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缓缓站起身,转身朝着马匹的方向快步走去。走到自己的马前,他抓住蹬带,正准备翻身上马,却一个不稳,直接踩空,栽了下来!“主子!”“太子殿下!”冷夜和几个护卫匆忙跑过来,却见慕容珩倒在地上,双眸紧闭,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主子,您没事吧?”冷夜伸手就要将他扶起来。就在此时,却见慕容珩猛然睁开眼,一把攥住他的喉咙。动作极快!一股窒息感袭来,冷夜心中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慕容珩缓缓转过头,双眸带着嗜血的冷意。狭长的眼尾蔓延出一道鲜艳的红色,妖冶又危险。“主……主子。”冷夜大惊,知晓是毒发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旁边几个护卫面露惊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您怎么了?”“这是冷护卫啊……”几人察觉出了慕容珩的样子有些不对,纷纷上前说话。但是又不敢强行制止。“殿下,您怎么了……您不是说要去寻找太子吗?”听到这话,原本眸光一片森寒的男人,眸中晃过一丝清明。转瞬即逝。冷夜攥住他的手臂,在这一瞬飞快的挣脱开他的钳制。他低低开口。“主子,太子妃还等着您呢。”听到这话,慕容珩雍贵的脸上,出现了挣扎。冷夜内心很震惊。此次毒发,似是要比以前好得多。而且提到沈若惜……似是能唤醒他的理智。“沈……若惜……”带着疑惑的声音呢喃出来。慕容珩捂住胸口,突然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之后晕倒在地。黑暗,无边的黑暗。沈若惜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深深的梦魇,梦里自己似是死过一遭,几乎窒息而亡。她睁开眼,看着面前跳跃的火光,有一瞬间不知道究竟是实是虚。直到身边传来一句慵懒的声音。“醒了?”她猛然回过神,飞快的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眩晕感猛然袭来,她差点一头栽倒。扶着脑袋缓了十几秒,视线才逐渐清晰。她现在是在一个山洞里,山洞有些深,空间也比较大,洞口处透出一点微弱的光亮。而不远处,拓跋烨靠在山洞的内壁上,一条腿懒洋洋的支着,脑袋微微仰着,精致分明的五官被火光映照得有些模糊。“阿嚏!”沈若惜打了个喷嚏。她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似乎是在水里泡过一番。“悬崖下面是个深水潭,原本可以直接溺死你,但是本君善心大发,顺带着连你一块救了。”拓跋烨缓缓开口。之后转过头,阴鸷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沈若惜对上他的目光,眼中涌上一层冷意。“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拖着我一块跳崖?”“你得谢谢我还有那么一丝善心。”“呵。”沈若惜语气不屑至极。听到这个语气,拓跋烨的神色又沉了几分。落在潭水中后,他原本是想一脚踹开昏死的沈若惜,节省体力保命。但是突然想起她医术了得,此时留着有大用处。便顺手将她捡过来了。拓跋烨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语气轻佻的道。“你说此时此刻,咱们两人这样,是不是有种患难夫妻的感觉?”“恶心!”“沈若惜,我这人一般不会动手打女人,但是我有更让她们生不如死的方法,你要试试吗?”他幽蓝的眸中,泛着危险的光芒。沈若惜却嗤笑一声。“肩膀被射穿,腹部受重伤,右手看起来似乎是骨折,看你气息不稳面色微红,应该还在发烧吧?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她可不信拓跋烨这么有良心的等着她醒,定是身体不允许,他才会这么安分。刚刚她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这家伙绝对受了重伤!听到她这些话,拓跋烨的眸中神色顿了顿,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他伸手,将自己湿漉漉的黑发朝着后面捋了捋。“你说得不错,所以呢,想要趁机杀了本君吗?”沈若惜没吭声。拓跋烨虽然受了重伤,但是她也受伤了。右腿鲜血淋漓,还伤到了骨头,估计是走不了了。她贸然动手,大概率会被这男人掐死。沈若惜神色淡淡。“我不需要动手,我等着你死。”拓跋烨伤的厉害,眼下条件又这么恶劣,伤口肯定会感染,到时候他没什么活路了。拓跋烨咧了咧嘴,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他沉声道:“滚过来,给本君治疗伤口。”“你要是不治,我立刻抹了你的脖子!”他的左手边,一把佩剑闪着森冷的光芒。若是她再跟他废话,他不介意给她一点苦头吃吃。沈若惜冷着脸开口。“没有药。”“那就去找。”“我腿受伤了。”“拿着滚!”拓跋烨突然扔过来一个粗壮的树枝。沈若惜拿过来,试了试,刚好,可以做拐杖。她拿着树枝,慢吞吞的站起了身。之后朝着山洞外面走去。她的确需要找草药,她要治她的腿伤。若是伤口不处理,她也有发炎感染的风险。要是把命真交代在这里跟这男人死一块,那可就太恶心了!刚走几步,身后传来拓跋烨威胁的声音。“我已经看了,山洞外面草药不少,绝对有我能用得上的,你若是一无所获的回来,我立刻杀了你。”沈若惜拧了拧眉,之后一瘸一拐,极慢的走了出去。她思忖着,拓跋烨这么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不怕她逃了?毕竟她是瘸了,不是瘫了。但是出去后,她立刻知晓他为什么这么放心她出来了。山洞外有一片很大的空地,有不少的草药和灵芝。而两边是极其崎岖的小道,小道的一边是峭壁,另一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就她现在这个腿伤,绝对会掉下去当场毙命。沈若惜嘴角一抽。真是难为拓跋烨了,能找到这个风水宝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沈若惜急急找了一些治伤口防感染的草药,给自己用上了,之后随便采了几样药草回去。等到她进山洞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拓跋烨似是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你怎么不死外面?”“我肯定死你后面。”沈若惜声将手中的草药扔到拓跋烨的面前。他扫了一眼,之后眯了眯眼。“就这些?”“天已经黑了,只能采这么多,明日再说。”“哦?”拓跋烨的目光落在她的右腿上:“裤腿卷起来。”沈若惜瞬间警惕。“你干什么?”“我看看你的伤口,沈若惜,你该不会躲外面自己先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好了吧?”“关你什么事。”沈若惜拄着拐杖,走到一个离拓跋烨最远的位置,弯腰坐下了。她弯腰的时候,裙摆上扬,露出被包扎好的脚踝。拓跋烨瞥见裹得严严实实的布料,不快的拧了拧眉。还给自己绑了个蝴蝶结,真够可以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草药,拓跋烨忍着杀意,怒声道。“这些草药就这么扔着,我怎么用?”“用嘴嚼烂了,直接敷在伤口上。”“你过来,帮我弄。”“你两只手都断了吗?”沈若惜声音淡淡,之后靠在山洞内壁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神情,压根不理会他。拓跋烨喊了几声,沈若惜都跟聋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能气急败坏的捡起地上的草药,自己给自己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