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只要他不按照轨迹走就一定会受到诸如此类的惩罚,但那天,他第一次做到了、彻底的与轨迹划清界限。
他违背了【和高二那个恶心的混混在男厕所做爱】这条轨迹。
大多数情况下,为了缓解疼痛,他都会乖顺的按着轨迹安排走,被亲两口、摸两下又少不了两块肉,自欺欺人的阿q精神支撑着他走过了很长一段路,但那次不一样,他剧烈的挣脱后,受到了第一次责罚。
十二岁的他,被高大的男生按在肮脏的洗手台上上下其手时,浓烈的恐惧感让他想起了后山那座坟,一样闷热的夏季,一样让他难以忘记的恶臭味,不一样的是,他觉得这回被从坟里挖出来的是自己……
算不上明亮的空间里充斥着恶心的、腥臭的男性排泄物味,江郁怀贴在白色瓷砖上的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坐便器上的黄色尿渍,好脏……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生,持续不断的发出老黄牛一样的喘息声,隐约的,他还能闻到男生嘴里,混杂着劣质烟油的油腻饭菜味,熏的他眼睛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哭了。”身后男生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喜叫声,让他意识到,原来不是熏的眼睛疼,是眼泪腌的啊。
从厕所间逃出后的场景他不记得了,江奶奶说他失足落水了,是被邻居家的回乡过暑假的大姐姐从水里捞上来的,他没见过那个姐姐,但听江奶奶说是个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有一个小梨涡的女孩子。
无所谓,他并没有什么感激之心,不如死了干净,昏迷的短暂时间里,他耳边全是嘈杂的女人尖叫声,说的话没什么章法,他听不懂。
‘艸,好惨,我怜爱了,xx心疼死老婆了吧。’
‘幼年江好虐啊,他值得现在这么好的!’
‘炼铜!我的xp,好喜欢,这学长后面会追妻火葬场吧!’
‘就要炼铜,炼铜好文明,好涩啊这场景!’
然后就是持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和越来越多的激烈吵闹。
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搞清那些聒噪的女人在说什么,没懂那些声音来自哪里,后面再做违背轨迹事,沸闹的声音却再也没出现过,只留下了难捱的疼痛。
眼下,分明没有轨迹存在的迹象,更遑论他做任何违背轨迹的事。
“真他大爷的荒谬。”江郁怀用力的一下下的砸着脑袋,没眼色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嗡嗡——嗡——”吵的他耳膜也开始疼了“烦死了,有病吧!”
搁置在一旁的手机依旧在疯狂的震动,江郁怀冷汗津津的手不耐烦的在桌子上划拉了一番。额头抵着桌角的人看不见手机的具体方位,书桌的笔、本子被他挥落了一地。
“喂、江郁怀。”
【喂,惨兮兮的小孩,你现在还不能死啊。】
声筒里女孩俏生生的声音和被他搁置在记忆角落的女声,在这一刻居然实现了高度相似的重合,细微的差别就是,电话里这个甜腻到让他反胃。
但记忆里那个,明明是施舍、揶揄的语气,但他就是莫名的心安。
“嗯。”江郁怀其实不怎么信林慰贤、谈新然的胡言乱语,什么靠近林慰贤就不会疼的话,一听就有鬼,但此刻,随着电话里女生,起伏雀跃的声线,他的头痛,见鬼的在好转。
电话挂了有一阵子了,林慰贤说的话江郁怀没听进几句,但另一道相似的声线却一直回响在他脑海。
【我这可不是猥亵男童,混淆人工呼吸和接吻的都是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