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曜看着她,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眸光微微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对她说这番话,是在试探她的态度。他想知道,冷如卿为了他,能做到什么地步。这样日后他才能更游刃有余的利用她,去牵制汉阳王。他问道。“若是我想要,你会帮我吗?”她……帮他?她怎么帮?冷如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虽然不能帮,但是她的父王可以帮。那么慕容曜娶她,难不成是有这层考虑在里面么……“我今日生气,并非完全是因为皇位的事。”慕容曜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冷如卿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那是因为什么?”慕容曜眸光微转,缓声道。“我如此勤恳学习治国之道,克己自守,勤勤勉勉,但是最终还是输给九王兄,实在太过没用。”说罢,他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意:“他身体不好尚且能赢我,若是身体康健,怕是更没有我什么事了。”“没有,王爷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年纪尚轻,没有翎王稳重,但是再过几年,你绝对不会比他差的。”冷如卿一把握住慕容曜的手,眼神坚定而信赖:“王爷,你在我心目中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你比任何人都好!”在她心目中?那有什么用。慕容曜心底有些嗤笑,但是面上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有你这番话,本王心中宽慰许多了。”见他似是打开心结,冷如卿明艳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她一口靠在慕容曜的怀里,想了想,认真道。“其实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倾尽一切帮你的。”慕容曜黑亮的眸中,闪出一抹精光。而后又听见她道。“只要不违背底线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愿意。”他眼中的光刹时又冷了下去。沈若惜乘着轿辇回到了东宫。不多时候,慕容珩也回来了。他身穿玄色蟒袍,步伐稳健,看不出病弱之态,只是走得近了,还是能看出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沈若惜上前关切道。“阿珩,你怎么样,还发烧吗?”“没有,喝了药之后,如今已经好了。”闻言,沈若惜松了口气。慕容珩一张俊美的脸上,神色微凝。“我有话想跟你说。”“我有事要跟你说。”二人同时开口。慕容珩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他牵着她的手,朝着殿内走去:“你先说。”此刻殿内只有二人,沈若惜也没太多顾虑了,她压低声音靠近慕容珩,将压在心底的事,说了出来。“今日我去见太后了,结果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她缓缓道:“我发现太后的补药中……被人放了噬心散。”慕容珩眸光一顿,而后沉声道。“这是什么?”“是一种能让人神志不清的毒药,但是这药对身体没有什么害处,只是会让人失忆,越来越糊涂。”“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后痴症,是人为的?”沈若惜点了点头。闻言,慕容珩狭长的眸中涌出一丝冷意,但是很快,他眸中的风暴便沉静下来,被理智所替代。沈若惜看着他,问道。“阿珩,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毒?”慕容珩没有立刻回答,他摩挲着沈若惜的手指,沉吟片刻。
而后沉着道。“这毒是放在太医院给的补药中,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人识破,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够有这么大的权力。”他一针见血,直指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沈若惜没有太多惊讶。因为从一开始,她也是这般怀疑。所以才在闻到噬心散的味道后,依旧给太后喝下了药。因为这若是仁景帝的意思,她擅自揭穿,不仅制止不了这件事,还会给自己惹来大祸。只是……为什么?“都说皇上仁孝,这究竟是为什么?”慕容珩道:“你不是说了,这药对身体无害,只是会让人神志不清,我猜想,可能是想要太后闭紧嘴巴,怕她说出什么事。”闻言,沈若惜一愣。而后想起了静安太后拉着她的手,提及先皇后的事。难不成是因为先皇后?沈若惜心中万分疑惑,越想越觉得心惊。这皇宫之中,究竟是藏着多少秘密?脸上突然被抚上一只手。慕容珩伸手摸着她白皙的小脸,温声道:“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多想了,寻找真相的事,交给我就行。”“可是……”沈若惜伸手将他的手指握住,眼中是真切的关心:“可是若真是他……你会很危险。”“身在皇家,有许多事便是身不由己,而且……我本身就是个漩涡,走到今天,注定避不开争端,而且日后处境会更加凶险,若惜,你害怕吗?”他面色平静,然而内心却有些不安。她是他的软肋,若是沈若惜怕,他便花大代价,去走另一条路,退出这漩涡中心。然而沈若惜却是淡淡一笑。温柔的目光中,蕴含着漫天风华。“有阿珩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怕?”慕容珩心神一震,一股从未有过的悸动与欣喜,在血液中翻滚。他握着她的手指的力道忍不住加大,将她拽住自己怀中。他抚着她微凉的黑发,觉得原本一直空洞的内心,此刻仿佛被什么填满了。沈若惜伏在他的胸前,问道。“你刚刚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啊?”不等慕容珩回答,殿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是小禹子。他一路小跑进来。“翎王殿下,皇上……”刚吐出几个字,却看见一对璧人搂在一起,缠绵的劲差点酸掉了他的大牙。小禹子嘴一瓢。“奴才什么也没看见,奴才瞎了,奴才这就走……”“回来。”慕容珩声音冷淡。“是。”小禹子又硬着头皮滚回来了。慕容珩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是……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来了,说是皇上的旨意到了。”沈若惜有些疑惑。“皇上怎么突然下旨,是有什么重大的事吗?”慕容珩牵着她的手:“你不是好奇,我有什么事要跟你说吗?听完旨意你便知晓了。”沈若惜跟着他,一起出了殿门。外面,王德福拿着拂尘和圣旨,已经在等候。慕容珩携着沈若惜跪下,之后便见王德福将圣旨打开,尖细的嗓子在东宫的殿前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闻言,沈若惜心中大惊。这是要立慕容珩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