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司机很有眼色地给他递上打火机,他微低下头,烟头就着那流苏状的跳动的火苗点燃,然后两指夹住,覆到唇上。
年轻时他很少抽烟,尤其在嫁给傅尧臣后,对方说讨厌oga身上有烟草味,他就听话地不碰香烟。不过在和alpha彻底决裂远赴异国后,他就决定从此只做自己了。
香烟抽到一半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苏云洲将燃烧至半截的烟取下,看着不远处的俩人渐行渐近。
“妈妈?您怎么回国了?”对于母亲的突然到访傅琛感到意外,江知许在他旁边,听见他的称呼后礼貌地朝人点头道好。
苏云洲此番提前回国的目的就是见一见未来的儿媳妇。他没有第一时间理会儿子的话,将目光投向眼前oga,仔细地打量——
雪肤花貌参差是,沈庭书的儿子长得和他本人极为相似,不过唯独一双眼睛是例外,大概是遗传了江酌言,含情脉脉的凤眼,睑裂细长、外勾内翘。
说不定和江酌言一样,也是个痴情种。
他默默叹气,将审视的目光收回,转而露出笑容打趣道:“不欢迎我回来么?我昨天接到你爸爸的电话,很想见一见未来的儿媳妇。”说着又把视线移回到江知许身上,夸道:“现在看见了,觉得是你高攀人家了。”
江知许被oga说得万分不好意思,谦逊地回答:“您过誉了。”
三个人站在校门口说话算什么回事?苏云洲要他们上车,自己坐副驾驶,看着车内后视镜照出后座的俩人,彼此都有些拘谨,相隔的位置刚好够得上一把短尺的距离。他忍不住想揪着丈夫的衣领质问对方——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的儿子步他们的后尘?这样的婚姻以后真的会幸福么?
三个人在餐厅吃晚饭,吃过后苏云洲让司机将oga送到家。返程的途中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最后是他忍无可忍,问起儿子:“你是因为喜欢知许才要和他订婚吗?”
他还不知道发生在俩人之间的纠葛,而傅琛显然也不想在有第三人的情况下谈论这件事,他把头抵在窗边,声音透出淡淡的疲倦:“妈妈,等回到家,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
订婚宴的时间定在十二月初,离自主招生考试不到一个月,偏偏挑了这么个良辰吉日。江酌言搞不懂自家老爷子怎么想的,就这么着急要把唯一的孙子嫁出去?江平京被他一句话气得够呛,差点没背过气去,父子俩闹的不愉快,江知许从中斡旋,说爷爷是关心则乱了,不过早点也好,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直拖着总让人挂念。
江酌言看着懂事得过分的儿子愧疚不已。都说爱是常觉亏欠,他对江知许就是如此,总是责怪自己没有做好,小时候让他被仇家绑架、长大后又因为信息素不得不和不爱的人在一起。
沈庭书却不认同丈夫的后半句话。他心思细腻,早在医院那几天就看出端倪——儿子对傅琛的感情,绝对不止普通同学那样简单。
在订婚宴的前一晚,他敲门来到oga的主卧,彼时江知许正在看书,听见敲门声去开门,将人迎进来。
“紧张吗?”沈庭书问,顺势握上他的手,触感有些凉。
江知许想摇头,又想点头。他无法用词形容此刻的心情,明天就要和喜欢了十年的alpha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订下婚约。他该是激动的?幸福的?可转念想到alpha不爱他,于是又变成沮丧、失落。
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他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是乱世佳人的精装版,随手翻开的那页刚好是郝思嘉鼓起勇气对卫希礼表白——
“是的,一个秘密,我爱你。”
一个秘密。
我爱你。
“你和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爱上傅琛了?”
沈庭书不喜欢弯弯绕绕,提出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江知许没有被戳穿的慌乱,他知道自己就算伪装得再好也欺骗不了beta。他的母亲很了解他。
见oga垂下眼不说话,沈庭书知道这是默认了。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响后才轻声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天我考察回来,你突然说,觉得我和你爸爸很幸福的时候吗?”
江知许惊讶于beta还记得那天的谈话,不过随口一问,正常人谁会放在心上。他眼眶突然有些涩,摇摇头否认道:“不是那个时候。”停顿两秒,继续道——
比那时候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