跟自己这种劣质品在一起。
见温昊旭不想面对,江宣墨只是低下头,不再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温昊旭决定下楼准备些点心,好让彼此都有空间可以喘口气。
他离开房间,下楼,进入厨房,准备起松饼的材料。
江宣墨从前最喜欢吃些高糖份的jg致甜食,回来後就被温昊旭叮嘱,糖份对身t不好,便没再吃过。现在调养得差不多了,适时的放松,对身心都有帮助。
况且……温昊旭现在,也很需要糖分带来些好心情。
他松饼面糊准备好,倒入平底锅内,正当松饼发出美味的「滋……」的声响时,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
「好香的味道。」白羽柔扶着楼梯扶手,小心地走下楼。
「我顺便帮你煎一份?」
「好啊,谢谢!」
今天顾祈出差,不放心白羽柔一个人在家,便将她安置在温昊旭家中。
见白羽柔已经凸起的肚子,温昊旭关心问道,「宝宝现在是多大了?」
她抚着肚子,温柔地笑道:「快五个月了!」
「太好了……」
五个月的胎儿已经进入稳定期,能活下来的机率很高。
劣xoga本身就很难怀孕,伴侣又是beta,怀孕的机率微乎其微,所以当她们得知怀上第一个宝宝时不知有多高兴。
然而,在得知宝宝因为基因缺陷自然流产,她们原先有多高兴,後来就有多失落。
温昊旭见过顾祈刚失去宝宝的样子,不只工作心不在焉、走路撞到墙壁,甚至会在温昊旭出错时,失手揍他。
……这次,温昊旭会用尽全力祈祷,他们的小孩平安无事!
「喔!」白羽柔蹙了一下眉,很快变伸手r0ur0u肚子,「没事,只是被踢了一下!宝宝很活泼呢!应该是遗传到阿直!」
把顾祈的凶狠说成活泼,温昊旭实在不能认同……
「话说,阿直这个称呼……」
「我答应过阿直,不可以告诉别人,信守承诺是伴侣间很重要的课题喔!」白羽柔意味深长地对温昊旭如此说着。
每次跟白羽柔对话,温昊旭就觉得她话中有话,但他又听不出来她在说甚麽。
「谢谢你的松饼,今天你们应该会得到一个好消息!」说完,白羽柔拿着温昊旭给她做的松饼上楼,留下满脸困惑的温昊旭。
这就是公司员工们,总叫她白仙姑的原因。
得道高人说的话,总是令人费解。
结束了与白羽柔的对话,温昊旭端着一份原味松饼和一份巧克力松饼上楼。
一开门,就看到江宣墨在浏览着自己笔电上的资料,看得极度认真。
「你在看甚麽?」
江宣墨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滑着办公椅回到自己的座位。
「我……刚刚顾祈传讯息想要联络你,你刚好不在,她好像很急的样子,她就跟我说,不管是我决定还是你决定,都是一样的,所以我……」
刚才顾祈的意思是,ga0不好由江先生的决定会b老板正确许多,但江宣墨不敢直接讲,他不想看到顾祈被开除。
温昊旭蹙起眉头,怎麽所有人都把江宣墨当成老板?明明他们才认识短短几个月,进公司的次数更是只有一次,结果所有的员工全听令江宣墨的指挥?
温昊旭将松饼交给江宣墨,点开刚才顾祈传过来的讯息。
内容大概是,何老板的工厂欠下大笔钜款,请求温昊旭能借他一点钱,好让他将先将积欠员工的薪水还掉。
正常人如果听到这样的请求,通常不会轻易借款,款项十之不会发给员工,而是自己独吞然後跑路。
但温昊旭跟何老板合作多年,十分了解他的为人,他肯定会将那笔钱发给员工,然後自己再想办法还掉那笔欠债。
如果是温昊旭面对这样的请求,绝对二话不说,借出这笔钱。
他们公司面对过周转不灵,温昊旭又好面子不肯向大哥和父亲借钱,当初就是何老板冒着风险借给温昊旭周转金。
现在何老板有难,他说甚麽也会借他钱!
