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不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恋人,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裁纸刀从季泽先的手中脱落,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季泽先感到巨大的惶然,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他做不出选择,这种复杂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季泽先再次选择了逃避。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本应安睡的季玉廷,却睁开了眼睛,眸中满是喜悦。
“泽先,你也爱我,是吗?”
得到心爱之人的身躯,能够跟他紧密结合,这让季玉廷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季泽先的杀意,甚至在他醒来后动了第一下身子时,季玉廷就敏锐地醒了。
但他没有立即醒来,而是在观察眼前之人的反应。
他在看这只骄傲的金丝雀,是否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笼中之物。
季玉廷没有错过抽屉被拉开的轻微声响,他记得那里躺着一把他惯用的裁纸刀。
他依然装睡。
他在赌。
赌季泽先心软,也笃定他不会杀了自己。
这种自信来源于经年累月的相处,因为他爱的人,就是这样一个纯然良善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他也在赌季泽先对自己的感情,哪怕是一点点,不同于兄弟之情的感情。
他赌对了。
从今往后,他可以将这样美好的人,永远地留在身边。
想到这儿,季玉廷就兴奋地身子微微颤栗,疯狂的占有欲一点一点地入侵他的每根血脉,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欢呼。
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手足之情,他通通不在乎。
自己的怀抱里残留的一点余温,让季玉廷不由得蜷缩身子,将季泽先睡过的那一侧被子拥在怀里,汲取着那一点熟悉的气息。
上午八点一刻,季玉廷出现在季家老宅的餐厅里。他从楼梯上下来,整个人神清气爽,俊美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慵懒和餍足。
他心情极好。
毫无意外,餐厅里只有季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季泽先的身影空空如也。佣人见到他下来,自发地端上温热的早餐,一旁的季家老爷子正在一边看报,老夫人看到季玉廷,招招手让他过来吃饭。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胃早都空了。玉廷,先喝点粥。”
季玉廷顺从地接过季家老夫人递过来的汤碗,一勺一勺地喝着,不经意间问出了那句话。
“泽先呢?怎么没见他过来吃饭?”
“这孩子一大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看见他慌慌张张地往外面走,说是学校那边有事要他回去。”季家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道,但是言语间却全无责怪之情。
毕竟昨天,季泽先才放下心结,愿意回到他们身边来,这让老太太高兴不已,哪里顾得上季泽先略显怪异的举动。
“嗯。”季玉廷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急,给他一点时间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