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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他便取下我那积灰的吉他,拨调了几下,我没想到他的礼物居然是送我一首歌。

他语气讪讪,有些懊恼:“本来是想送你对鼓槌,但我定得晚了,今天拿不到”

“没事,你送我什么我都很喜欢。”我发自内心地说道。

他罕见地有一瞬的不好意思,啧了一声:“将就着听吧,大学才学的。”

说着,他低头沉思了一会,手指扫弦:“送给姜沉,生日快乐!”

“谢谢。”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感觉自己笑得像个傻蛋,一定是酒喝多了,心底涌上的幸福的感觉都被放大,我的头甚至比之前还晕。

他开始弹唱了起来,说是新学的,但还有模有样的。因为喝醉了,他整个人的姿态懒懒的,异常地放松,他灵活的手指不急不慌地在弦上跳动着,是一首粤语歌,以前在ktv大家都爱点着听但不太会唱的灰色轨迹。

“酒一再沉溺,

何时麻醉我抑郁,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冲不破墙壁,

前路没法看得清,

再有哪些挣扎与被迫,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的空虚,

我不想你别去。”

直到结束,我还撑着头看着他。

“哎……尾奏太难了,我练了很久都还很僵硬。”他很是郁闷地说着,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我:“喂,你发什么呆呢?”

我抬头对他笑着说:“没什么,很好听。”我看他有些挫败的表情继续安慰着:“这首歌难度很大,你能弹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想练的话可以尝试把速度放慢到你能接受的范围,把每个音准确清楚的弹出来,再尝试连接而且木吉他推弦很费劲,你可以试试滑弦”

我有些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总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奇怪,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然后坐了下来,我们靠得很近,我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伸出手指落在我的唇角,声音很低:“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感觉我的脸更热了,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酥麻得要命,而他的手还在我的唇上摩挲着,可我却无法动弹,好像身体已经失去控制。我看到他慢慢压近的脸,他的手穿过我的腰紧紧地抱着我,一个温柔得近乎缠绵的吻,我感觉到一种令人眩晕的幸福感,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才从这一阵抽离,我睁开眼,他已经脱掉一大半的衣服,正把我的上衣往上推,然后伸手急迫地解开了我的皮带,将我的裤子往下扯。

腰腹间一阵凉意让我打了个激灵,我立马清醒了过来:“你干什么?停手!”

他却不为所动,我的裤子几乎被扯到腿弯,我恼怒地踹了他一脚:“混蛋!你他妈干什么?”

他按住我的脚,又压了过来:“干你啊”

我瞬间瞪大了眼看着他,就在我要发火的时候,他坏笑着贴了过来吻住我:“别生气嘛,说着玩的”

他的手继续在我的腰背上游走,贴着我的嘴唇吻到了下巴和脖颈:“姜沉我很想要你帮帮我吧”

又是这句话,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我用出全身的力气推着他:“混蛋!你他妈别来我身上发情!”

但显然,身形比我高出一个头的他,在力气上也能轻易压制住我。

他双腿死死地压着我的下半身,一只手抓着我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已经下滑到我的屁股上揉捏着:“你这么抗拒干什么,你刚才不是挺主动的嘛而且你不是gay吗?”

这不一样。

我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果然知道。我咬着牙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我说别弄了!”

他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瞪着我,甚至还有点委屈,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一样,我差点冒出给他道歉的念头。

我忽然觉得一阵疲惫,刚才的幸福好像一场睁眼就忘的梦一样。我深呼吸一口气:“对,我是gay,你是吗?”

“我不是!”他当即否认了。

“那你这是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扑了过来:“你管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难不成你和那小白脸是认真的?”

我被他极其无赖的话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看着我的样子,继续逼问:“你真喜欢他?”

