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魔族大军杀入法场,一席墨色也瞬间立于高台之上,来人正好看到易天再次想杀余欢的场景,抬手把他打下高台,易天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吾做事向来敢作敢当,魔兽之事与魔界无关,你们不如查查自己宗门弟子是否用魔气来训灵兽,你们伤了吾的人,这是吾给你们的教训,若有下次,送你们早日升仙。”来的人不是江肆,是月修。
月修所谓的教训是指御兽宗弟子死伤惨重,而易天受的那一掌让他经脉寸断,自己最优秀的儿子也死了,御兽宗要毁在他手上了,对他来说,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易天再次拼尽全力朝余欢一击,得偿所愿地被月修一掌拍死。
“不知所谓。”月修轻蔑地看着倒地身亡的易天。
月修转身去看身旁的余欢,她似乎完全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她眼里只有倒在她怀里的那个人,还是个死人。
“余欢,该走了。”月修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叫余欢的女人。
被江肆占据身体的时候,他跟她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可是,他跟她合作取得身体的控制权后,运转离魂阵时,江肆居然跟自己的魂魄融合了。
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可以完全融合的灵魂,这说明,江肆是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江肆就是自己。
月修不明白自己的魂魄的一部分怎么会去到一个异世界,还深爱着一个女人,甚至把那个女人也带回来了。最奇怪的是,自己的魂魄根本没有缺失,他也根本不记得,他分离过自己的魂魄。
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好魂魄离体去了趟冥界,可在冥界,他没找到江肆的生死簿,甚至连余欢的生死簿也没有。
冥界掌管人、妖、仙三界的生死簿,如果找不到生死簿,那说明,他不属于这三界,或者,他的生死簿被毁了。
可冥王再三表示,没听说过一个叫江肆的人的生死簿被毁了,就算生死簿被毁了冥界也是有专门记录的。这两个人就是没有生死簿,他们的生死和转世什么的不归冥界管。
临走前,冥王还告诉他:“你如果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去神界找时樱主神,她的天机阁里有时光卷轴记录了世间所有的事,包括未发生的,不过,能不能看到就是你的机缘了。”
想到这里,月修回过神,只见余欢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无声地哭泣,他无奈地看着她,想要安抚她却又不知如何安抚,余欢抬头看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余欢很委屈,明明这次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要承受这么多痛苦,还有易燃……
“如果你早点来,易燃就不会死了……”
“你舍不得他死?”
“他不该死的。”余欢沾满鲜血的右手握住易燃冰冷的左手,两人小指上的红线已经消失了。
她在想,易燃明明那么有天赋,他是被天道偏爱的人,他这个气运之子最倒霉的一件事就是碰上了自己吧。如果没有她,他大概会一辈子都是初见时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江肆呢?江肆对你那般好,你不是也无所谓他的生死。月修想问她,可看她这般模样,又问不出来。
雪越下越多,终于给沾满鲜血的高台铺上了一层洁白的外壳,接二连三的重创,导致余欢体内的灵力根本不足以御寒,她倒在了雪地里。
余欢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她捡到了一只小白狗,是很可爱的一只小白狗,它死的时候,也是像今天这样,鲜红的血流了满地。那天晚上还下雨了,那天的大雨很猛烈很急切,比今天的大雪还要惹人厌烦。
余欢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飞往魔界的飞船上了,她感受到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运转,大概是月修给自己输送的灵力吧。
“感觉如何?”月修在旁边打坐,察觉到余欢醒来,想问问她怎么样了,虽说她有自己的元阳护体,但她毕竟是个人修,不知道自己的灵力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损害。
“易燃呢?”
“……死了。”怎么还惦记着那个死人?
“尸体呢?”
“放火烧没了。”
余欢不说话,她一直是向前看的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哪怕过不去,她也会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这是要去哪儿?”
“回魔界。”
“那你找个地方把我放下来吧。”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