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走到了尽头,我能做的,也只剩下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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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章节以第一人称──凌月华进行)
其实我是知道的,安成轩只是出于同情,才会答应我的表白、才会来探望我、才会……认同林予乐的解释。
我是病了,可我并没有病得神智不清,我怎么会傻得以为,日前眼里还写满对小星真挚情意的人,今天就忽然爱上了我?
说到底,我不过是太自私,想顺水推舟地和他谈一场恋爱而已。
然而即使他一有空间便跑到我的病房,即使他和小星一句话也不曾交流,我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深沉的寂寞感。
他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身上,这点无庸置疑。
很多事我都了然于心,但我始终假装自己不懂,自欺欺人到一个我自己都快看不过去的境地。
近来我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不单是脚,连手都开始间歇性麻木及刺痛,眼前更会忽然一片模糊。关于这些,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包括医生及小星。
毕竟,说了又如何呢?我的生命已走到了尽头,再怎么抢救也是徒然,那又何必白费心思?
我如今只想尽力完成一件事:写好手头上的两封信。
这事说来简单,实行起来却困难重重。信的内容我不希望让人得知,在写完之前自然得保密;我的健康情况又反反覆覆,时好时坏,因此总抓不到时机来写。
这天,好不容易小星因疲累在我床边睡着了,我连忙躡手躡脚,从枕头下掏出信纸和笔,飞快地书写起来。
由于手脚不协调,我写的字只可谓惨不忍睹,却也无法多多计较了。
再不快点的话,就再也没机会了。
妹:
一直以来,我都喊你小星,似乎从来没有叫过你一声「妹妹」,而你亦从不愿承认我俩的关係。如今我死期将至,就容了我这一次吧?
不过,不管你容不容许,我都决定要叫了。
其实这一声妹妹,我叫得有些心酸。我们是至亲的姐妹,也是至疏的仇人。该如何界定我俩呢?我想,答案只能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