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意味不明的审视着面前箱子里的东西。
黑色的乳胶衣折叠着摆放在最中间,周围是一些用途不明的配件,还有一大瓶润滑液。
把东西送来的人已经被沉入了东京湾,连同泄露二人关系的那些人一起。
但是这件特殊的道具却留了下来。
促使琴酒留下这东西的原因,是随道具送来的一张卡片。
彻底掌控……
这样的词汇在撩拨琴酒心中的控制欲。
最终,他合上箱子,提进了那间暗室。
……
透明的油液淋在脊背上,东云昭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狗狗趴跪在地上,那双手掌按在他的皮肤上,把油涂抹均匀。
掌心的热度和微凉的皮肤摩擦着,把两个人的身体都点燃了。
当主人的双手带着润滑油,从大腿一路下滑,一直涂抹到连脚尖指缝都不放过的时候,狗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紧张的动了动手脚,那具油亮的肉体略微起伏着,呼吸都因为期待而变得略微急促起来。
琴酒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扭曲的兴奋,他拉开那个箱子,把里面那件堪称残忍的乳胶衣放在狗狗面前,期待着东云昭的反应。
狗狗稍微睁大了眼睛,惊讶之余,是一点期待。
“要试试么?”
他的主人毫无诚意的询问着。
就算狗狗不想尝试,恐怕也逃不过这件可怕的“刑具”,或许,一定程度上的抗拒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控制欲。
东云昭的眼睛亮了亮,毫不犹豫的说:“要!”
他听说过这种玩法,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只不过,光是把胶衣穿上,这一个步骤就险些磨光了两个人的耐心。
琴酒不耐烦的撕扯着手中的胶衣,即使东云昭浑身上下都涂满了油,可是由于密封性太好,里面不时就会鼓起一块空气,很难完全贴合肉体。
这件胶衣又是非常精细的高级货,连脚趾都被仔细的勾勒出来,穿起来当然麻烦的要死。
两条手臂前端,外面看似只是一个狗爪的小球,里面竟然也安置好了手指的位置,被固定好了握拳的形态,格外的难以安放。
他的主人辅助着,周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在把手指放好的一刹那,东云昭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接下的操作就简单了不少,把狗狗的阴茎放进胶衣“枪弹分离”的乳胶套里
,这个部位同样只留了一个小孔用于排尿,肛门处也预留了一个直径五厘米的孔洞,略硬的磁吸圈紧紧的嵌入臀缝中央。
隐蔽的拉链从尾椎一路拉到后颈,这条拉链不能拉得太快,不然会残留一些空气,使胶衣不能完全与皮肤贴合。
而脖颈上的那一圈,紧紧的勒着东云昭的喉咙,完全拉死的那一刻,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主人的指尖慢慢的抚摸着他的脸颊,在上面涂抹上薄薄的一层油,然后把那只带有和杜宾犬一样立耳的头套拿起来,翻开,让狗狗咬住嘴唇部位的口塞,从鼻尖处一点一点贴着脸颊覆合。
这张面罩连嘴唇的位置都没有开口,只在鼻孔处留有两个细小的呼吸孔,眼睛的部位贴心的叠加了两块柔软的海绵,双耳被特殊的耳机完全封死,除了耳机里的声音,他将听不见其余一切。
但是,琴酒抚摸着乳胶的眼窝位置,嘴角微微下垂。
拉链将面罩和连体胶衣连接在一起,琴酒凝视着这个被彻底剥夺了视觉听觉触觉,只能依赖他的黑色体块,却并不觉得开心。
为什么?