可是江宣墨不清楚他与何老板的这些过往,可能已经下了对公司最有利的决定……
「欸?」
「江宣墨,同意借出此款项。」令人意外的字样,出现在上面。
温昊旭转头看江宣墨,此时的江宣墨正手里拿着叉子,在一旁吃起巧克力松饼。
「你怎麽……?」他很惊讶江宣墨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再继续往下滑!」
温昊旭听话得往下滑,便在下面得知了江宣墨与何老板的关系并非借款人与放款人,而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情报的交易关系。
「一、需将贵公司近十年内的财务报表、金钱流动情况清楚交代。二、贵公司的债权人身分须交代清楚。三、如知晓有其他公司也有与其债权人有所联络,需诚实告知。以上,做成完整报告上缴,才可同意拨款。」
温昊旭不得不佩服江宣墨的机灵。
一方面可以得到情报,另一方面又可以帮助到何老板,最重要的是,有所交易,才不会让何老板觉得自己是受人帮助还不了人情!
「这间公司的老板人很好,又是老字号,应该是有人从中作梗,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江宣墨不知不觉间将松饼吃完,嘴角还留着巧克力酱。
「你怎麽知道这间老板人很好?」
「你挑得长期合作对象,肯定人很好!」
在公司营运方面,江宣墨不知高他多少个级别,现在听到江宣墨的肯定,温昊旭不禁有些感动。
「宣墨……」有你在真好……
温昊旭想这麽对他说,却发现他正盯着桌上的另一盘松饼。
「你刚才吃过了,不能再吃,糖份对身t不好。」
「……一口。」
江宣墨露出小猫讨食般,水汪汪的大眼。
温昊旭从以前就很难抗拒他这种眼神,「……好啦!」
他用叉子切下自己松饼的一小角,送进江宣墨的嘴里。
江宣墨满意得嚼着那一小口的松饼。
明明我的是原味松饼,怎麽吃得b巧克力口味的还香……温昊旭在心中无奈地笑道。
几周後,他们得到何老板传过来的资料,立刻如火如荼展开调查。
「这家贷款公司同时向多家在地小工厂放贷,有申请公司行号,但公司地址是假的,由於许多家老板都向他借款过,口耳相传间,有相当的名气。」温昊旭报告着他整理出的资料,并将所有跟这家贷款公司有往来的公司做成表格,秀给江宣墨看,并指出其中几家,「这几家工厂之前跟我们有长期合作关系,却在这半年内倒掉。」
他的手指由移动到另外几家,「这几家目前有在合作,还没出状况。」
资料是何老板提供的,只列出他所知道的,有跟这家公司有往来的工厂,并不是全部。
江宣墨盯着电脑萤幕,蹙起眉头,「昊旭,你有没有觉得,这好像在针对你?」
倒掉的那几家,跟目前有合作的这几家,分别是食品加工厂、原料供应商、包装纸制造商,横跨了不同的领域,却都有个共通点,都跟温昊旭有合作关系。
「我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但又觉得是不是因为我们会互相推荐厂商,才导致彼此认识。」
「也是有这种可能……」
厂商之间彼此认识、推荐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这名单里有一半以上都跟温昊旭有合作关系,怎麽想都觉得很奇怪……
「有办法查出,当初介绍他们这间贷款公司的人是谁吗?」
「我请顾祈调查一下。」
就在他们陷入重重谜团里,温昊旭的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着,这段期间不可能有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位。
温昊旭蹙起眉头,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关上江宣墨房间的房门,在走廊上接起电话。
「喂!哥,甚麽事?」
「开门。」
「嗯?」
「我在你家门口。」
「啊!?」
温昊旭赶紧下楼,打开大门,果然看到自己的哥哥站在门口,脚边堆满了纸箱。
「哥!你怎麽突然来了?」
上个月才刚交接董事长位置的温昊峯,现在应该忙到没时间才对。
「爸叫你回家吃饭,为了上次你在董事长交接典礼上离席,要找你算帐,需要我帮忙套话吗?」
该来的总是会来,只是这次拖了一个月才来找他算帐,看来董事长的交接工作真的很忙。
温昊旭摇摇头,「我自己跟他解释。」
温昊峯颔首,不再多问。
「你这些东西是……?」温昊旭注意到温昊峯的脚边的六个大纸箱。
「这些是妈要送过来给宣墨的补品,原本应该在宣墨一回国就送过来,但我跟她说,宣墨才刚回国,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
陈姨回到温家老宅,第一时间向家里报备江宣墨的归来,这些日子没有被家里人催着要与江宣墨见面,想来是温昊峯阻止了一切。
他很感谢哥哥在最一开始阻止了妈妈,但他希望这阻止的手段能够更彻底一点。
看着这六大箱的补品,温昊旭就觉得备感压力!
