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他肆无忌惮地胡乱说话,岑休燃本就脆弱的神经几乎烧断,可放大的电流音又让他不敢多说,话生生憋回嘴里。
不过电子设备还不足够将这些小动静传到听筒另一侧。
白宁丝毫未觉,继续他的发问:“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商略:“昨天是他把我带回来的。”
这话很有点含义,既不是走、也不是离,而是一个微妙的回来。
岑休燃甚至感觉商略的话隐含着某种暗示,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能捕捉到其间深意。
但显然白宁品味不到,他语气很有些抱怨:“休燃哥哥,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商略也在,害我白担心一场。”
商略的目光在岑休燃红肿的胸膛划过,慢悠悠道:“可能他太累,忘了说吧。”
白宁困惑地“啊?”了一声。
旁边的青年脸色未变,脖颈的线条却凹得更加明显了。
“总之我们现在没事了,”无视白宁的疑惑,商略慢条斯理地说起另一个话题,眼睛对着岑休燃的方向弯起,“原来你喊岑总叫哥哥啊。”
提到岑总二字时声音刻意放慢。
好像开关,岑休燃大脑一下闪过很多处该被屏蔽的画面,腿根也反射性地轻抽。
白宁看不见通话对象的异样,只稀松平常回道:“是呀,休燃哥哥是我邻居,我从小就喊他哥哥。”
商略看着岑休燃,哦了一声:“听起来挺亲密的。”
白宁只当这是个穿插的小话题,没多在意,肯定了几句后继续问道:“……话说回来,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昨天我们喝了那么多加料的酒,我家连夜让医生给我开了解毒剂,现在才能清醒着和你说话呢。”
商略摩挲着岑休燃的指节,白皙的皮和一层薄肉包裹着修长匀亭的指骨,有种抚弄玉石的感觉。
“没事,有你的休燃哥哥帮我……”
“嘟——”
岑休燃伸手将通话按断。
他是明白了,商略就是个混不吝,什么都敢乱说。
屏幕左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过11点,他没有时间在这浪费。
这次商略没有按住他,岑休燃扯着薄被起了身。
他知道男人斜靠在床头看他的背影,所以他尽力不让自己走的狼狈。
大腿根部因为红肿而显得有些饱满过头,把肉间的秘缝遮得严严实实。
他捡起地上的皱得跟烂白菜一样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布料遮盖皮肤,带来些微安全感。
可能是被操干过了头,不止是下体,甚至腹腔内的脏器都发着酸,连同那常出毛病的胃部也一起叫嚣着不适。
布满红痕的身体慢慢被布料装点,最后只有双手、脖颈和一张可怜兮兮的脸露在空气里。
商略视线落在青年赤裸的小块皮肤,开口道:“哥哥不帮我度过情热期吗?”
岑休燃走到柜子旁,抽出了两袋针剂,丢到床边,“用这个。”
他眉宇间藏着郁色,熟练地撕开另一袋包装,对着自己的手臂扎了进去。
不属于自身的信息素气味被药物隔断,他的感官终于从潮湿的酒味中脱离出来。
商略微扬的嘴角渐渐拉了下来,眼前alpha体内属于自己的味道淡了不少,即使颈部的伤口和体内未排出的精液仍留有浓烈的气息,他仍为缺失的部分感到不快。
身形颀长的青年连那条被丢在床边的领带都穿回了身上,除了布料过分邋遢,头发十分凌乱,眼皮发肿泛红以及无法忽视青乌的脖颈外……简直和先前每次碰面时一模一样。
一本正经的全套西装,仿佛随时可以出现在商业晚宴。
商略第一次对岑休燃留下深刻的印象,就是因为对方参加淫趴,却穿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去开会。
连上人时都只肯拉开裤链,生怕别人多看他身体一眼。
在那之前他对岑休燃的印象是白宁的保姆,在那之后的印象变成了“假正经”。
在那之后的几次碰面,他一看到岑休燃就会想起这人湿红着眼,闷不吭声地进入身下oga的画面。
……
现在他倒是知道了岑休燃遮遮掩掩的原因。
比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
商略舌尖抵了抵标记齿。
他又想咬东西了。
岑休燃的状态很差,过分激烈的运动燃烧了身体里最后一点养分,快两天没进食的胃痉挛着,仿佛被拧成一团的纸巾。
但有些话不想说也得说。
他无视西装裤的紧绷,以及布料被不知名液体濡湿的异样感,朝床上的人开口:“商略,昨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不打算和你计较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要你愿意当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我都是alpha,这些事情传出去对我们都不好。”
他说的不打算计较的事情显然是指商略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对自己进行的强制行为。
但是因为alpha法案的规定,这场奸污界限实在暧昧,若商略拿狂躁期的侵略本能和记忆混乱说话,他们这事完全能定义成合奸。
这是个弱肉强食,特殊性别的本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世界。
岑休燃明白这一切,所以他只能选择先低下头。
又是这种假正经装镇定的样子,商略都想笑了,他拿着岑休燃的手机,一下又一下按着开关键,“可以啊。”
岑休燃没想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
手里的屏幕亮起又暗下。
商略道:“不过你这么急着走,是为了快点让员工见见激情演绎落地窗做爱的主角吗。”
披上助理刚买的大衣,岑休燃迈进岑家主宅。
“站住。”
岑赫出声喊停了他。
宽大的立领风衣挡住了脖颈,但过肿的唇和被咬出齿痕的耳朵暴露了身体主人的经历。
岑赫神情先是闪过一瞬惊诧,随后立刻变为明晃晃的嫌恶,“岑休燃,你真能耐啊。”
“看你老实分了你一些公司业务,这才干了多久就上班失踪跑去花天酒地了。”
岑赫扯过岑休燃的衣领,想摆出上位者的姿态,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岑休燃高了,拎得毫无气势,导致画面有些滑稽。
他心里有气,力道就更大了,衣领被扯开的同时,一股令他极端不适的气息逸出。
他也是alpha,很快反应过来,岑休燃脖颈的牙印和令自己不适的气味代表了什么。
浑身上下都是如野狗撒尿般的alpha标记。
那股霸道又浓厚的信息素把他逼得有些头痛。
岑赫那张外人见了常称赞风度翩翩的儒雅面孔此时十分扭曲,怒道:“你和alpha上床了!?”
