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了，人怎么那么多，为什么都要看自己，为什么戴了帽子也有人指指点点？
对了，是因为尾巴吗？尾巴还在外面，这样就会有人知道我是狐狸啊！怎么办呢？难道要把尾巴切下来吗？
衣服，对啊，宽大的衣服就可以把尾巴也挡住……
他局促至极的扯了一大块手纸出来，擦干净手后就去往下拽衣角。就算盖不住，至少也别那么明显，他想。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镜子里忽然出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乐呵呵的从厕所隔间出来，站在绥的身边淡定洗手，同时，也不忘问问他的近况。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又怀孕了被卖家带回去养胎了？还是又有什么新的线下聚会要带你做面子？不会是从良了吧？哈哈哈，也是，去红灯区好几次没见过你了。”
他还记得男人，那是他的老嫖客，经常点自己。和其他嫖客比起来，他明显“温柔”的多，他不打人也不骂人，但就是知道怎么让绥难受。
比如在他怀孕的时候，笑问这孩子会和你一起在红灯区吗？或者，关心他是不是还记得怎么回家，家里有几口人呢？他也很喜欢欣赏绥因身体或心理的痛苦，含着泪水冲他笑的样子。
和那些会动手的嫖客比起来，绥果然更怕他。
看着绥瑟瑟发抖又不敢抬头的模样，男人觉得赏心悦目。
“回答我呀，怎么这么久不见了？嗯？”
“我！我被、被赎身了！”绥立马大声回答他。
“哦，原来如此。怎么？你被玩成这样，也有人要的吗？”男人呵呵一笑：“你现在的主人要是知道你过去被完成什么样，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绥不敢吱声，唯唯诺诺的站在角落，一副愿意受罚的模样。
男人更神清气爽了：“他知不知道你流产见了好几次呀？你说你还能生吗？买你回去的人，无非就是希望你能给生个不带兽人基因的胖小子，再给人提供一点性价值嘛。你提供的性价值怎么样了？”
绥赶紧摇头：“没有的！先、先生没有要我做……”
“噗……你瞧瞧，你自己不也不信嘛。”
男人几步上前，一把掀飞了绥的帽子，几根碎发随风飘起，惊惧之下，绥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人。
“你呢，作为一个漂亮的妓女呀，哦，不对，妓女还会在腰上绑根红绳，留个一丝，你呢？你连这一丝都没有的。”
男人顿顿，继续道：“你呢，什么都不记得了，有的只是漂亮的皮囊、能生的肚皮，还有能提供的很高性生活，靠这些就好了，你还觉得自己算什么好东西吗？拍拍良心说，生过那么多次了，流也流过了，千人骑的男婊子，谁是真心买你回去的呢？你自己也清楚吧？”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曲先生……曲先生就是很好的对自己的，他都不嫌弃……他一定不嫌弃的……不然他怎么能对我这么好呢？
“你也知道自己脏呀，不是吗？”
“我……”绥的眼泪再忍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但他不敢哭出声，连抽泣都不敢。
看了人的泪水，男人心满意足，走之前，还不忘掐掐绥的脸儿，看他脸色红润了不少，还一阵夸赞。
“你这个雇主对你还不错嘛，感觉你都有点肉了。要是有良心，知道自己不配，就赶紧回来吧，再不然，负责点，给人家抓紧代孕个孩子。不然你看，人家都没说找找孩子呢。”
男人乐呵呵的走了。
只剩下绥在洗手间里，呆呆的盯着地面，许久，才冲进隔间里，一阵呕吐。
他觉得胃里好难受，但是都不如心脏的疼来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