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回程的的车上。左钰已经像个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大道理,而吴雨希则一直转头看着窗外,唯一的解释就是一句“我成年了,我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其余时间一直缄默着。左钰绝望极了,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管一个还有半年就高考的青少年,能做到既不刺痛她的心,又能让她听劝回归正轨。
还有,是他不愿细想的,如何打消她心里那个不该出现的念头。
在他又一次想到一个论点准备尝试说服吴雨希的时候,后者突然转过头来直直看着他,“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他吗?“
车内并不敞亮,她似乎是面无表情的,但左钰从中读出了一丝隐忍的期待。
“因为……”她只觉得心中长久忍耐的情感即将决堤,冲动地就要将它宣之于口。
“不,我不想知道。”左钰突兀地打断了她,他的话语就像一桶冷水,从头到尾把吴雨希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让她说,这样好像就能假惺惺的维持现状的天平,阻止更多不可预测的,危险的事情发生。
二人因为心知肚明的理由沉默下来。吴雨希是聪明人,她明白这个打断意味着什么。
左钰让她把感情放在心里,他并不准备聆听,更不用说回应。
左钰早就明白为什么她会吻那个男人,在酒吧第一面见到那人时一切就非常明了了。
他有一双丹凤眼,眼角有一颗泪痣。
那人也有一双丹凤眼,眼角有一颗泪痣。
他终于明白一年前,她当时所说的“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哥哥看待”是什么意思。众多感情的端倪其实早就显现,是他选择了当那个头埋在沙地里的鸵鸟,忽略她长久以来看着自己的那种渴望又痛苦的眼神,又残酷地切断一切感情的苗头。那些他自己产生的,对她异样的心思。
他迈不过去那个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妹妹却以年轻人特有的莽撞企图冲破道德的枷锁,表现得比他勇敢的多。
左钰忘不了父母对他的嘱托,要他保护好、关爱好妹妹,面对他们饱含期待的脸,他无法去遵循内心真正的渴望,去让可能的他臆想中的父母失望。于是一直以来他担任那个打点好一切的角色,在她被飞进家里来的蜜蜂吓哭的时候哄好她,在她埋首于学习的时候替她支撑起背后的所有。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为了不让几乎蓄满眼眶的泪水流出,但在她侧头的时候,眼泪还是滚落下来。车内一时只有她不平稳的呼吸声,左钰转头,能看到车窗上映出的她的脸庞,以及那双闪烁的眼睛。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去安慰这个哭泣的孩子。
快高考了。吴雨希之后越来越忙,周末也选择留校住宿,白天直接在教室里自习一整天。左钰只有周六晚上等她放学了会去学校,接上她去外面吃餐好的放松一下。
吴雨希对他越发的冷漠,好像那被掐断的告白十分有效,戳痛了她的自尊心,让她完全放下了不应该有的感情,全身投入到学业中去。左钰感到奇异的放松,他应当欣慰的,但心却违背主人的意愿绞痛起来。
六月初,吴雨希平静地从考场走出来,接到已经等在外面许久的左钰的一束捧花。所谓高考,她真正经历过去,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极度紧张,更多的是一种终于要结束了的麻木。
她受到了高考的反噬,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放肆地打游戏,又自己背着包就去玩了好几个城市。
有个周六,左钰告诉她自己会回来的很晚,因为要出去应酬。
他穿着一身正装,甚至领带夹也夹上了。吴雨希默不作声地看他站在镜子前精心地梳理头发,用发胶把刘海捋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做出一个更加成熟的造型。末了还喷上了男士香水。
有鬼。她直觉想到。他肯定是要去见什么人。
怀着不知道怎样的酸溜溜的心情,她像只阴暗的小老鼠一样在他出门不久之后尾随了过去。
她不死心一样的,一定要去见见她假想中哥哥的女友。
也许见过,掉一场眼泪,她就能放下了。
吴雨希打车跟在了她哥黑色的车后面。
等她到目的地了,又跟着左钰走到那酒吧一样地方的门口,期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左钰和等在门口的男人寒暄了几句,他似乎和这个疑似朋友的人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门口的服务员朝他们微笑着说了什么,她隔的太远没听见。他们就走进去了。
等她也要跟进去的时候,服务员拦住了她。
“女士,请出示您的邀请证明。”
什么?她睁大了眼,不知所措地留在原地,只看着她哥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到底去的是什么场所?不能让他进去!这是她唯一的念头,哪怕要解释她为什么要跟他到这里的事。
她正要出声喊住左钰,几步之外的对方却先若有所感似的回头,与她对上了视线。
左钰看到她的那瞬间皱了皱眉,“抱歉,你先走,我等会来。”他对朋友说。
他沉着脸快步走到吴雨希身边。
没想到还没质问出口,对方倒是气冲冲地先发制人:“你要去哪?你要去见谁?这看起来不像应酬的地方吧!”
