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似在嘲笑他,又仿佛在自嘲,显然并不相信。
李忘生早在开口时就已猜到结果,并不意外,可真正听到时,仍觉心头一片寒凉,闭目侧首齿关微颤。
谢云流却似被他这番话惹出怒火,伸出另一手扣着他下颌:“你以为说些情情爱爱的鬼话,我就能放过你?”
“师兄大可当我不曾言明。”李忘生艰难屈膝,试图重新遮掩那处不堪,“我本也没想让你知道。”
“晚了!”
谢云流忽然攥紧手中那物,不顾李忘生的痛呼屈起左腿抵着他的双腿将之分开,强硬嵌入他双腿间,俯身压下与他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你此时说出,不就是想让我心软?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介意成全你一、腔、痴、心!”
“师兄……”李忘生心头一颤,对上近在咫尺的双眸时更是心弦紧缩,隐隐生出不妙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谢云流语带讥诮,“做你所想之事,干你,或者上你?随你挑个喜欢的形容。”说着松开他那物,掐着他的腰身将他按向自己。
“!!”李忘生被他所言震慑,又清楚感觉到那抵上自己小腹的勃发之物,惊骇一瞬后慌忙挣扎,“可……师兄不是有了伴侣……”
谢云流掐在他腰上的手一紧,怒极反笑,按在他的下颌的手指上移,摩挲着他微颤的唇瓣:“李忘生,你可真是什么谎话都能说出口,为了逃走还要凭空污我清白——我却偏不叫你如意。”
话音未落,他已恶狠狠咬住李忘生下唇,利齿划过柔润唇瓣,轻而易举尝到了血腥味。
刺痛激出一缕闷哼,又被碾碎在交叠的唇齿间,这个明显带着恨意与宣泄意味的亲吻又狠又重,偏又在深重的恨意里卷出几分错觉出的缠绵来。
李忘生穴道被制,手足无力,只能任由他肆虐,心头一片茫然,又可耻的沁出几分欣悦:
师兄没有伴侣……是他误会了?
但,师兄既然如此恨他,为何又要吻他?
还——
感觉到火热的手掌用力揉过前胸,划过下腹,在他丹田威胁般徘徊按揉。要害落于人手的危险感令李忘生战栗不已,也将他险些被情热烧垮的理智惊回,艰难摆首在亲吻间挣出一线自由:“不可——”
师兄并不心悦他,甚至——恨他,这种情况下,怎能……
“有何不可?”
后穴忽然被入侵,柔软的穴口轻而易举将入侵者纳入,濡湿的内壁绵绵密密吸吮上来,全不似主人那般口是心非。谢云手上动作微顿,呼吸粗重,忽然并起两指向内用力按下:
“你竟早有准备——哼,果然天性浪荡!”
李忘生被他堪称粗暴的动作激的惊喘出声,心底却苦闷异常:不久前他们的身体还连在一处,此刻入侵自然熟门熟路——可这种事他要如何说得出口?
还要平白被污天性浪荡!
李忘生几乎可以想见对方将要口出恶言,一时只觉又哽又难受:
师兄既然恨毒了他,又为何做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他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然而想象中的恶言相向并未出现,谢云流只是沉默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匆匆扩了几下便抽出手,跟着火热硬物抵了上来。
他却并未急着进入,呼吸粗重的缓了两息,忽然道:
“李忘生,你究竟为何来此?”
李忘生的心神都被抵在门扉前的恶客所慑,惊慌之下艰难抬手去推:“师兄,不可,你不能——呃啊……”
话未说完,就被破门而入的恶客冲撞成破碎呻吟。
耳边传来谢云流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就不该对你留有期望!”
言罢那人劲腰摆动,丝毫不给他缓冲的功夫一插到底,竟就这般不管不顾抽插起来。
“!!!”