“我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和他们玩是玩,和我玩也是玩没关系的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姜沉好不好?”他低头在我脸上轻蹭轻吻,企图用这些温柔的动作迷惑我,让我放松。

我盯着他,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说不上来的难受,甚至有点想笑。

于是我看着天花板,笑出了声:“行啊,但想和我玩,你得躺下面。”

“你做梦!”

回应我的是他理直气壮的声音,和急迫粗鲁拉扯和掰弄我的动作。

我紧紧闭上嘴没说话了。

他爱抚的动作实在拙劣,也没有和男人上床的经验。我几乎是想死地感受他手指粗鲁而毫无耐心的戳刺,而后便急迫地尝试往里进入,我知道这样肯定不行。但我不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他急的满头大汗,让我背过身再来一次。我没动,他便将我摆弄成更方便他进入的姿势,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下贱的姿势作为承受的一方。

不管怎么样艰难,他终于进去了,发出长长的一声喘息后,便开始猛烈的撞击。

我在满头冷汗中低低地喘着气,调整呼吸,努力地发散思维,然而效果有限,甚至有些恶心得想吐。

而他已完全沉浸在极度的兴奋中,粗喘着说着浑话:“嘶你现在的表情,真让人受不了明明长得那么野,怎么比片子里的女人还要性感”

我闭上眼:“你去死吧。”

“呵呵”他得逞一般的笑:“姜沉你真棒我爱死你了”

我真的不想在看着他,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做完吧,做完了我就真的不要再喜欢他了。

我这几年,到底是为什么会如此着迷地喜欢这样一个人呢?

我真蠢啊。

到最后我已记不清这个晚上他做了多少次,伤口处的血混着精液让他进入得更为顺利,他开始正面抱着我做,嘴里无一例外地喃叫着诸如真性感、真爽、太他妈棒了之类的话

在这场性爱当中,除了强烈屈辱和疼痛,我几乎感受不到别的任何东西,除了除了他汗湿的头发,偶尔会随着他的动作扫过我的脖颈和脸庞,这一瞬间,我竟然会可笑至极地感到错觉一样迷幻的温柔,意识逐渐恍惚的我几乎是被本能驱使着想要回抱住他。

“天哪和你做居然比和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爽姜沉,你要是女的,我就完了。”他失了神智一样地呢喃着。

过了一会,他突然被吓到一样放缓了动作,低头吻了下我的眼皮:“你怎么哭了?真的很痛吗?”

我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面前的人带着一脸童稚般的亢奋与任性,浑然不觉地施舍着最丑陋的温柔,可我最后仍然纵容着他。

他还在安慰着:“没事的很快就好了,你放松点抱着我吧。”

我没有再犹豫,身体和精神上极度的痛苦将理智高墙摧毁碾碎,我几乎是怀着死亡的觉悟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

姜沉啊姜沉,你真的无药可救。

我也不知道我这一晚上有没有真的睡着,因为浑身都难受得要命,但那个混蛋却是做完倒头就睡了。

随着天慢慢亮了起来,我们都醒来了。

视线对上的时候,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一样,例行公事一般地慰问:“感觉怎么样,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这不重要。

他有些自讨没趣,站了起来背对着我开始套裤子,一边穿一边没话找话:“说起来,以前真没想到你背地里玩得还挺开的难怪以前看毛片你都一点反应也没有,早就不屑去看这些玩意了吧……”

真奇怪,他现在说任何话,我都不会觉得吃惊,或者难受了,我还挺佩服我这一流的接受能力和忍耐能力,让我没有一拳打在他脸上。

仅仅只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我就能平静地回答他:“以后不要再这样了,陆江明,你弄错了,我只把你当朋友,我们不适合这样。”

“你什么意思?”他微微偏过头看着我。

“没什么”我盯着他:“只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咱们关系太熟了,你知道吧”

我撑着床坐了起来,本来想和他一样开始穿衣服,但是实在是不方便,那难堪的痛让我没法像他那样轻松。

于是我只能歪着身从旁边柜子上摸了一根烟来抽,我猛吸了一口,脑子更加清醒了。我又调整了下坐姿,企图维持着男人的自尊:“关系太熟了,以后要有什么的,反而抹不开脸面。”

