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安杰洛和吉诺同时一震。
洛l佐阁下,他是纽约教皇,掌管整座城市枢纽的地下皇帝。
这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男人。
作为意大利裔的黑手党发展壮大至今,洛l佐的名声极盛,他的生意遍布全国,传闻中,这位黑手党头子,除了智慧,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谨慎。
他每年赚的钱,够买下美国的一个州!可即使知道他的生意不g净,联邦政府却拿不到洛l佐一丝一毫的犯罪证据,只能由着他逍遥法外。
传言说没有人见过他,甚至联邦调查局局长发愿要抓住洛l佐的马脚,想要先把人给扣下来,结果找了半天,发现他们连洛l佐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都一律不知道,只得作罢。
他们竟然能跟这样一个男人搭上线吗?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眼里的震颤。
纽约,布兰克林大道。
穿着jg致的西装三件套的男人手里拿着信函,从绿草如茵的草坪走过,来到别墅后院连接的巨大人工湖泊,湖边有人躺在躺椅上,线条好看的手掌松松捏着鱼竿。
接过乔治递来的信,洛l佐看完,叹了口气:“伊凡那孩子没了。”
“他身t不好,也是可怜。”
“不是病故。”男人否定了他的猜测。
乔治眼神一暗,他们这些人,不是自然si亡,就只能是si于非命。
“写信的人是他的亲眷,说是想请我帮忙。”
男人修长手指点上落款——然恩·萨伏伊,“乔治,这是谁?”
无名小卒,乔治之前从没听说过,只是收到了信后,他就找人去查了清楚,“跟伊凡差不多大,如今在嘉布尔手下做事。”
“也是个孩子啊。”洛l佐将展开的信放到手边矮桌。
凭她什么人,也敢跟洛l佐阁下提帮忙二字?乔治垂头:“她要是不自量力,想要搬出您来给他讨血债……料理个孩子,对咱们来说,也不算什么麻烦。”
当他说出“她”时,洛l佐眉梢轻动,只是他到底没对一个nv孩有什么探知yu,只是微笑道:“她没有让我做什么。”
“哦?”
“她说想要我的态度。”
乔治飞快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她疯了吗?说嘉布尔做不好老大,该换人做了?”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子!可是胆子长得再肥,也替她挡不了子弹。
再说她作为交换的,愿为洛l佐阁下做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只要她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话下,乔治觉得滑稽:“她的承诺值什么?还以为能被阁下您放在眼里吗?”
“就按她说的办吧,要是她成事了,就给芝加哥各势力,各堂口打声招呼。”只要她有本事,可以立起来,再加上洛l佐一句话,让芝加哥其他黑手党以为她有洛l佐做靠山,她就倒不了。
在芝加哥能多个伙伴,即使t量再小,对洛l佐也没有坏处,只有益处。
要是她的事情办不成,这个忙,洛l佐自然就帮不上了。
雪中送炭,他跟然恩远没到这样的情分,锦上添花,那就只是顺手的事了。
湖面起了波澜,洛l佐向外拉竿:“年轻人,虽然是狂妄了点,但她还是懂分寸的,求的东西并不过分。”
“我明白了。”洛l佐的决定,乔治身为副手从不质疑。
接近12月底,天气乍然回暖了些,久违的yan光刺破芝加哥的白雾,然恩下车时,竟然觉得刺目,她伸出手挡了挡,而后穿过空地上乌压压人群——他们看上去无甚特殊,可是把阔大的风衣掀开,里面带的枪械,它们长短制式可是五花八门的。
然恩是来参加嘉布尔召集的全t例会的,空地上的这些人,都是大家带来不能与会的小弟。
装潢漂亮的酒店大门打开又合上。
“然恩,快坐下。”在室内没戴帽子的嘉布尔的额秃顶在水晶灯下闪着恶心的油光,他嘴上这么亲切地说着,门口却有个大汉走过来要确认少nv有没有带武器。
“为和平起见,这个房间里的人,今天都搜过身了。”嘉布尔和气地向她解释道。
然恩举起手,任由人从后腰0出来手枪,收到门口的托盘里。
在坐的都是嘉布尔手下最受器重的队长级别人物,然恩坐到嘉布尔左下首的座位,对面就是龅牙凯奇。
嘉布尔亲手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我今天约在这里,就是为了化解你跟凯奇的恩怨。”
此前凯奇一直躲着然恩,现在坐在这里,迎上她幽深的视线,他僵y地侧过眼,避开。
这是圣诞屠杀后,他们,报导联邦政府禁酒成果显着,宣扬他加文·丹尼斯年轻有为。
“少废话。”加文推开她,一脚踹开门。
“不要!”