李忘生心神剧震,连连吸气才缓过神来,意识到他先前一问另有深意,慌忙答道:“忘生当、当真不是有意寻你,是那醉蛛——”
“花言巧语,满口谎言!”谢云流受够了他这漏洞百出的说辞,怒意勃发,牢牢压制着李忘生,“认识你这些年,我竟从未发现你是这般巧言善辩、狡猾奸诈之人!”
他倾身贴近,粗重的吐息仿佛带着灼人的热度,似要与他耳鬓厮磨,身下却肏弄的毫不留情:
“拒绝我,勾引我!”
“骗我,又要杀我!”
他咬牙切齿地一口咬在身下人左耳上,齿关用力——
“李忘生,你叫我如何信你?”
李忘生痛的倒抽口气,被他激烈的抽插搅得几欲窒息,身体因毫不留情的冲撞不住上移,又被箍着腰身扯回,承受身下激烈的抽插,层叠而起的快感与呼啸汹涌的悲意交织崩裂,令他心神巨颤,悲从中来:
错了,都错了!
心头浮现出浓烈的倦意与悔意:他不该一时冲动吐露心迹。明明早已压下心中妄念,只求能接师兄回家,做一对寻常师兄弟。可这一切都因他冲动毁却,竟至如今……
明明是与爱慕之人交合,为何心底腾升而起的毫无喜意,只有悲凉?
不能这样下去——!
李忘生艰难寻回几分理智:“大师兄,你太偏激了!忘生并非要杀你,是、是错认了你的身份!”
“骗子!”谢云流一个字都不信,抬起他一条腿俯身压下,一边肏弄,一边呼吸凌乱细数他之行径,“能熟练使用纯阳擒拿手的只有你我与师父,我又一再开口质问,你却说你认不出我?!你——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
“忘生从未骗你!所言……呃……所行无一虚假!”
因为体位变换,身体深处某个敏感之处忽然被顶到,李忘生何曾试过这等欲仙欲死的滋味,略有疲软的那处竟再度挺立,他脑海中空白一瞬,才回过神来,匆忙解释,“多年未见,是故……”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谢云流微微一顿,开始着力向着那处冲撞,“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被你骗的团团转的静虚子了,两年前我或许还会相信,可现在,我不信了!”
“!!!”
敏感之处被连番刺激,情绪激荡之下,身体却比平日更加敏感,随着谢云流的肏弄颤抖不休。他试图出口的解释与劝解不是被冲撞成碎片,就是被对方以唇舌拦截,根本诉说不出,只能被动承受。
身下早已一塌糊涂,不知何时已因粗暴的挤压与揉弄释放出来,李忘生脑海中昏聩一片,待察觉身上之人忽然用力挺动数下,将温凉体液股股射入时,心中忽然自漫天悲苦中生出恼意:
不行,不能如此!
李忘生急促的抽气,艰难攥紧拳强行运转体内真气,硬生生冲开被制住的穴道,趁着谢云流失神之际一掌拍在他肩头,骤然翻身骑跨在他身上,伸手去点谢云流要穴,呼吸急促:
他必须阻止师兄!
谢云流一时大意被他掀翻,察觉到他意图,反应极快拆解他的动作,惊怒交加:
“我就知道你想杀我之心不死!”
两人瞬间拆解数招,然而李忘生本就因强行冲穴内息岔乱,体型又不如谢云流健硕,最终仍被再度压制,恢复成原本的上下体位。
耳边传来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什么情啊爱的,都是骗我的!你突然出现在这海船上,就是想杀我!”
“不,我——”,反抗都被对方镇压,李忘生又怒又急,奋力挣扎,“师兄!不要一错再错!当年之事遗迹中我已说清,可你就是不肯信,如今又——”
“够了!”
谢云流勃然大怒,“两年而已,你便连我的声音都忘却了,却又摆出这副熟稔的样子,不觉得可笑吗?!”