他用束带把狗狗的前爪对折,捆绑在肩头,后腿也捆好。
这样的姿态,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腰腹力量,是绝对不可能平稳的“站”好的。
琴酒缓缓松开扶着狗狗的手,他,或是它,稍微晃动了一下,平稳的“站”好了,通过紧贴腹部的胶衣,隐约可以看出发力的肌肉轮廓。
配套的狗尾肛塞被塞入后穴,底座刚好与磁吸圈严丝合缝的对齐,漂亮的尾巴会随着肠肉的蠕动轻微摇摆,就像是真正的狗狗一样。
“阿拉斯加。”
他拿起那个耳麦,声音通过电流转化,传递到东云昭的耳朵里。
狗狗轻轻晃了晃脑袋。
他听到了。
但是狗狗感知不到主人的存在……
琴酒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走近了一些,原本对他的脚步声非常敏感的狗狗像是一个玩具一样,毫无反应。
手掌落到乳胶的头顶。
狗狗艰难的呼吸着,很激动的用力去蹭他的掌心,这种反应让琴酒的心情好了一点,但是手中乳胶的触感却让他更加烦躁。
这里面的,真的是东云昭吗?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是他亲手把他锁进了乳胶衣里,为什么会觉得里面的不是东云昭呢?
“阿拉斯加。”
“哼唔……”
很低很低的声音。
几乎分辨不出里面发声的是谁。
“往前走。”
每一个指令它都完成的非常好,但是这并不能安抚琴酒。
他的眼神越来越暴躁不安,右手指尖反复摩挲着腿侧一个坚硬的物件。
琴酒低头看了一眼,那是他随身带的短匕首。
黑色的乳胶完全控制了奴隶,却也隔绝了他的目光、触碰,和亲吻。
前任杀手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走到几乎全无所觉的狗狗面前,抽出匕首。
刀光在指尖翻飞,从下颌滑到眉心。
贴着脊骨撕开那层双向的枷锁,掠起几道断断续续的浅浅血痕。
黑色的阴影裂开,因窒息而遍布红晕的脸颊挣脱了模糊的虚假,像是飞鸟的羽翼撕开气流,让琴酒得到了真实不虚的东云昭。
不是那个被阴影笼罩,随时会消散的模糊体块,而是切实存在的,鲜血沿着刀锋划开的皮肤蜿蜒流淌的、有血有肉的东云昭。
撕扯开四肢上的乳胶残片,肛塞被粗暴的拔出来,他暴躁的踩碎了耳机,这样一具造价高昂的乳胶衣就被随手毁去。
他抱着意识模糊的笨狗,指尖在他的发丝间穿梭,亲吻他的眉心,舌尖舔舐吮吸着那殷红的血迹,清晰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
对,就是这样。
只有这些,痛苦、血液、视线、服从……
这些才是琴酒能够感知的真实。
他扼住东云昭的脖颈,感受着掌心里激烈的脉搏,皮肤的热度,还有那双逐渐失焦的眼睛。
铁钳一般的大手松开,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激起剧烈的咳嗽,东云昭茫然的看向他的主人,眼神温驯乖顺,极大地安抚了琴酒暴虐的情绪。
他要看着他的眼睛。
掐着奴隶的后颈,琴酒把人拖进浴室,洗去那一身糟糕的油腻触感。
没有绳索,没有镣铐,他就这么把东云昭丢在房间中央。
钢丝编制的重鞭被他提在手中。
挥动的那一刻撕裂空气,发出可怕的呼啸声。
“砰!”
这不能算是抽打,更接近于砸。
青年没来得及跪稳的身体被砸的重重一偏,背上的皮肤被擦得血肉模糊。
钢鞭更重的、接连不断的砸下去,就算是东云昭习惯了深度的疼痛,也被打到惨叫出声。
他咬着唇,不曾求饶。
最重的一鞭拦腰抽了下去,却在最后一刻偏转了些许,擦着东云昭的腰,砸碎了坚硬的地板。
碎裂的砖块飞溅,他清楚的看见,狗狗哆嗦着,却硬是不闪不避。
“怎么不躲……”
琴酒的声音低不可闻。
这甚至算不上一个问句。
他当然知道这条笨狗为什么不躲。
因为他信任他,愿意为他赴死。
巨大的满足感再一次填满了这个因为不懂得爱而日益空虚的灵魂,琴酒不知疲倦的向东云昭索求这种满足感,要他用命证明自己绝对的服从,要他给他安全感。
是的,琴酒是一个多么敏感多疑的人啊,他总是不安的,接受不了任何不确定的东西。
他反复索求一个肯定的回答,他知道答案是什么,可听不到就决不罢休,他不信任东云昭,或者说,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琴酒也能得到一个不离不弃的、爱他的灵魂。
那种倨傲的不屑,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卑呢?