温昊旭抬头,望着自己的亲哥哥,希望他能把这些补品退回去。
温昊峯拍拍自己弟弟的肩,用眼神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都是妈的ai心,你至少要先收下……」收下後要怎麽处置随便你!
温昊峯没有把後半段说出口,温昊旭也懂他要说甚麽。
那哥你想不想带一点回去?温昊旭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低头看地上的补品,再抬头望向温昊峯。
温昊峯果断地摇摇头。
他们一来一往用眼神交谈了一会儿後,温昊峯便开口说出,他跑这趟的另外一个目的。
「宣墨最近……还好吗?」温昊峯问得小心翼翼。
温家人从小看江宣墨长大,几乎是温家的第三个儿子,当初得知江宣墨回来,没有第一时间杀过来已经非常忍耐。他们太清楚江宣墨是怎样逞强的x格,他肯定不希望在自己脆弱的模样,被太多人知道。
所以他们给了他空间与时间,就是不希望他有任何压力。
不管是江宣墨还是温昊旭,都是。
「宣墨他……」
「……温大哥?」
就在兄弟俩谈话到一半,江宣墨突然出声。
温昊旭回头,江宣墨已经站在楼梯下方,与温昊峯隔着一个客厅。
「宣墨,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温昊峯想上前跟江宣墨打招呼,却被温昊旭拉住。
温昊峯不解地看着自家弟弟。
不等温昊旭解释,江宣墨便自己开口说明,「温大哥,抱歉,我现在对男xalphab较敏感,没办法靠你太近!」
温昊峯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能理解。
江宣墨经历过一场地狱,正常人经历过这些能不疯已经是奇蹟,他现在只是不能接近男xalpha,相较之下,问题非常小了!
「没事的,宣墨,是我欠缺考量!」
温昊峯婉惜地看了眼江宣墨,然後跟温昊旭说:「妈妈的东西带到了,我要交代的事情也说完了,我那边还要忙,先走了!你们都要保重!」
说完,便挥手离开。
温昊峯离开後,温昊旭将推置在门口的纸箱搬进来,然後打开,里面尽是些杜仲、当归、桂圆、枸杞……等中药材。
他瞄一眼就知道,有九成的东西,江宣墨都不会吃,便打算将这些东西直送进仓库。
江宣墨悄无声息地来到温昊旭身旁,说:「帮我谢谢阿姨的ai心!」
一句话便能得知,温昊旭跟他哥的整场对话过程,江宣墨都听进耳里。
温昊旭眯起眼睛盯着他,「你不是应该待在房间里?」
江宣墨视线往旁边飘移,「我看你慌慌张张跑去接电话,就在想说你遇到甚麽麻烦,需不需要我帮你?然後就……」
「温大哥说的无故离席,是甚麽事?」
江宣墨反守为攻,这次换温昊旭心虚地回避他的眼神。
「温昊旭!」江宣墨用着平时温昊旭b问他的语气对他说话。
温昊旭不太想跟江宣墨说当天的状况,但是他曾经要求过江宣墨有甚麽事都要告诉他,现在角se对换,他不能要求江宣墨的同时,自己做不到。
於是,他小小声地说:「上次,我在我哥交接温氏集团的典礼上,中途离席。」
江宣墨蹙着眉,这不像温昊旭会有的行为,「甚麽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那不是我晕倒……」
江宣墨瞬间意识到自己g了甚麽好事,「那麽重大的典礼,你不用为了我……」
「我怎麽可能丢下你不管!」温昊旭的音量b起刚才大了许多,「你都晕倒了,我怎麽可能没事一样参加完整场典礼!?」
江宣墨低下头,道:「……对不起。」
见江宣墨满脸担忧,温昊旭就知道他自责到不行。
他语气放柔,「宣墨,我不怪你,从来都不怪你,当初要离席是我的选择,况且我也不想待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