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无奈地叹息一声:“这是怎么了?”
不过是稍稍走神了一会儿,怎么她就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了?
云舒又拿小脑袋砸了他一下,声音里隐隐有了点哭腔:“都怪你太难伺候了!”
这实在是太冤枉傅然了,他才是最好伺候的金主爸爸,给钱多还不多事。
可小姑娘任性起来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啊,而且在她看来傅然确实很难伺候,总让她摸不准到底该怎么办。
傅然修长的指插入梳顺的发丝里一下又一下顺着,想着如何哄好小姑娘,没想好怎么哄却惊觉原来伺候人是会上瘾的。
当然,这也要看伺候的是谁。
傅然捏着云舒的小下巴叫她和自己对视,他问道:“那你呢?你想怎么样?”
云舒瘪着嘴儿:“我怎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怎么样呀!”
——很好,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就是语气好像有点太冲了。
但傅然一点也不介意,还亲了亲她的小嘴,轻轻咬着她的唇问她:“我现在问的是你不是吗?你呢?你想不想和我谈恋爱?”
问完,插入发丝的手指扣着云舒的后脑,傅然加深了这个吻。
傅然并不急着听她的回答,又或者说他其实是有一点不敢听她的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也就是说他实际上自己也没有想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让他拖一拖时间,小小地逃避一下吧。
……
亲吻,也是会上瘾的,尤其是两个人的吻技都进步了之后。
不过到底是傅然更胜一筹,男人好像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天赋异禀。
等唇瓣分离,云舒的唇有点微微的肿,但水水润润的更加可口,男人忍不住又将唇贴了上去,细细密密地啄着,边问她:“舒舒,你呢?想不想和我谈恋爱?”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和粗重,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吻还是因为别的。
云舒被他亲得喘不过气儿来,她一张口男人的舌头就要蹿进来,根本没有办法说话连贯,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答他:“唔……我……我、我不……不知道……嗯……”
闻言,傅然一顿,他松开云舒,额头顶着额头:“不知道吗?其实我也不知道。”
傅然很清楚,自己一开始只是见色起意,但后来……后来他就不清楚,他的欲望没有改变过,但好像对云舒又不只是欲望了,但到底要什么他却不清楚。
看着眼里全是茫然的云舒,傅然爱怜地亲亲她的小脸:“那我们就现在这样相处着好不好?究竟要如何,以后再说吧,嗯?”
话是这样说,但他眼里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失落。
云舒也不知道怎么办,便只能依着傅然的话来,不过她有点点不满意,扎进男人怀中娇娇地抱怨:“你真难伺候!”
傅然哭笑不得,道:“你这样,不怕我生气?”
云舒突然胆子就肥了起来,道:“那你生气吧。”
傅然,傅然还能怎么办呢?
云舒第一次尝试话剧,既新奇又累。
话剧和电影、电视剧有什么不同就不用多介绍了,台词、演绎方式这些都完全不一样,而且还特别考验演员的专注和体力。
从排练的第一天开始,云舒回到家就蒙头大睡,做梦都是满脑子的台词,就不用说关注别的了。
这个别的指的不是别的,就是金主爸爸傅然。
不过傅然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还特别体贴,找了专人定制营养餐给云舒,尽量不让除话剧外任何事情打搅到她。
除此之外,他还去探班,次数很多。
不过是偷偷摸摸的,他没有告诉云舒,也从没惊动她,只悄悄站在远处看一会,每回看完回去后会发呆好久,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在话剧临演出前,傅然找到徐昊,要他着手收购一家影视公司。
当徐昊问及为何时,傅然只淡淡道:“她喜欢演戏,那就给她挑好剧本给她慢慢演。”
这个她是谁,不用想都知道是云舒。
徐昊惊讶道:“你难道不想她隐退?”
傅然是个什么性子,徐昊很了解,正因为了解才会这样惊讶,他记得傅然可从不大方,对自己看中的东西向来占有欲十足,怎么轮到云舒就……莫非爱情会改变人是真的?
