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竹冷眼看着横在温怡卿腰际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只恨当初在药王谷没有跟着师叔习武。
我迟早要撕开他这惺惺作态的模样。
没能如愿激怒萧沉,林君竹只好拉起衣襟掩住赤裸的胸口和肩膀,他随手抄起一旁的圆凳坐在桌前写起药方,笔下字迹潦草狂狷。
离间?
温怡卿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林君竹的异样,她扭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萧沉,心里才琢磨出些门道来便听林君竹冷笑一声。
“小心,”毛笔啪得一声拍在桌上,“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这等事还不劳林太医费心。”萧沉淡淡地回道,不想和醋意上脑的林君竹正面杠上。
萧沉垂着头,耐心地等着温怡卿开口询问。
“我明白萧慎与突厥王的交易做不长久,两人总有撕破脸的时候,可现在似乎并不是好时候……”
见温怡卿蹙起眉头欲言又止犹豫再叁,萧沉轻点头示意她大胆说下去。
温怡卿吐了口气一股脑地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们共同的敌人仍然是大周,更何况此事是你们从中作梗,突厥王或许会以大局为重呢?”
林君竹将晾干墨迹的宣纸折起,微侧过身幽幽开口:“无用便是大错。”
男人叁番四次的插话让萧沉不悦的情绪露出了些端倪,他喉结上下轻滚开口解释道:“突厥与大周对峙多日,战事蓄势待发。萧慎执意请突厥出兵绕路潜入伏虎林,现如今不但伏虎林全军覆没对峙前线军队势单力薄。乌孙溁算不得猛虎良将也没有不明不白死在伏虎林的道理,突厥王怎会甘愿吃这个哑巴亏。”
“况且——”萧沉顿了顿心情颇好地后仰靠在椅背上,“燕国腹里的水坝因其监管不善叁日前塌了。”
“塌了?”温怡卿睁大双眼,连一旁的林君竹都诧异地抬起头来,“如何塌的,为何没有半点风声。”
“因为堤坝是我炸的,萧慎为了围剿骆烟率领的军队,擅自调离戍守水坝军队导致堤坝被毁,萧晔自然会为他的过错粉饰太平,别说你,萧慎此刻恐怕都还蒙在鼓里。”
“你这招可真损。”温怡卿眼眸微动忍不住笑出声,她脸颊红扑扑的不住地点头,末了还补一句:“是你的做派。”
“嗯?”萧沉手指微屈轻蹭着她的脸侧,“娘娘倒是说说,我是什么做派?”
温怡卿痒得撇头躲开一下子站了起来,有林君竹在身旁她倒是半点不怵,弯腰面对萧沉笑盈盈的脸一字一顿地说:“笑,面,虎。”
“这话倒是没错,”难得听到一句中听的,林君竹满意地点点头,他把伤手背在身后将迭起的纸张递给温怡卿,“那些苦得倒胃的药以后不必再吃了,这是食补更为温和,也不必叫小厨房一日叁餐地做给你用,捡着些天气多变易受寒的日子月信前后吃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