我停顿了下,继续补充:“而且两男的也不光彩,你和我不一样,没必要为了图一时刺激而陷入麻烦。”

“呵呵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他的语气很生硬,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是我的话让他很下不来台,他不高兴了。

“你知道就好。”

他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然后更快地就离开了。

我默不作声地靠在床上又连着抽了几根烟,我也不知道我还维持着这古怪的姿势干什么,是痛吗。的确很痛,哪怕只是挪动一下身体都势必牵扯到那难以启齿的痛,痛得我几乎想嘶吼大叫,想把桌子凳子掀翻,想把鼓锤烂,还有那把破吉他,统统都全部毁掉。

可我最终什么也没做,连着三天我都没有出门。持续的低烧,和多次清理伤口耗费了我所有力气。勉强把床单被套换了之后,我便成日成夜地倒在床上,如果不是渴了饿了到极点了,我甚至不愿意离开床一步。

又过了几天后,我的状态恢复了不少,正想打电话联系小舟,却突然发现电话欠费停机了,趁着出门吃饭的功夫我顺便交了个话费,才充上,小舟便正巧打来电话,说广州那边有个团可以跟,问要不要一起去。我看了眼混乱不堪的房间,一口应下了,我受不了待在这里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收拾好东西出发,刚打开门,却看到楼梯口蹲着一个人正在抽烟。

我闻到这股陌生的烟味,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换了个牌子的烟抽了。

听到动静,那人回头看了过来,他脸色一喜,正开口要说什么时,视线落在我的背包上:“你要去哪?”

我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广州。”

“这么远?你一个人?”

我摇头:“还有乐队的人。”

他看着我不说话了,我问:“你怎么来了?”

他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只说:“没什么,打你电话一直没接,路过顺便来看看。”

他就这样看着我,语气和眼神都像是有点无言的委屈。

“我欠话费了,没接到。”我犹豫了下,解释道。

“哦这样”

我定定地看着他一会:“还有别的事吗?”

他没做声,真是莫名其妙。我把门锁上:“那我走了。”

我下了楼梯,他也跟了下来,一直出了小区,我回头一看,他已经朝另一个方向回去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真是有病,我暗暗地骂着他。

广州的演出团是舞厅老板介绍我们过去的,这是我们第一次到广州。虽然已经凌晨了,但车站里仍然人挤人压得喘不过气。在一片混乱中小舟的包还被偷了,好在我们人多,键盘手运动细胞发达追上了那个人给抢了回来。

因此,即使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的情况下,大家都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照看着自己的行李。我们在车站外的广场找了块空地靠墙坐着休息,直到天亮才出发去往演出团。

演出团离车站这边还有挺远,在一个县上,转了好几趟车,最后打了个的士才到。

他们定的是后天就开始走穴,后续的安排有去区县的,也有去各个夜总会舞厅的。

第二天中午我们和团里一行十几个人,连带着演出用的音乐设备坐在敞篷卡车后面,准备去踩点。

卡车原本是拉面儿煤的,风一吹糊了我们满头满脸的黑灰,看着大家狼狈的样子,我们相互在那儿大笑了起来,我的心情也由此好了不少。

一路颠簸到剧场,没多作休息就开始了排练,一直到晚上快11点才结束。

由于时间比较紧,这半个月高强度的排练和巡演下来,每天晚上即使是做梦,我的脑子都在转着现背的那十几首流行歌曲和谱子。

这些年的南方作为经济特区,娱乐业很是繁荣,也吸引了很多搞音乐的人涌入其中。即使是小地方,来歌舞厅消费的也不乏有各行业的大老板。很多客人都是拿公款消费,钱都不是钱,一晚上烧掉两三万都是常有的。