左钰面对着这炮弹似的追问,感到有些头疼。他今晚的确不是为了正事而来。前段时间忙昏了头,他已经好久没有光顾过这里,这次便来释放一下压力。
本质是寻欢作乐。
他无法向吴雨希解释这些一直以来被他隐藏得很好的肮脏东西。
“小雨,为什么跟着我过来了?”他无奈地问。
吴雨希并不理会,锐利的目光牢牢盯着他,身上有一种求根问底的执着。“回答我的问题!”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小雨。我可以告诉你,应酬的确是假话,但你不会想知道我要做什么的。这也是我的私生活,与你无关。”左钰说着就想赶她走。
她听到“与你无关”几个字的时候全身轻微地颤抖起来,看着他的一双大眼里不知道装着什么,脸上流露出一种又愤怒又受伤的小兽样的表情。
“哥。”
“那带我进去看看吧,我也感兴趣。”她时隔许久又叫出这个熟稔的称呼,喊的他心头也跟着颤了颤。
她有预感,她马上就能发现她哥的另外一面。在这个当口又怎么可能放弃进一步了解他呢。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个圈,被压了下去。他仔细瞧着面前的女人,吴雨希已经成年了,脸庞不像几年前那么青涩,身材也从之前的单薄到如今匀称又有一些肉感。
高考那半年只是为了前途暂时压抑情感而已。现在,她看他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满含热切和期待的样子。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左钰就像迟早的囊中物,她则是步步紧随的猎人,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动。
他累了。他不想再看到这种眼神,因为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跌进去,主动走向这段关系的质变。
如果婉转的拒绝不能阻挡她,就用另一面把她吓走好了。
吴雨希看不懂他的心里活动,只知道他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好,进来吧。”
“你会后悔的。”
左钰感觉身边的人开始如坐针毡般的反复挪动坐姿。他们所在的观众位置光线较暗,前排能看到攒动的人影,就像在一个剧院里一样,光留在大家视觉的焦点处,中心的舞台上。
只不过那里上演的是一出淫靡的戏码。
只在关键部位遮挡着的女人,四肢都被固定在身后看起来有些可怖的黑色铁架子上,呈现大字形面对着底下数十双眼睛。她穿着纯黑的丁字裤和布料很少的胸衣,与身体白皙的肤色还有新印上去的大片红痕形成极大反差。
她身边立着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上半张脸被舞会用的银色面具覆盖,穿戴好手套的手上拿着一根散鞭。
吴雨希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只见男人挥舞着那有多条分支的刑具,观众能听到咻咻的破空声,然后便是女人的腹部被大面积地抽打到。
“啊……啊……先生,好喜欢……”白花花的身体在她眼前扭动,抽搐,伴随着女人痛苦与欢愉夹杂的喊叫声。
男人毫不省力地抽打了十几下,一会儿是她的大腿遭殃,一会是前胸和腹部,这之后女人全身几乎都泛起了红色,一些地方出现了小血点。
吴雨希并不好受。她最初听到女人的惨叫和鞭子打在肉体上的巨响,眉毛紧紧皱着,几乎想不管不顾捂着耳朵冲出去,心脏好像都被恐惧攥住了。她并非对此一无所知,黄片网站上的确有s分类,她也曾经误入过,知道有的人会有虐恋的喜好。
但是亲临现场,直观地听和看对她而言还是太刺激了。
她不知道原来她哥的癖好这么特殊。之前他周末偶尔不在的晚上,也是来这里了吧。会不会有临时的或者固定的性伴侣?
那么上次……她几乎立刻想起了那次羞耻的挨打经历,不如说从没忘记过,一直很记仇地放在心里。她哥跟变了个人一样严厉,是因为这个吧。
会在打她的时候想起来自己看过的“演出”,或者亲自上手调教的女人吗?或者对她进行意淫……
舞台的剧目已经上演到高潮,衣冠楚楚的男人邀请一位观众上来,代替他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奴隶。
新上去的观众似乎也是个老手,很熟练地换了一根长鞭,继续给他们的模特增色。他一边抽打着,却不像西装男一样沉默寡言,而是不忘了狠狠口头羞辱她:“被打得很爽吗?在这么多人面前受教训正和你心意对吗?”
“真贱。”他粗鲁地骂道,但是脸上分明是很兴奋的表情。
而女人听了他的话,反而叫声更加甜腻了,每挨一下五官不自觉地缩成一团变得凄惨,但是嘴角一直上扬着,显然乐在其中。
吴雨希发现这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而自己正在习惯他们的声音。更糟糕的是,她感到小腹发酸,一种奇异的感觉涌向了下体,让她不得不稍稍夹紧了腿。
观众下去后,那先生玩弄一样揉了几把她丰腴的乳肉,黑色的皮质手套顺着她的身体曲线向下,富有技巧地爱抚着,又弄得女人喘息连连。他突然拽住那可怜的几乎遮不住的丁字裤绳,猛地向上提拽,女人光滑无毛的肉丘被死死地勒住,绳子深深压迫着里面的肉蒂,让她爆发出一阵泣音一样的呻吟。
“湿透了。”男人像是单纯描述一个现象,冷静客观的语调无波无澜,把绳子掰到阴部一边卡住,手套伸进她的双腿间按压两下,拿出来的时候带着晶莹的黏液。
他把女人的体液展示给观众看,立刻收到了台下人的哄笑声和掌声。
男人最后拿出一个嗡嗡作响的按摩棒准确地按在女人的阴蒂上,任凭对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还没到一分钟,女人就晕厥了一样仰起头,啊啊叫着,前面的小洞像小狗尿尿一样喷出水来,肉花不断地收缩着,把这场高潮的试听盛宴奉献给所有人。
她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只记得湿黏的内裤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