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帮不了我,没人能帮我…”
没人知道婚纱店事件后她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里林泉晟冲进店来,唐苒被泼了满身污渍,痛苦的尖叫。
乔芄觉得自己是被困在笼中的猎物,看似过的安稳,实则伏在别人手掌之下,生死都被掌控,她忍受不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不惜以命破局也要拿回主动权。
听到动静的护士赶来察看,罗盛急忙挡住门将人拦下,笑着解释:“没事没事,小两口闹着玩呢”
“好好好,我保证安静,辛苦了辛苦了”
等到护士离开,罗盛推开门,看见他们背对着彼此,脸色都不太好看,顿觉好笑:“有话好好讲,吵什么架啊,再把护士招来我可不管了啊”
想到刚才的失态,红晕从乔芄的脸侧径直烧到了耳根,她顶着张通红的脸,咬着唇糯糯地朝罗盛点头。
郝加诚瞥她一眼,不可否认,这个坏蛋佯装无害的模样确实很讨人喜欢,他上前将门关好,再开口声音就放的很轻:“我会帮你”
乔芄都觉得自个儿有病,明知郝加诚吃软不吃硬,还跟他对着干,先前该哭的时候不哭,如今他态度缓和下来,她竟然开始哭了,皱着酸涩的鼻子,乔芄难过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会帮我,在警局里你那么冷淡,我怎么敢想”
她仰起头,红润的脸颊上全是眼泪,眼底还泛着红血丝,可怜极了。
郝加诚其实不喜欢她哭,床上弄哭她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小爱好,平日里从来不想,他一直在试图校正自己的坏脾气,好避免叫她伤心,时间长了几乎成为一种习惯,此时看见这张哭花的脸,他又在考虑是否该就此作罢,反正事情已经结束,再扯旧账有什么意思。
乔芄抽泣着控诉:“你不要我了,还叫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我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除了用卑鄙的手段让你记住我,我还能做什么?”
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倏尔坚决起来:“我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郝加诚今天来是想把事情讲清楚,本意也并不是吵架,既然心软了,便准备放低姿态哄哄她,结果这句话再度点燃了他的火气。
乔芄真的很懂怎么激怒他。
“事发前罗津已经在着手送你母亲出国,如果不是你,这会儿警察连林泉晟的影子都找不到”
事情从来没到需要拼命的地步,乔芄不是愚笨,也不是鲁莽,她只是太急于得到结果,不愿再等一秒,好心办坏事的典型案例,亏他以前还觉得乔芄机灵,郝加诚轻轻叹息:“都是借口,你做事极端惯了,说是为的旁人,其实是为了自己好过,你死了你母亲就能好好生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林乔芄,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反省”
乔芄冷静的反驳他:“我不会反省,我本来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当初如果不是我隐瞒身份,你会看我一眼吗?你会让我在你身边待那么久,会跟我在一起会爱我吗?”
连连质问下,她变回锋利的自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你不会!你会像十年前在医院时那样,把我当垃圾似的赶走!”
果然如此。
当年她笃定他们不会有别的可能,试探着耍了个心眼作开篇,意料之外的好结果无形中加重了她的偏执,让她认为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心计去解决,欺骗是手段,自身也能沦为棋子,成功是目的,其余可以一概不管。
郝加诚望着她,眼里是说不清的无奈,还有失望。
没有意义了,她陷入自己的思维模式,听不进任何话,再争吵下去除了伤害身体,不会有任何结果,郝加诚伸出手:“委托书”
见他再度冷脸,乔芄反而感觉不到伤心,只觉得火大的不得了,她从床头拿起文件扔过去,看他转头就走,又咬着牙砸过去一个枕头。
软绵绵的东西落在腿上,不痛不痒,但是她这么骄横,着实叫郝加诚头疼,这次谈话没有预想中的顺利,愤怒占据高地,口不择言,根本讲不明白。
只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怕是真的憋了很久,无法再忍了。
能说出来也好,余生还有几十年时光要过,他并不希望彼此之间留下一个不可提的禁忌,日日记在心上,讲话都要时刻注意避开,那样的生活未免太辛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