我们也因此多少沾了点光,直到结束,拿到手的小费加起来竟然比团里给的还多上几倍。

回去前一晚,我们都很高兴,点了很多当地海鲜,喝了很多酒。

期间还接到了蒋磊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说又给我找了批摇滚带子。我乐呵呵地答复了他,我们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回到旅店,借着酒劲,小舟又滚上了我的床。比起上一次,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灵肉分离的关系。

甚至在想要发泄点什么的情绪下,我比之前还要主动。

小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只口红,涂在嘴上亲的我满身都是,还趁我不注意在我肩膀上咬了个牙印。

我笑着骂他有病。

他也笑着回应我:“情趣嘛。”

他又凑到我耳边说:“今天不准洗,就这样回家,再洗掉。”

“你可真变态。”我瞅着他,继续骂道。

完事后,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陈开。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腻了啊,我和他现在就是,他妈的拍下我屁股,我就知道换哪个姿势真的没意思,做的想睡觉。”

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怎么,你对陈开有想法?”小舟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作为一个纯gay,陈开的身体的确很具有吸引力。但是我两手一摊,满脸无可奈何:“我俩撞号了。”

小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机会的话,还真想看看你俩谁让谁。”

我没再回答他了。

也不知道是长期练鼓的原因,还是我骨子里本身就潜藏着些暴力因子让我喜欢上了打鼓。总之,投射到性方面,我难免有些冲动性和发泄欲。

至少现在,我绝不可能愿意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做接受的一方。哪怕是以往看片时的任何性幻想中,我也从未将自己代入进下位方。

第二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三点了,我进门放下行李,把外套脱了正准备收拾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谁?”

“我。”

我犹豫了下,把门打开了一半。

“这么晚,你怎么来”

我正说着,他便整个人挤了进来。

“听磊子说你今天回来。”他瞅着我:“怎么,不让进?”

我没说话。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他眼底越来越不耐烦,像一只不断鼓气的气球,随时要爆炸了一样。

“你他妈能不能说句话?”

“我现在很累,你别没事找事。”我皱起眉,尽量维持着冷静而毫不留情的口吻。

“嗬现在这么不待见我了是吗?”

“我没有。”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我实在没精力和他吵架。

他哼了一声,自顾地从冰箱拿出了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还打开了电视,午夜档根本没有什么能看的,他皱着眉一个台看一会又一个台的换。

看他这不像是会讲理的样子,一时也争执不出什么。我懒得再理他,拖着行李就回了卧室,然后又去浴室快速的冲了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躺在逼仄的沙发上睡着了。

我走近了过去,坐在茶几的一角,电视机屏幕的蓝光打在他脸上,他皱着眉,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即使是睡着了,也是满脸烦躁而又任性妄为的样子。

可就在安安静静的状态下,即使是这样任性又不耐烦的模样,我竟然也觉得很可爱。

我又默默地看了一会,然后推了推他。

“你干什么?”他闭着眼不耐烦地呢喃着。

“你回家睡吧。”

他睁开眼,大叫着:“你有病,这么晚了你赶我走?”

我叹了一口气,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我今天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他烦躁地搓了下脸,瞪着我:“没什么事不能找你吗?”

我无奈地看着他一会,他也这样默不作声地和我对峙。可我真的拿他没办法,无比疲累的我放弃和他再纠缠下去的念头,转身回到卧室,门一关,倒床上睡觉。

正要睡着,门被拧开,他突然挤了上来。

“你家沙发太小了”

“那你回去睡。”我闭着眼,在困意中敷衍地推了他一下。

“想得美”

耳边他的声音好像都隔得很远,我实在太累了,来不及辨认他在说些什么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朦胧中感到耳垂上有点痒有点湿,这感觉又蔓延到后脖颈上,我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突然传来暴跳如雷的声音。

“这他妈是什么!”

我突然被惊醒,扭头看去,他的脸都青了。

我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没什么情绪地回应:“牙印啊,你是眼瞎吗?”

