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咬牙坚持:“我要和殿下一起回去!”
叶蓁正色道,“你们都暂且歇下,我先行一步预计半个时辰便能到淮南城,耐心等我来援。”说完她完全不再给劝诫啰嗦的机会,孤身一人毅然继续往王城方向赶路。
舟敦咬紧后槽牙,事关重大,她也不休息了,起身紧随叶蓁而去。
玄徽“嘿”地一声喊道:“吴楼主这就缓过神来了?你们等等我,我一起去,别把我丢下了!”让他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如果遇上狼群野兽可怎么办?!不行,就算累死也不能被丢下,必须要跟上。
回头见茅元仪也是晃晃悠悠跟上了,几人再次成行。
于叶蓁而言不管身后跟了几人,只要他们没有抛下茅元仪便可。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变慢,即使逐渐感觉到身体麻木,她也不敢停下一步,因为那人正在等着她。
就如同……
当年柳容修在京师里等着自己一样。
叶蓁也不知道自己步行了多久,她全力保持着步速不敢怠慢一丝一毫。遥想当年她孤身隻带着几名贴身护卫前去西北向秦家求救也是同样的星夜。那时父皇驾崩,危机四伏,想要顺利扶持叶芑登上帝位还缺强兵武力支持,若手中没有兵权就没有话语权,叶蓁那时候就深知如此道理。
柳容修手中拿着诏书,在皇城内苦等叶蓁归来。她们约定好等叶芑顺利登基,就会立下诏书封赐柳容修为大盛历朝一来第一位女相,位极人臣,重振柳家百年氏族门楣,彻底替柳容修洗去屈辱的卑贱身份。
容修那时候应当满怀希望等着自己,只可惜叶蓁没想到她的盟友元春会临阵反戈,不帮她保护柳容修反而逼迫柳容修自尽。
等叶蓁回去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她只能跪在柳容修的排位前,以故友的身份为她守灵,冒着与叶芑反目、被天下人指责有不臣之心的指责亲自送她入殓下葬。
往日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叶蓁不想再尝痛失所爱的之苦,即使临近崩溃,她狠绝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让一点点血腥味道提醒自己切勿失去神智。她要不断奔跑,不能停歇,直至回到淮南城,因为吴宜归在等着她……
很快地,叶蓁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的腿脚渐感无力和麻木,总觉得四肢五感都不是自己的了。终于,在夜色的笼罩下,她看见了淮南城冰冷坚固的城墙和古朴坚固的城门。
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烟发射升空,城门上巡查的士兵很快发现了下头有人,派人打开城门查看。
叶蓁尽量保持清醒:“我是叶蓁,让你们王副将来见我。”在大盛甚至整个大陆,光是报出叶蓁二字就足够让人知晓分量,无需多言。
于是巡查士兵战战兢兢地迎叶蓁入内上城楼暂歇,再派人去请大营王副将。
陈君、婉平郡主和茅元仪都不在,淮南城内最快最矫健的骑兵都在王副将手下,叶蓁一照面就请副将可谓有备而来,她对淮南城中兵将布局一清二楚,深谙于心。
坐在城楼上沾了沾茶水,叶蓁才缓过神。她另吩咐了手下循着方向去接紧随其后三人,很快士兵们就将玄徽、舟敦和茅元仪三人带回。
茅元仪是趴在士兵背上回来的,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便昏睡了过去。叶蓁派人请医师看过再让他回房休息,玄徽和舟敦也不见好脸色,但二人神智清醒,还能撑住与叶蓁商议。