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寂静无声,除了窗外划过的气流声,但下车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留恋。
宅邸的管家安德烈迎了上来,他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但精神矍铄,他听班夜讲过了纪徒清的到来,因此十分彬彬有礼地打了招呼,然后对班夜说:“少主,有位客人来访。”
“谁?”班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纪徒清总觉得从中听出了一丝恼火。
“第一军区军长,帕克上将。”
班夜点了点头,然后对纪徒清说:“不好意思,我只能让安德烈陪你去房间里了。”
纪徒清温和地笑笑:“没关系。”他还开了个玩笑,“说不定我可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这样就更不用麻烦你了。”
班夜配合地露出微笑。
安德烈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心里却暗自嘀咕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从来没见过少主对任何一个人温和到这种程度。
或许家主和夫人一直担心的少主的终身大事问题终于解决了?
尽管心中脑洞巨大,但安德烈老管家依旧妥帖地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纪徒清飞快地洗了个澡,然后满足地扑上床,片刻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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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夜正在书房里会见帕克上将。
换上常服的帕克上将似乎并没有那么威严了,他打了声招呼:“琉加亚少将,我听说你有客人,不会打搅到吧?”
“不会。”班夜淡淡说。
不管帕克上将有没有听出来班夜那种反讽的语气,他只是继续说道:“我还是为了以撒·撒尔迦尼亚的事情来的——在前天的会议之后,你曾经单独发消息给我说有些事情需要单独和我讲。”
“是的。”班夜颔首。
“我记得你那天说,关于曾经的以撒少将叛国的事情,你找到了那个持有战役芯片的人,但那个人并不愿意开口,你正在找办法。那么,实际上呢?”
“实际上,那个人已经死了。”班夜冷静地说,“您知道,三个月前,我为了镇压诺里斯星球上的叛乱,受了点伤,专门去奥凯西星球上寻找伯纳尔德医生,因为是个人的行程,所以我隐藏身份乘坐了星轮。在星轮上,我发现了关于这个人的线索,但是随后的追查却指向了六皇大道——六皇血夜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刚刚找到他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六皇血夜会和以撒少将有关系吗?”
“或许。”班夜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们依旧在寻找那个芯片。唯一的问题是,如果那个芯片落入了安德鲁或者……”
“以撒少将既然已经宣判,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只是在做无用功,我们无法为他翻案,唯一能做的只是找出真相。”帕克上将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我要找出那场战役的罪魁祸首。”
班夜沉默。
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帕克上将才问:“你的伤势如何了?”
“伯纳尔德医生名不虚传,我现在已经无碍了。”
“嗯。”帕克点头,“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说完,他的身体慢慢消散,班夜也关掉了手腕上的个人终端。
刚才那个栩栩如生的帕克,只不过是星网的投影罢了。其实他们也可以去星网的个人空间谈论,不过那就是更加私密的场合了,或许以撒·撒尔迦尼亚还不值得他们这么做。
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以撒少将的事情,似乎也牵扯不小。
班夜坐在书房中出神,直到安德烈管家走过来敲了敲门:“少主,我已经看过安撒先生了,他睡着了。”
班夜下意识露出愉悦的笑容,眼眸深沉。
隔了一会,他才回应说:“可以准备晚饭了,给他留一份,我会过去叫醒他。”
“好的,少主。”安德烈应声,心里却暗自掂量着这话的分量。
这位先生,不仅仅是独享班夜的温柔,甚至还有点……有点让班夜金屋藏娇的感觉啊。
安德烈隻觉得被这背后的意思吓得心惊胆战。他是知道自家少主的毛病的,现在却终于有个要承受这份重量的人出现了,他却隻觉得心里发沉。
不知道少主可以维持多久这样的局面。
安德烈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这样的。他叹了口气,不再继续想下去,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班夜又在书房里坐了一会,然后起身,走到最后一排书架边上,然后按动按钮,就有一扇小门轻轻地打开了。
这扇小门是班夜无意中发现的,大概是这栋宅邸的前主人用来和客人偷情用的,现在却方便了班夜。
他走进纪徒清的房间。
纪徒清正沉沉睡去,房间中班夜早早放上的熏香让纪徒清短时间之内不会从梦乡中挣脱出来。
班夜跪坐在床边,他抚摸着纪徒清的脸颊,用手指摩挲,然后痴迷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他低声说:“你好好睡一觉。”他靠在床边,和纪徒清的手十指相扣,“我会守着你——”
“一直、一直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