徐昊一头雾水。
傅然却没有解释,只叫他快点把事情搞定,还给了一个期限:“等她演完话剧,好剧本还没有送过来,那你可以回家种地了。”
徐昊:“哦,行叭,只要你不后悔。”
**********
云舒在话剧组里收获不小,还意外结识了这话剧的编剧,方灵。方灵年纪和云舒差不多大,也因为这点云舒第一次见她还以为是话剧组里的女演员。
两人意外地投缘,凑在一起聊天事话题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
然后就说起了方灵为什么做编剧和云舒为什么做明星这种话题。
云舒做演员不用多说,就是长的好看加没钱。方灵则是白富美,一开始是喜欢写作用爱发电,后来做了编剧是因为她不喜欢别人魔改她作品,于是就干脆自学编剧然后自己来。
云舒读书的时候也喜欢写作,也写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方灵接二连三的强烈要求下,忍着羞耻把这些翻出来给方灵看了。
没想到方灵还挺喜欢的,觉得云舒在写作上蛮有天赋的,还建议云舒现在也继续写作,说不定能和她组个团“编剧姐妹花”出道。
当然,会这样建议也是有前提的,因为两人之前聊天时云舒有说过她喜欢演戏但其实挺不喜欢娱乐圈现在的氛围。
云舒之所以有钱后咸鱼,也正是因为这点。
而且因为早年演了太多花瓶,电影、电视剧的邀约也多半是花瓶一类的角色,想转型其实很困难。更不用说女明星之间的竞争实在是太大了,一个稍微出彩点的角色抢破头可不是说说而已。
云舒看着自己早年写下来的乱七八糟作品发呆。
“当编剧吗?”
好像可以光明正大宅家里了嗳。
“世界,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女主角悲怆地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里。
场内,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观众鼓了掌,随后有几位观众清醒过来也跟着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越来越整齐,如雷鸣一般热烈。
云舒和所有演员一起谢幕,脸上汗水和泪水分不清。
就在此时,仿若心有灵犀般,她将视线投向观众席的某处,准确无误地对上傅然的视线。
她嫣然一笑,即便脸上的妆容让她看起来苍老许多也难掩她的美丽。
傅然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心里那头老鹿慢点撞,撞死了怎么办。
……
云舒正在化妆间卸妆换衣服,方灵敲门入室,道:“舒儿,等下一起去庆功宴呀。”
云舒点点头应了,让方灵等一等她,等换好衣服她好似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舒舒?”
“是我。”
云舒恍惚想起,自己好像好长时间没有和傅然好好相处了。
好不容易关系亲近了点,结果又被她弄得有点生疏了。
云舒满心愧疚。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惊醒了云舒,只听傅然的声音响起:“舒舒,怎么打电话过来不说话了?难道是有什么麻烦了吗?需要我现在过来找你吗?”
也不知怎地,听着男人略焦急的声音,云舒心里那点不自在一下消散了,她不自觉声音甜了好几个度,道:“我没事啦,就是打电话跟你说声今晚要晚一点回来。”
傅然了然,道:“宴会是吗?”
“嗯嗯。”
“宴会结束,需要我来接你吗?”
“嗳?”云舒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庆功宴结束少说也要十一点了,这个点实在是有点晚,她道,“不用啦,我可以蹭别人的车回来。”
傅然一顿,道:“可是,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想来接你,好不好?”
最后一句,极尽温柔缠绵。
云舒抬手摁住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吧。”
傅然轻笑一声:“嗯,等会给我发一下地址。”
“喔,好。”
……
“舒儿,还没……”
方灵探了个头进来,然后话没说完就沉默地看着云舒。
云舒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方灵慢吞吞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了?一副面红耳赤、眉眼含春的发情模样。”
“我哪有!”
