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长宁?”
朝思暮想的红绳暖玉被修好,白玉在一片红中晃荡。
影三立马伸出了手腕,带着浓浓的鼻音,道:“我、我的。”
“你的。”
陆展清将红绳再次绕在他腕间,确保绳结系紧后,反覆念着:“长宁,宁宁。”
影三抿着唇,小声道:“三三好听。”
陆展清笑起来。
“哎呀,都学会撒娇了。”
陆展清捏了捏他的脸颊:“我觉得三三和长宁都很好听,反正都是我的,跑不了。”
影三望着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燃着的烛火晕在影三柔白昳丽的脸上。
陆展清久久地凝望着他,喑哑道:“我的三三,长大了。”
门板合上的瞬间,轻佻又散漫的语句立刻传来。
“少阁主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陆展清深深吐出一口气,冷淡道:“小侯爷也该改改这听墙角的恶习了。”
纪连阙靠着栏杆,站在门前,手里还晃着两壶烧酒。
他脸上写满了“我听我弟弟墙角怎么了”的理直气壮,将手中的酒抛了一壶给陆展清。
“月中白,辛辣绵长,可是难得的好酒。”
陆展清很想把这壶酒砸在径直下楼的纪连阙头上。
这客栈在几人住下的第二天,就被纪连阙包下,他甚至蛮横给了几百两银子给老板与店小二,逼迫他们在家休息,过几日再来上工。
空无一人的大堂里,纪连阙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仰头灌下一口酒:“我还以为,你会勃然大怒,用极端的方式把长宁留下来。”
“我确实很想这么做。”
陆展清不遮不掩,坦荡道:“但那是三三,我不能。”
纪连阙嗤笑了一声:“当初少阁主要拉着整个千巧阁陪葬的时候,可没这么理智。”
陆展清拔出酒塞,扑鼻的腥辣呛得他皱起了眉。
向来滴酒不沾的陆展清仰头灌了自己一大口,而后,剧烈地咳嗽着,咳得眼眶通红,咳得喉间酸涩。
纪连阙注视着陆展清的失态,好一会儿才道:“长宁回去以后,不会受委屈的。”
“伯父伯母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听闻长宁还活着,恨不得能立刻相见。”
纪连阙放下二郎腿,神色愈发认真:“他回去以后会淬血,手上和身上的伤都不是问题。”
“四家行事向来肆意随心。他心系于你,四家无人会阻拦。”
陆展清半敛着眼眸,喉间狠狠滚动,垂头沙哑道:“谢谢。”
他蓦然起身,朝纪连阙深深一礼。
“还请小侯爷替我照顾三三,让他无所忧惧,无所怖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