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宗族的人才算。能有资格被他挂在腰间的,无非就是钺戎和牧泽两种。”
丁酉转过身,背着光,深邃的眼睛盯着明烨,道:“他任巫命也就六年。六年来,他杀了自己宗族的十二个钺戎和牧泽。”
“你可能不知道,能被选做钺戎和牧泽的,要么是亲生后代,要么是旁支血缘。”
明烨噎了一下,咂了咂嘴:“这么狠,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
丁酉没接话,恨恨地擦着枪。
圆台上雾气翻滚,火热焦灼,黑得发紫的雾气遮天蔽日,罩住了整个看台。
一阵愤怒的咆哮从层迭的雾气中传来,周遭的宗族子弟们纷纷发出惊呼,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高手之间的对决。
壬名渡的八尺巨鳄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了秋呼延所凝出的猎鹰。猎鹰尖锐的翅膀被巨鳄的利齿撕烂咬碎,一点点地吞吃入腹。
雾气在疯狂地涌动,秋呼延脸色发白,催动着巫力想让逐渐分崩离析的猎鹰凝实,却被一旁不知名的巨兽衔住了另一边悬空的身体,巨大的头颅嘶鸣着,狠绝地从巨鳄嘴里将猎鹰的身体支离。
猎鹰在悲鸣中裹着雾气倒卷,秋呼延神色痛苦地吐出一口血,嘶哑到:“丁余!趁人之危,不要脸!”
丁余不答,拍了拍臂上的铃铛。在一片连绵清脆的响声中,头上那只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猛兽阴恻恻地盯了秋呼延一眼,不耐烦地用前蹄刨地,看向粗皮糙肉的巨鳄。
“这是个啥,有倒刺的尾巴,鹿的耳朵,犀牛的四肢,还有着山猪的獠牙,”明烨惊奇着:“中川还有这么神奇的猛兽啊。”
“融合体而已。丁余巫术的本体是大象,每吞噬一个能凝出实体的本宗族之人,就取出他们最有用的一部分,融在了自己巫术中。”
丁酉没有任何感情地解释着:“若是雾气被击溃,最多也只是承受反噬,就像秋呼延一样。丁余这般行径,需活生生地抽离融入魂血中的巫力。这些人,死了也无法往生,会永生永世被巫神抛弃,永不得安息。”
说话间,巨鳄已然用粗长的尾巴卷紧了融合体的下腹,尖利的爪牙毫不留情地划出了极深的血痕。
丁余闷哼一声,在腰间的银铃上一抹,一隻通体晶莹雪白的长尾小鸟凭空出现。喉间的细毛银白透亮,尾巴尖长,圆而通透的眼睛里却一片浑浊,呆滞无神。
丁酉的呼吸一下就粗重起来,双手死死地捏住枪杆,手臂上的青筋浮现到狰狞。
那是他父亲丁默的疗愈灵兽,银喉长尾山雀。
小鸟被铃声催动,扑棱着飞到了融合体野兽的后颈上,扇动着细密精致的翅膀,挥出一片绿莹莹的光。
不过瞬息,野兽下腹的伤就全然愈合。黑雾不仅没有溃散,反而凝成了更加结实的紫色。
“白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