他像是看仇人一样眼红地瞪着我,我看他这幅表情,也烦得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而他却突然暴起,从后面掐住我的脖子就往床上甩下,我的脑袋重重地磕在床头的挡板上。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他已经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我的裤子扒了个干净,然后压了上来。

我气急地和他扭打在一块,还踹了他好几脚,他一时也没法完全压制住我。不知道踹到他肚子还是哪里,他痛叫一声,然后狠狠地甩我一巴掌。

“姜沉,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我右边脸一瞬间就麻了,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嗡嗡的耳鸣,我大口喘着气,嘶吼着:“对!今天你不弄死我,我他妈就杀了你这个混蛋!”

“行啊,你看我干不干死你”

趁我还在持续的耳鸣和晕眩中,他又压了上来,抽出裤子上的皮带飞快地将我的手绑了起来。

他往上面吐了口唾沫,试了几下,然后几乎是毫无前戏地就撞了进来。

我彻底叫不出声来,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让你看不上我你他妈什么东西大鼓手了不起啊是不是我现在都不配和你玩了?”

他疯狂地抽插着,嘴里喃喃不清地说着胡言乱语。这场暴力的发泄其实并没有持续很久,可我却感受到度秒如年的痛苦。

他倒在我身上喘着气,休息了一会后,又开始在我的身上胡乱吻了起来,准备再来一次。

我挤出一个奇怪的笑:“喂,我说你……真不怕我有艾滋啊?”

他停止了所有动作,整个人都僵住了,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我们俩谁也没再出声,比起刚才的混乱,现在的房间安静得可怕。

突然,他跳了下床,飞快地拉开门冲了出去,连裤门拉链都没顾得上拉起来。

看着他狼狈而逃,如避洪水猛兽的背影,我不无恶毒地感到一股十足的畅快。

窗外天已大亮,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了。我忍着恶心和不适到浴室冲了个澡,把自己清理干净。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突然瞥到茶几上放着个长方形盒子。我停顿了下,走了过去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对胡桃木色的vf鼓棒。

我看了一会,拿出来,推开窗户就给扔了出去:“操你妈的……”我胸口用力起伏,破口咒骂着。

我闭了闭眼,把窗户啪的一声关上,然后回到卧室把窗帘统统拉上,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又睡了一个下午后,我饿得不行,起来拍了拍脸,炒了碗蛋炒饭。

吃完后,恢复了些体力的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拿上钥匙出门去理发店把头发剪了。

师傅问剪多少。

“全剪了,寸头。”

师傅剪完后,很满意地称赞:“小伙子这样才对嘛精神!帅气!留什么长头发,男不男女不女”

我瞪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我心口冒火地黑着脸付了钱就跑了。直到走到楼下,我前前后后兜转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笨拙地跳到居民楼下的灌木植篱中。

天色太暗了,我不得不弯腰找了找才把那对鼓棒捡了回来。

我瞪着这对鼓棒,瞅着上面刻着的我的名字,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妈的傻逼。”

可是一开口,我都被自己吓到了,沙哑的嗓子里竟然憋出了一丝哭腔。

我用力搓了搓脸,真不像话啊,还是不是男人。

我又开始失眠。

在漫长的夜晚反复回忆着这段时间的混乱。我花了很长时间都没从那些不堪的记忆中找到任何带有感情色彩的温存和爱意。

即使是那张cd,为我弹唱的那首歌,还有那对鼓棒,也仅仅是他追逐猎物时惯用的伎俩。

早在很多年前,蒋磊就对我说过他的这一套手段了。可我还是愚蠢地陷入这虚假的温柔圈套里。

我不得不在那些粗鲁、暴力、毫无耐心的行为中,认清楚这个事实——我只是他空窗期里发泄欲念、寻找刺激的工具。

没有任何责任与义务,只用享受即可。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是对着毫无感情的对象,也会占为己有,也会拥抱做爱。