“主人?”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凑近,看见的就是琴酒带着痛苦的眼睛。
“主人,好疼……”
肋骨断了三根,也许还有内伤?
东云昭不顾折断的肋骨在体内翻转,他伸手抱住琴酒,血液顺着皮肤的纹理流淌。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琴酒的神经,他把人抱起来,带出这间狼藉的暗室,呼叫医生。
杀手脸色阴沉,双手交叠着挡住下半张脸,银发遮掩着绿眸,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组织叫来的医生战战兢兢的处理着东云昭身上的伤口,药味浓烈,医生缝合伤口涂抹药膏的手却越来越抖,深怕喜怒不定的琴酒掏出那柄伯莱塔。
厚厚的绷带和石膏固定伤处,那些破损的皮肤长好之后也会留下大片的狰狞的疤痕。
那是他刻下的印痕。
他失控了。
琴酒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他最好是杀了东云昭,彻底了断,赶在陷得更深之前,但是……
你属于我,所以,别离开我……
他看着陷入昏迷的东云昭,眼神执拗得可怕。
“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轻慢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来。
“我听说,你差点把你家阿拉斯加打死?他惹怒你了?”
贝尔摩德是真的很好奇,琴酒那条狗那么听话,连她都有几分嫉妒,出了什么事,让琴酒发这么大的火?
“与你无关。”
琴酒收起签好字的文件,眼神冰冷不耐。
“啊呀,在这方面,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前辈吧?说说看?也许我能给你一点意见?”
杀手的眼睛动了动,垂眸。
“哈?!”
贝尔摩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是说,觉得阿拉斯加随时会离开你?!”
凭什么?
他只有琴酒了啊!
作为前卧底,毫不留情的背叛了公安,在组织中也得不到知情者的信任,唯有琴酒。
作为前辈和主人,琴酒为他付出了太多。
这样的关系,阿拉斯加一直以来也对琴酒的命令绝对服从,在情况不明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的杀死了朗姆,随后留在危险的地方一副要与琴酒同生共死的架势。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人都应该是能够彼此交付信任的一对恋人才对。
可是,这其中的秘密,琴酒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贝尔摩德的,关于东云昭异世来客的身份,还有更多的解释不清的东西。
“你们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他随时能离开你?除了死……”
金发的女人住了口。
“阿拉斯加也不像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啊……”
她低声嘀咕,怎么也想不明白,有什么情况能让阿拉斯加不惜死亡也要离开琴酒。
a药的效果只是长生,不是不死。
也就是说,如果他厌倦了这漫长的生命,仍然可以随时自杀。
这就是琴酒不愿意放过雪莉,想要得到真正“不死”的药物的缘故。
他确实惜命,可要是死亡对于他而言不是死亡呢?
他只是从“梦境”回归“真实”而已。
这就是琴酒和东云昭之间最大的裂痕。
这条裂痕隐蔽,而难以消弭。
“你确定没有搞错?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家蠢狗的事情,害怕被他发现?”
魔女思路开阔,有着一股不符合以往人设的八卦劲头。
琴酒脸色一黑,就要挂断视讯。
“g!”
她提高声音拦了一下。
她说:“无论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把你担心的事情告诉他,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你这次把人打得这么惨,他可还真未必愿意继续跟着你呢?”
银发的杀手猛地挂断了视讯,脸色黑如锅底。
……
“温亚德阿姨,你又在干些什么啊?”