“镜子在你左边,你照照。”
云舒气哼哼地转头,然后看到一娇媚女子面红耳赤、眉眼含春,还娇羞地单手抚颊。
云舒:“……”
——嗳?!!
方灵道:“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你到底怎么一回事?”
云舒更羞了,小小声道:“刚刚和人通完电话。”
方灵一副“哦,我明白了”的模样,道:“原来是和你男人通话了啊。”
“说什么呢?才不是我男人呢!”
“那你脸红什么?娇羞什么?就算现在不是你男人,看样子等过段时间也是你男人了。”
“你胡说什么呀?!”
——方灵确实没胡说,过段时间傅然就真成云舒的男人了。
傅然接到云舒电话的时候,距离他和云舒的上次通话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里,他不可谓不心急如焚。
无数次想冲到云舒所在的地方,无数次想给她打电话问一问,然后无数次纠结……就这样磨完了三个小时。
等电话来的时候,他松了松领带,铃声第二下还没有响起电话就接通了:
“喂?你好?”
是个陌生的女声,傅然皱起眉:“你好,请问你是哪位?舒舒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
“……舒儿她喝醉了。”电话那头,方灵翻了个白眼。
“喝醉了?我这就过来接她。”
然后,电话就挂了。
“哇哦。”方灵将手机塞回云舒的小包包里,忍不住掐了一把她因醉酒而通红的小脸蛋,看着她美艳娇媚不可方物的小模样,她喃喃道,“姐妹,你这样跟他走好像有点危险啊。”
哦,“好像”两个字应该划掉。
方灵有点不放心了,又掐了把云舒嫩嘟嘟、暖呼呼的小脸蛋,道:“真的要和那个男人走?”
云舒撅起小嘴巴,道:“要,那是我金主爸爸呢。”
方灵:“……”
——咿~
云舒抬起头,那双雾蒙蒙、水润润的眼睛别提多勾人了,她道:“他坏死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
方灵:“!!!”
方灵吐槽:“真的假的啊,还是不是男人了,对着你这样的尤物都能狠心拒绝?”
云舒捏起小拳头:“嗯,他可坏了可坏了~”
方灵:“……”
——您的声音不那么荡漾,我就信了你的话了。
所幸来接云舒的人很快就来了,不然按照这架势,云舒指不定连银行卡密码都给她吐噜出来。
方灵还帮云舒说了句好话:“演出很成功,舒儿太高兴了点,不小心喝多了。”
傅然轻轻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照顾她。”
方灵摆了摆手:“没事。”
方灵看着云舒被男人送上车,等车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方才走向她自己的车。
“唔,那个人好像看着有点眼熟……卧槽,傅然?!!”
方灵想起刚结识的小伙伴云舒,想到傅然在电话里的语气和刚刚的那副样子,再想到有关傅然的种种传说……她方某人,佩服,真的佩服。
“不得了了啊,这下是真的不得了了啊……”
千年老铁树终于开花了,她觉得傅家人估计要乐疯了。
**********
傅然还不知道方灵心里的狂风暴雨,也没有注意到他其实是见过方灵的,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云舒身上。
云舒对着方灵是说话嘴没有一个把门什么都往外吐噜,对着他不说话了但是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就好像遇到猫薄荷的猫咪一样。
傅然这样强壮的体魄为了镇压云舒还出了一身汗,堪比刚剧烈运动一番,可见云舒有多闹腾。
然后等四肢被牢牢锁着,云舒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小嘴儿可以叭叭叭。
她嘴一撅,对着傅然不满道:“你,就是你……我难道不漂亮吗?你为什么对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难道硬不起来吗?”
傅然再好的修养,听到这种话也忍不了了。
他沉下脸,捏着那张叭叭叭的小嘴儿,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云舒,哦不对,是喝醉了的云舒完全不怕他,完全失去了小动物所有的直觉:“说你硬不起来!”
傅然现在只庆幸他们已经到家里了,在只有两人的家里非常方便他收拾云舒。
“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