就像我和小舟。

他和我。

直到开学,我和他都没再见过面。蒋磊来送带子的时候,还奇怪地问到我们俩是怎么了,脸上同时挂彩,不会是打架了吧。

我心情烦躁,忍不住迁怒于他:“对,那傻逼欠揍,我和他玩完了!你他妈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说完,我把门一关,无视了蒋磊的敲门声。

蒋磊在外面扯着嗓子劝了半天,见我不为所动,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也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这一整个学期,我都异常暴躁。

学校也待不下去,室友同学们见了我跟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大部分时间,我都混在地下室里和他们搞音乐。

我们乐队其实都是想搞原创的,尤其是陈开。

随着这几年的磨合,我们几个的默契越来越好,也逐渐明确了想要做什么样的音乐。

但我们也常常吵架,甚至打架。

几个人一起搞音乐,不可能没有冲突,没有冲突的,只能说明这个乐队全是没想法的傻逼。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他们。

不论是陈开那一口与他性感脸蛋有着强烈反差而极富生命力量的黑死嗓,还是小舟华丽炫酷能给人神经干高潮的贝斯,抑或是凶狠高速到尖锐失真的键盘lo,都无比令我着迷。

我们的风格越来越极端,可每次排练完,我们汗涔涔的脸上都是满足与畅快。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把鼓棒敲断,更不清楚我虎口处的伤口什么时候能愈合,或许会在这一次又一次地磨损中形成坚硬的茧,然后期待某天再度崩裂,绽开柔软的血肉。

可我很享受,这点疼痛完全算不上什么了,如果不是结束时,看着鼓棒和鼓面上的或干褐或鲜艳的血迹,我根本意识不到这些伤口。

“这首歌的lo你给改了?”键盘突然叫停了。

陈开头都没抬,冷酷地说:“有问题?”

“你都跑到d调去了!”

“我要的就是这种矛盾不和谐的感觉!你懂吗?”

“我不懂!?你他妈一个野路子出来的说我不懂?”键盘手语气尖锐地叫了起来。

陈开几乎要冲到他面前:“你这没想象力的蠢货!”

小舟朝我扮了个鬼脸,我没做声,转了下鼓槌,继续打起了鼓。

他们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扭打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键盘和吉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紧接着是低沉又抓人的贝斯声,都与我的鼓声融为一体。

有时候晚上,我们也会躺在一起抽点草,这种眩晕到要飘起来的感觉比我连抽三包烟还要来得猛烈。

小舟有点意外我突然的改变,而我什么也没解释,就连我自己也说不上具体的原因,或许仅仅是因为我想我的鼓更high一点。

除了我,他们都算老飞,又开了几罐啤酒,跟着喝下肚后,我直接跑到厕所吐了半小时。

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亢奋到又开始弹弹唱唱。小舟直接把上衣脱了,抱着贝斯倒在沙发上摇晃着,一边用手弹着贝斯,一边邀请我一起。

我坐在凳子上,拿起鼓棒便开始敲打起来。同样亢奋的我疯狂地甩动着脑袋,整个身体与动律融为一体,甚至感觉整个人要飞了起来,连凳子都坐不稳了。

这晚结束后,我很可耻地落下了一个后遗症——第二天早上,我的脖子没法朝左转动了。

小舟陪我到医院扎针的时候,死活嘲笑了我一整天。唯一庆幸的是,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理疗了小半个月就恢复了。

学期尾声,我回学校考了个试,不出意外我又是全院理论考试成绩最低的那一批,并得到老师的警告:下学期的补考通过不了,就别想毕业了。

暑假里,蒋磊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回去了吗。我告诉他我没打算回去。

他便乐呵呵地说:“也好也好,过两天我到市里玩,咱们见见面吃个饭怎么样?”

我犹豫着还没开口,他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都行,看你时间。”我最终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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