“欸?!”
贝尔摩德合上笔记本电脑,有些讨好的笑着看向毛利兰。
“怎么了嘛,anl?”
听到这个“爱称”,小兰可疑的红了红脸颊,但是转而又理直气壮挺了挺腰。
“我在叫你吃饭啊,你都没有理我。”
只顾着在哪里发出奇奇怪怪的笑声。
不会是因为最近一直和园子视讯,被传染了什么奇怪的爱好吧?
虽然……欸?
是谁,一直说园子是个八婆来着?
组织最近研发的定向催眠药物,真的很好用啊。
贝尔摩德路过眼神茫然的小兰,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g,如果真的留不住,你是打算让他忘掉那件事情的吧?
记得感谢我啊,阿拉斯加,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可是给你争取了难得的时间呢!
……
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么?
他是知道答案是什么的。
那蠢狗一定……
不,他真的,一定会承诺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承认吧,你一直以来不愿意正面寻求答案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恐惧他的回避么?
他捂住眼睛,电脑屏幕上的冷光闪烁着,让银发的男人显得格外冷硬。
“主人!”
东云昭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他不能活动,但又实在没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因为趴着看东西伤眼,琴酒连一份报纸都不留给他,只是给他放放音乐和新闻。
午饭时间,琴酒端着午餐一进来就听见他的呼唤,转头一看,床上趴着的根本就是摇着尾巴的大狗狗嘛!
琴酒嫌弃的眯了眯眼,但是绿眸里却带着一丝笑意。
他放下餐盘,用勺子挖着米饭,一口一口的喂给狗狗吃。
“啊~呜!”
狗子忍着疼痛吞咽,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笑意。
“谢谢主人~”
他眯着眼睛笑,傻乎乎的样子果然更像是哈士奇。
记吃不记打这一点也很像。
被打得那么惨,几乎去了半条命,现在还是会没心没肺的看着他,眼睛里全是驯服和信任。
他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废了他。
“不害怕么?”
“不怕。”
狗子摇头,用额头去顶琴酒的手心。
“为什么?”
琴酒的眼神晦暗下来。
“是因为,你不会真的死掉吗?”
东云昭惊讶的抬头看向他的主人,眼神茫然又惊讶。
“为什么主人会这么想?”
这个时候的东云昭似乎不再是那个蠢兮兮不动脑子的阿拉斯加,他的眼睛,是李轻尘。
“是吗?”
"不是。"
他这样回答,却神情严肃的追问:“您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琴酒沉默了。
“您不信任我吗?”
“我相信你。”
“但是,您还是在担忧这个问题。为什么?”
那双温顺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担忧,执着的看着琴酒。
因为,我自认为无法得到一份真挚的爱。
“主人很好,您值得。”
那双清透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一样,窥见了冷酷无情的杀手心底深藏的自卑。
“你想要回去吗?”
“如果,您能和我一起的话。”
有些风景,想和你一起去看。
否则,就没必要回去了。
他没有继续说,琴酒却领会了他的意思。
“您会想要和我一起,去我的世界吗?”
“我要是不愿意呢?”
那颗漂浮不定的心就这么安定下来,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那我们就在这个世界生活啊~”
狗狗的声音自然而温暖,他把脸颊放进琴酒的掌心,有些疲倦的睡了过去。
琴酒看着东云昭,满心觉得奇怪。
真奇怪,他怎么就信了呢?
这种毫无效力的保证。
杀手眯了眯眼,最终放空了大脑,在温暖的日光里,俯身和他的狗狗挨在一起,睡了过去。
李轻尘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我好像忘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很重要的,一定要想起来的事情。
他有些茫然的站在门前的小院里。
青年甩了甩脑袋,他最近几天经常陷入这种恍惚的状态中。
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明明生活当中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
一切正常,还能回想起更早之前吃的黄油面包,中间的记忆连贯顺畅,没什么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