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许最后没有选择走沈庭书的路学化学工程。他在国内数一数二的政法学院念法学,这也是陆斯泽母亲的毕业院校。
四个人四个学校,一个在政法学院,一个在帝国理工学院读工商管理,一个在警校,一个在军校,裴宇玩笑说以后见面吃饭比登天难。
其实不然,江知许和他都是过正常的大学生活,只有陆斯泽和傅琛,警务化管理和军事化管理让自由受限,请假外出要看名额,通过层层批准,还有时间限制。
尤其傅琛,连手机都受管制,每天只在固定时间内可以拿到,和家人朋友聊天,或者打游戏放松身心,其余时间处在“失联状态。”
因此江知许和他的聊天内容十分有限,除去寒假短暂的十五天,从开学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他们的聊天页面一翻就可见底,基本上都是日常问候,互道早晚安,没有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甚至没有一个视频通话。
简繁看了之后翻一个巨大的白眼,边将手机还回去边说:“我真怀疑傅琛是不是性冷淡。”
他口出狂言,江知许毫无防备,被白开水呛到连连咳嗽,脸都红了。
待平复下来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你觉得这很正常?”轮到简繁无法理解了,他一摊手,然后就是“炮”语连珠——
军校生活跟部队没差别,基本上都是alpha,身强力壮,正值青春,成天挤在一起,无处发泄的精力和荷尔蒙。
他点到为止不再深入,江知许懂他话中意思,无奈一笑。
简繁就像“娘家人”,看不了好朋友受委屈,上次oga深夜给他打电话,问他自己是不是太别扭、太矫情,他理清事情原委后气的不行,如今新仇旧恨一并了结。他忍不住为好友鸣不平:“我不明白傅琛,怎么会放着你这么好的未婚妻不喜欢。我不是在偏袒谁,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无论是自身条件还是家庭背景,你都不输他,我想看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怎么这么难?”
江知许比他想得通透,闻言回答感情的事不好勉强。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活在当下就好。
而简繁不认同他的观点。oga此时就像个激进派,拉过他的手强调:“你不能这么想,你们大学毕业后肯定要领证、结婚。时间那么长,足以打动一个人的心。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你如果止步不前,那么很大概率就是错过。”
oga鼓励自己大胆追爱,江知许却想抽回手。他不做爱情里的胆小鬼,可他和傅琛之间的关系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易处理,有更深层次的、无法言说的原因。
多年暗恋、成结标记、怀孕、流产、白月光、阴差阳错,一次又一次。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刚好手机屏幕亮起,打开看,是裴宇在他们四个人的群里发消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快乐。
四个人隔了一段时间未见,裴宇显得特别想念,却见到陆斯泽第一眼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肆无忌惮的大笑——他是第一次见好兄弟剃寸头。
不是丑,就是看不惯。
陆斯泽被人笑得嘴角抽搐。他本就对外表在意,要不是学校规定男生一律板寸女生一律齐耳短发,他也不会剪掉精心打理的头发。他选择不理睬,拉过椅子坐下问什么时候上菜。
警校生活可不像高中那么自在无拘无束,学生管理手册厚得堪比法学专业的民法典,几百条明文规定的禁止事项。早起跑操,整理内务,洗漱吃早餐,然后去教室上课,期间手机要求统一入袋。下课来食堂吃饭,大多是预制菜,晚去就变成预制的剩菜。高中逃的晚自习全在大学补回来了,回寝路上还要警惕督察,万一要是警容不整被逮到就是你好同学,麻烦报一下警号。好不容易结束一天课程,打开手机看到班群,教官要求准点集合,今晚加训两个小时。
感觉这辈子都完了。
他发誓剩下的半天要在赛车馆消磨殆尽。
“傅琛不是还没有到?他大概需要多久?”
江知许于是拿起手机正要给alpha打电话,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两个月不见,alpha似乎更成熟了,比开学前更瘦一点,肤色更深一点,面部轮廓也更深邃一点。
他合上门,主动解释迟到的原因:“路上有点堵。”
裴宇才不在意,见人都到齐了便让服务员上菜。
傅琛在江知许旁边的空位坐下,oga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他问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江知许便问军校里的生活是不是有点辛苦?
“还好吧,刚开始是有点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他如实回答,挽起袖子,袒露出青筋曲张的小臂。
吃完饭一行人走下楼梯,在前台结账时,遇见了熟人
是大江知许一级的学长,同一个辩论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