他用力压制着李忘生,胸口剧烈起伏:“也对,你的确不认识我,你熟悉的师兄已经死了,死在一路追杀下!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艰难苟活至今,就为有朝一日,能扯下你的虚伪面具,叫你为放弃我付出代价!
“李忘生,这两年里,你扪心自问,当真便能高枕安卧,全无悔愧吗?”
低沉沙哑的嗓音响在耳畔,充斥在其中的浓烈恨意几乎要将李忘生点燃。虽然早在遗迹中时就知晓师兄恨他,可此刻再度直面这种恨意,还是在如此荒唐的情境下,李忘生仍觉心弦巨震,痛彻心扉。
悔愧?他何尝不悔,何尝不愧?
两年前的遗迹之变再度浮现在眼前:风儿重伤,师兄愤而出走,自此刀宗广收门徒,再无回返之意……他想留的不但都没能留住,反而失去了更多,究竟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李忘生只觉眼前阵阵昏黑,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呼吸亦变得凌乱。
不该这样……
他和师兄不该如此——
体内真气越发紊乱,千头万绪纷至沓来,激荡之下,李忘生只觉喉头一甜,哽住的残血骤然呛咳而出。
温热的液体大半溅在谢云流的脸颊胸膛上,却仿佛灼热岩浆,后者被烫得浑身一震,被怒意冲昏的头脑终于找回些许理智,嗅到周身萦绕的血腥气,慌忙松开身下之人踉跄后退,双眸圆睁,满腔俱是自厌自弃: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怎能对忘生……
然而他才退出半步,手腕忽然一紧,竟被李忘生起身抓住,用力扣紧:“不许走!”
咳出哽住穴窍的残血后,李忘生的神智反而清明几分,又没了情热影响,终于意识到两人对话中不对劲之处:
“你方才说,‘能熟练使用纯阳擒拿手的只有你我与师父’此言何意?”
“你——”
“你口中的‘两年前’是指什么时候?你为何连‘遗迹’是什么都不明白?”
李忘生没理会他的迟疑,脑海中飞快将两人先前对话过了一遍,当时情绪激荡,不曾细想,此刻才惊觉其中怪异之处:
师兄为何口口声声自己突然出现在他榻上,纠结的俱是当年之事,对遗迹中的惨烈过往却只字不提?
身下颠簸,耳边亦有水浪之声,显然他们此刻正位于水上。师兄先前似乎也提到“海船”,可苗疆位于内陆,哪儿来的海?
这不正常!
结合他方才所言,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李忘生脑海中:莫非是师兄记忆有失?
亦或者,是他有了什么奇特境遇,得以回返过去?
那风儿,还有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转圜余地?
谢云流被他死死抓着,慌乱了一瞬后才回过神来,抖着手去探他脉门。待察觉到他是因强行冲破穴道导致经脉受损,好在并不严重后才松了口气:“你先放手。”
“先回答我!”李忘生却执着的继续追问,“两年前——到底是什么?”
他执掌纯阳多年,一派之长的气度已成自然,只有面对亲近之人时才会着意收摄。此刻心急之下气势全开,一时竟将谢云流震住,顿了顿才道:
“两年前……我连累纯阳,又打伤师父,的确有错,但我不懂,你为何要蛊惑师父,将我交给朝廷?”
提起此事,怒意与隐藏的悲怆再度浮现在心头,谢云流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我本已想好只身远走,绝不连累纯阳,你们又何必如此轻而易举——放弃我?”
竟是这个“两年前”!
李忘生震惊之下霍地站起身,踉跄走到一旁隐约可见的桌边摸到灯盏与火折子,抽出点燃,一点昏黄瞬间驱散了满室黑暗,仿佛也驱散几分弥漫在心间的阴霾,灯光之下,两人终于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一个比记忆中年长,另一个比记忆中年轻,却都有着一头素白长发,发丝蓬乱,并未遮掩俊美的面庞。
——皆与记忆中有差。
两人视线相对,一时怔然。
似是故人归,霜雪染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