敞开的大门伴随着然恩的惊叫,加文充耳不闻。
可下一刻,青年琥珀se的瞳孔在看清房内的情形时震颤了下。
宽阔的房子,里面空空荡荡,一览无遗,不要说酒桶了,这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加文猛地转头,看到然恩得意地笑,“不是吧警司先生,租房子也犯法啊。”
他被耍了!加文攥紧拳头,回过味来他得到的是然恩专门放给他的假消息。
相机咔嚓咔嚓对着空房子响个不停,加文眼里含着愠怒,招呼不知所措的手下人,“我们走。”
然恩挡住了他的去路,她抬着下巴,眼神玩味:“联邦调查局错查了好人,强闯民宅,暴力执法,也不给我个说法吗?”
相机随着她的话对准了他们两人,加文眉头一跳,喉结狠狠地滑动了下:“是我执法不当,完全是我个人的原因,我会向联邦调查局上报我的……错失。”
然恩伸出手,在镜头前,笑意盈盈地,“没关系的,警司先生,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就好了。”
加文面容沉地快要滴水,他千万般不情愿地伸出手,同她握了握。
再罪恶滔天的罪犯,手心也是温暖柔软的。
加文抛开这个念头,借势向前,揽住她的肩,凑到她耳畔,压低声音:“你别得意。”
然后迅速退开,带着人颇有些灰溜溜地离去了。
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越来越多的神奇东西被开发出来。
加文已经这些不痛不痒的小打小闹产生了厌倦,这次执法错失被电视台记录下来,他遭到了联邦机关的警告。
青年开始思考究竟要如何一击即中扳倒然恩时,瞌睡时便来了枕头。
看到了窃听器的信息,加文当即就通知了手下探员,“让上面调一套窃听设备过来。”
“可这是新研发出来的技术,不光还没有在执法部门投入使用,更重要的事这种设备很稀缺,总部有没有都还另说,不是我们想要就能要来的。”
“就说我要用,听不懂吗?”
手下愣了愣,只能点头,去给总部发电报。
原本手下只是出于对上司的服从才申请的,可没想到第二天,芝加哥的联邦政府机关就来了从纽约来的军用汽车!
由专员护送了最新一版的窃听器,交到了加文手里!
他们不是不知道加文的身世不同寻常,却还是既震撼于他的手眼通天,又为调查然恩·萨伏伊的过程得到这么大一份助力而欢欣鼓舞。
他们在加文的授意下买通了金肯莱泊酒店的清洁工,让人把窃听器装到然恩最常用的套间里的客厅吊灯。
这下子,然恩·萨伏伊还怎么逍遥?
纽约的赛马场有专供富豪名流使用的停机坪。
只是这有备无患的设施,平日里都鲜见人影,今天,这里竟然罕有地迎来了贵客。
螺旋桨的气浪停息,然恩摘下耳机,下了飞机,她身后跟着的是安杰洛和艾拉。
招待员引她到了洛l佐的坐席处。
赛马场保留了一些自然特se,紫藤花盖住了巨大的遮yan伞伞面,像是凭空生长出来的花冠,繁复的花枝蜿蜒层叠,如梦如幻。
垂下的浅紫se花枝下,是洛l佐温雅的容颜。
见了然恩,男人沉静的黑眸像是浩瀚的海洋因着惊喜的风而danyan。
洛l佐伸出右手,迎接她,同时朝乔治吩咐道:“去把苏格兰新产的威士忌拿上来。”
然恩手指搭了搭他的手心,她的手掌碰到了他的腕表,凉意让她很快收回手,坐上了安杰洛为她拉开的椅子。
安杰洛一只手搭在她椅子靠背上,男人充满爆发力的高大身t随意站着,艾拉则站在然恩身后另外一侧,安静退后一步。
“那匹白se的马很漂亮,”然恩取过洛l佐亲自斟给她的威士忌,这世上能得到纽约教皇阁下亲手倒酒荣幸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nv人倒是像受用惯了的,看着赛道上候场的众多马匹,“旁边那匹黑se的也不错。”
“要押个注吗?”
赌马吗?然恩0了0鼻子:“我没玩过,买哪支赢面b较大?”
“你随便买吧,”洛l佐说:“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然恩懒散地哇哦了一声,掏出钞票:“那我就盲狙了,买那匹黑se的吧。”
“可是b赛要开始了。”然恩靠到洛l佐肩上,暗紫se的双眼blgblg瞧着场上的马,就算是洛l佐有门路,时间这么仓促,他也很难决定结果吧。
“阁下想让那支赢,哪支就赢。”乔治取过她的钞票,向后台去了,“b赛开始了也是一样的。”
起跑枪响的一瞬间,场面上驹马奔腾,然恩一开始看好的那匹白马遥遥领先,而她下注的黑马落在了四五名开外。
观众席哄闹的加油声沸腾,在一个转弯之后,黑马终于反超,来到了第二名!
然恩想吹个口哨,却不会,只发出了呼呼的气音,她大笑着按着洛l佐的肩膀起了身,冲到护栏边,洛l佐笑眯眯地看着她双手环在嘴边大喊:“马儿跑!马儿快跑!”
可是白马实力超群,已经跟其他马儿划出了无法超越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