岑休燃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按紧自己要被扯坏的衬衣,忍着皱眉的冲动,说:“……他不知道。”
“好好,”岑赫松开手,指着岑休燃的鼻子,道,“我警告你,这辈子别让你的破事被别人知道。“
“你不要脸,我和岑云霄还要脸。”
岑休燃沉默,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佣人都在户外,岑云霄在学校。
客厅里只有他和岑赫。
每当这种时候,他的父亲就会露出这样直白的嫌恶。
他已经习惯了。
岑休燃进了浴室。
热水淋到身体上时,潮气让身体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种粘腻的潮湿仿佛附骨之疽,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忍着羞耻将手指探入后穴,缓慢地撑开已经红肿的肠道,浓浊的精液却一小股一小股的渗出,每当以为流干净了,却又淌出混着精液的白浊淫水。
昨天,商略好像进了他的生殖腔……虽然只是进去了一会,但被顶开的腔口很快含吮了龟头溢出的浊液。
真好笑,一个alpha竟然真的有生殖腔。
淋浴喷头下,岑休燃低着头,黑发垂落,脸颊上生出的水液随着稀释的沐浴乳汇进下水口。
岑赫坐在沙发,接听电话,声线跟刚才完全不同。
“谢谢白总。”挂断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白家的宴会请了迪纳塔莱家在兰城分支的管事人之一,是以往从未有过的规格。
岑家虽然算得上兰城的老牌家族,但比白家逊色许多,本是没有接触s区大人物的机会的。
但好在岑休燃和他们家小儿子关系不错,这让白家偶尔会为他们打开一些向上的阶梯——例如这次岑赫本没资格够到的宴会邀请。
那个怪胎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岑赫想。
听刚刚白家表达的意思,岑休燃应该又替他们家儿子解决了件麻烦事。
在苏青叶,他的原配妻子自杀后,他对岑休燃便更加嫌恶。
要不是因为岑休燃身为岑家长子,履历又十分出色,不给他安排职位会被外人揣测,岑赫根本不愿意让他沾手家族的生意。
除此之外,岑休燃和白家小儿子白宁的关系相当不错,虽然基本是岑休燃主动为白少鞍前马后,但白宁也挺给他面子,对外说岑休燃是他的哥哥。
岑休燃的办事能力加上那一点和白家搭上的人脉,让他在公司渐渐站稳了脚跟。
现在岑赫想把他踢出公司都要掂量三分。
岑赫也曾经让小儿子去结交白宁,但效果不怎么理想,即使岑云霄年龄和白宁更加相近,性格也更张扬热烈,对方仍然爱答不理。
岑云霄年纪轻气性傲,从小被娇养长大,碰壁后自然也不愿意凑上去,岑赫一度对此颇有微词。
但他的确不明白白宁看上岑休燃哪儿了。
一个真正alpha都算不上的怪胎。
要说岑休燃有什么比得过云霄,也就是那张脸了。
苏青叶年轻时是有名的清丽美人,岑赫长相也说得上温文尔雅,两人外貌上的优点在岑休燃身上完美结合,让他有了一幅清俊冷情的好样貌。即使alpha和oga大多长相不差,岑休燃也是其中佼佼者。
一个离谱的猜想突然从岑赫脑中冒出,和岑休燃发生关系的alpha不会是白宁吧……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掐灭,信息素味道不对。
白家人的信息素一水柑橘味,没有哪个像岑休燃身上那么浓重的酒气。
何况那个怪胎哪有这么灵活的脑子。
和alpha搞一起都不懂搞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