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豪车停在路边,衣冠楚楚的人恭迎西装革履的大人物。
一室的敞亮照到外面昏暗的街头,赛佳儿眯了眯眼,灭了第四根烟蒂,朝大门走去。
门口的侍员戴着黑色手套,替她开门,随后保持满分礼仪微笑问:“小姐,请出示名片,这边需要登记。”
她将肩上的头发往后捋,露出细长的肩带,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故意露出衣领边的徽章,而后将那张熨金的名片递过去。
侍员明显一僵,握着名片的手抖了抖,急忙鞠了个标准九十度躬,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是要登记吗?”
“不不需要了,您可以随意进出。”
她被人领着进去,四周装饰得富丽堂皇,不亏是用钱堆出来的,处处都透着奢侈糜烂的气息,展柜上摆着各式的酒,所有人身着盛装,旁边还有一支交响乐团,光是调酒师就有几十个,那些高端酒与她成天卖的劣质批发酒大相径庭,而这里来往的人与舞厅里的熟男熟女简直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一个是为了生存苟活,一个是因为富贵生活。
截然不同的世界,满目的奢侈繁华,彰显香港最纸醉金迷的一面。
赛佳儿游走在这群人当中,视线随意地瞟,最终目光定格在里头的一间桌球室,门半敞着,她撞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闻盛又进了一个球,他正慢悠悠地挽起袖口,便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人。
“闻生好兴致。”她勾着那抹红唇,笑得张扬妩媚。
而与她想象不同的是,桌球室里聚了一圈的人。
他身边站着个身材火辣的外国女郎,此刻正将水往他嘴边送,他就着杯口喝,目光落她身上。
赛佳儿与他对视,那双鹰猎般的眼神透着审视和探究。
往下,他的脚底正踩在一个人的背上,那人面目发红,额上暴着青筋。
她的高跟鞋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尤为清晰,除了闻盛一脸轻松的模样,其他站在一侧的人恨不得夹紧身后的尾巴。
当门被用力合上时,赛佳儿终于完整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闻盛踩着的那人旁边还跪着个人,他张着嘴,用牙咬着桌球杆,跪在那一动不动,面目狰狞,杆子左右摆动,随着她的高跟鞋进入视线,那人抬眼。
“砰”一声响,杆子落地,众人的呼吸都敛轻了几分。
他脚下的力度加重,面上却丝毫不变,语调冷淡:“落了。”
视线移在跪地那人上。
赛允祺的嘴都合不上,拼命摇头,看向赛佳儿,眼泪晕湿了整张脸,慌忙地移着膝盖,往她的方向靠。
“我让你动了吗?”
“闻盛。”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阵低一阵细,揉在赛允祺不清不楚的求饶声里。
这是赛佳儿第一次叫他全名。
“我要带他走。”
闻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嗤一声,看向她,眼神玩味:“凭什么?”
随后走向她,低头俯视:“你带不走他,他的债款协议现在押在我这。”
赛佳儿的手指抚着西装面料,低低笑一声:“官爷呢?”
像是不经意地转移话题,又偏偏提及了一个最不该提到的人。
“今天我来还他落在我这的外套。”
闻盛终于清楚她的目的,俯身捡起地上的杆,随后猛然往赛允祺身上抽一记。
这力道让赛允祺痛苦地惨叫一声。
“想见他,你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